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令尹曰：“臣率中軍出薛城，取騰，攻皺城，直撲曲阜。項將軍率左軍，出鄆城，取須句，下曲池，迂回包抄曲阜！左司馬率右軍，出向城，取費城，下防城，合圍曲阜。三路大軍，一舉攻克魯國！”

  “如若齊軍來援，怎麽辦？”楚王聽令尹戰略構想，雖然齊必救趙，但萬一齊也救魯，還存在不確定因素。

  “王上！臣等率軍伐魯，魯必求救於齊。齊或救或不救，臣都備以不測之機。”令尹曰，“王上請看！齊若救魯，則由臨淄發兵，臨淄與曲阜相距約五百裏。魯即使求救於齊，訣不會放齊兵出臨淄入曲阜，恐齊吞齊他，乃引狼入室。如若齊兵不入曲阜，轉出阿城、曆下，則無能為也。若齊出阿城、曆下以助魯，則彼時左將軍已下鄆城、須句、宿城，兵勢正盛，齊軍怯，必守阿城、曆下觀望，則吾三軍齊會曲阜，一舉成擒，齊無能為也！”

  “燕國呢？”楚王指著北邊問道。

  “燕與齊世仇也！燕救魯，必過齊，齊必不許，且如燕來救，相距甚遠，侯其兵至，魯已為我攻下，無能為也，徒得罪於大楚！”令尹笑曰，“王上但坐郢陣，靜侯捷報！”

  “令尹言之有理，孤無憂矣！”楚王曰，“卿等