“不管怎麽說，有了天級底蘊護身都是好事。”夏婼點了點頭，又退後了下去。

  “天級底蘊啊，這是天級底蘊啊！曾經有一件天級靈器擺放在我的身前，我沒有珍惜，直到錯過了之後，我才後悔莫及...”沉落夫搖頭晃腦，滿臉悲痛。

  “黑澤剛剛的樣子，很顯然是不將這件天級靈器放在眼中，算是讓給了自己...不過...”沉落夫越想，心越痛。這種痛徹心扉的感覺，有多久未曾感受到過了？他一直以為自己的心早已死了，很難生起太大的波動。不過如今看來...

  “別後悔莫及了，你隻是沒那個實力。”計生毫不猶豫的諷刺道。

  “你這麽一說，我的心就更痛了。”沉落夫裂開嘴角，表麵上看起來倒是極為灑脫。

  不過還是迫不及待走到南宮凡跟前，對著八卦玉左看看右瞅瞅，似乎想看出這天級底蘊到底有什麽不同。

  “別耍寶了，要看以後有的是機會，先離開這裏吧。畢竟是墓室，待著不太痛快。”南宮凡翻手將八卦玉收好。

  不過，既然已經認主，其自然是直接落入丹田之中沉浮。

  在剛才那一會兒，南宮凡就已經察覺到了天級底蘊與普通靈器最為顯著的不同之處。其中能察覺到絲絲天級強者的氣息，若是一直觀摩它說不定能參悟出幾分高階強者的奧義，也不怪有底蘊的勢力，地級強者層出不窮了。

  “這倒是個捷徑。”南宮凡這麽一想，率先往石門處走去。

  邊走，邊在經過清掃無比安全的通道之中開口說道，“計生，這次墓穴，超乎預料的得到了五塊血魂石，已經夠握很長一段時間修煉所用，暫時對血魂石不再迫切了。”

  “大人的意思是？”計生微微一愣，連連開口。

  “這裏是四塊上品靈石，就當贖回你的那枚靈石是你自己所出，沒什麽問題吧？”南宮凡手掌一翻，四塊亮閃閃的晶石出現在身際、懸浮在半空之中。

  “大人...不繼續尋找下去了？”計生微微有些失落，此次有太多巧合之處，若是再走下去，他就能展現出自己的能力。說不定就會被其留在身邊。而如今，完全沒有用武之地，難道隻能黯然退場？

  “對...這些墓穴都是真正的墓穴，不是正統的強者留下傳承之所，行走在其中實在有些汗顏。五塊血魂石，不出意外的話，已經夠我用上十來年。暫時是足夠了。”南宮凡點了點頭。

  “那，我隻要一枚就可。實際上本該一枚都不要的，不過，脫離了烈火堂，我確實會貧困不少，就鬥膽收下一塊吧。那四塊血魂石，都是袁豐大人的珍藏，算是他贈予你，跟我沒太大關係，說起來，還是我占了便宜。”計生很快認清現實，甩脫那些莫須有的思緒，開口說道。

  南宮凡深深看了一眼計生，點了點頭，“好。”

  隨手擲出一枚靈石，穩穩落入其懷裏。隨即轉過身子，繼續前行。

  “大人，等等...”計生手忙腳亂的收起靈石，在火光下，眸子突兀一凝，立刻開口叫住了南宮凡。

  “怎麽了？”南宮凡疑惑的轉過頭。

  計生正驚疑不定的掃視南宮凡臉龐上下，深吸了一口氣，“大人，鬥膽一問，這是不是你易容之後的樣子？”

  南宮凡眸子平淡無比，看不出其中所想，嘴角上揚，露出一絲譏嘲，“你在說什麽？我怎麽有些聽不懂。”

  同時，心中奇怪無比，這計生怎般會看出自己的偽裝？這極為不符合常理。

  《輪回天功》神異無比，不在任意一本道典之下，甚至對心靈的促進還要更高。其經文同樣也是艱澀難懂，南宮凡若非在師尊座下足足十六年，哪怕就算其經文擺放在自己眼前，也看不明白到底在講些什麽。

  由《輪回天功》通過已然大成的輪回印使出易容術，竟被一個尋常玄境看出了破綻？

  其中哪裏出了問題？

  難道自己練岔路了？

  南宮凡心中生起諸多想法，可麵上依舊淡定，甚至流露出了一絲惱怒，“你這是看我剛剛給了你一點麵子，就蹬鼻子上眼了？”

  強筋期的氣勢飄揚在狹窄的通道之間，計生額頭瞬間浮現密密麻麻的汗珠，這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南宮凡的初階強筋期，就算同階蠻族那樣彪悍的體格也無法比擬，光憑力量就已經超越了尋常中階。若是讓他近身，就是高階也討不到一點好處。

  何況南宮凡一路所來，殺過的各種生靈也奇多無比，這氣勢，浩浩蕩蕩，能夠壓得玄境修者喘不過氣來。就如同螻蟻見到了神龍，身體甚至生不起抵禦的感覺。

  “不是...我...”計生說話吞吞吐吐，倒不是他想這樣，而是每說一個字，他就感覺耗盡了自身全部的力量，一口逆血從胸口湧了上來，卻又沒有一下子傾吐出來，不由感到難受無比。

  “小澤，收斂點。”沉落夫不過感受一點餘威，就有些承受不住，立刻開口勸阻。心中不由暗道，“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兩人身體之間都發出了輕微的哢嚓聲，似乎他們背上了大山一般，隨時都會完全垮掉。

  “嗬。”南宮凡冷漠一笑，“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呼！”兩人同時舒出一口氣來，頗有一種劫後餘生的爽感。

  “大人...我不是那個意思。”計生連連開口解釋，不過他已經認定眼前這名為黑澤的人實際上經過了偽裝，也難怪其麵相古怪無比，顯示的是早已死去。

  “那是什麽意思？”南宮凡冷哼了一聲，頗顯得有幾分高高在上，同時氣勢凝而不發，一股劍意蕩漾在身際，給足了計生威懾。

  夏婼身軀微不足道的前移了幾分，離沉落夫不過一個拳頭距離，若是願意，隨時就能將他庇護在自己劍光之下。

  計生難看的笑了起來，“你麵相沒變，不過卻又顯露出了一絲血光之兆。”

  “血光之兆？”南宮凡眉目一挑。

  “對...血光之兆！”計生頗為嚴肅的點頭。

  南宮凡摩挲下巴，他知道卜卦所謂的看麵相隻是一個說法，實際上是觀察時空、因果等等訊息結合出來得到的模樣，跟人臉具體如何雖有關係，可這幹係實在不怎麽大。若真得看臉，隻能說，此人學藝不太精。不過這等深層次的模樣，隻有真正的卦師才能窺探一二。

  計生已經顯露過自己的本事，雖不如八卦門之內的名門傳人，可在荒野江湖之上，也算是極有本事的人。畢竟那些傳人所修都是最為正統的功法，各種方法、方式經過不知多少年的磨合也極為完善。而江湖中流竄的卦師，不過是稍稍得到點模棱兩可的傳承自己琢磨、與同道交流才“創造”出自己的手段。

  兩者完全無法相提比較。

  不過，若對比人的經驗豐富，江湖人絲毫不比名門差，甚至還要更為刁鑽一些。

  南宮凡對卦師所說的話，一向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多一些防範總歸是好事。不由輕飄飄的開口問道，“什麽時候？”

  “學藝不精...”計生略微尷尬，剛才不過是一轉眼之間，他瞧見南宮凡沒有之間有血氣上湧，似乎與時空相連。隨後，在南宮凡轉身之後，更是無比確定了這一點，甚至那血氣還有越來越濃鬱的征兆。

  在卦師眼中，麵部異相與時空相連，這是在時光長河之中必然會發生的事情。

  這一次血光之災無法避免！

  不過，無法避免是無法避免，成功破局又是成功破局。這隻能說，必然有人會在最近時日與南宮凡大打出手，已經無法逃避。若將給予血光之災的人殺掉，此次麵相不攻自破。

  “有無破局之法？”南宮凡依然淡定無比，江湖之中，何時不會見到血光？劃破皮也算是見到了血，他雖然心中警惕無比，可也沒有為此亂了自身陣腳。

  “除非...”計生話音戛然而止，他差點就說出讓南宮凡展露自身真正麵貌的話語，不由暗道僥幸。

  “除非什麽？”南宮凡眉目一挑。

  “除非...”計生眸子轉動，“也不應該是除非，既然知道有人針對自己，那不如化被動為主動。”

  “確實，化被動為主動，才是最為重要的事情。他們請君入甕，我們就引蛇出洞。”沉落夫點頭應和了一聲，這是最為正統的江湖作風！

  “嗯。”南宮凡深深看了一眼計生，突兀身際閃爍光澤，竟化作了自己本來的模樣。

  沉落夫立刻張大了嘴。

  計生眼神閃爍光澤，暗道果然如此，同時盡心盡力的打量南宮凡臉龐，血光之兆似乎在削弱。

  “現在，能看得清楚嗎？”南宮凡淡定開口問道。

  “應當就在今天。”計生沉吟一會兒，開口說道。他看得並不清晰，可惜從表麵所顯露出來的點點滴滴抽絲剝繭進行分析、推測，本就是卦師最為在行的技藝。

  否則，僅憑卦師手段去看，誰又能看保證自己能夠全部看清。一個血光之兆，又實在是太過籠統，隻會降低卦師的威名。

  “幾分把握。”南宮凡嘴角噙笑。

  “超過五分。”計生點頭不已，麵目激動。

  當南宮凡顯露出自身的模樣，他所能看到的就更多，雖都是模模糊糊，更是指引向不同的方位，可他極為肯定一點，隻要眼前之人不中途隕落，必然如彗星一般在天地間崛起，蒞臨真正的強者之林，受無數人敬仰。不過這過程會極為艱辛。

  一定要靠上這條大船！

  這或許就是自己此生最大的機緣！哪怕這是一場驚天豪賭，也在所不惜。

  “你...我...”沉落夫用手指著南宮凡，支支吾吾半晌說不出話來。

  “沉叔，不用驚慌，這才是我本來的樣子。不過是提早顯露在你麵前罷了。”南宮凡淡淡開口，“我也不是黑澤，不過黑澤以前的記憶我都有。而黑澤本身如今也極為安好，比起也有了極大的造化。”

  “我懵了。”沉落夫總算是吐出了完整的三個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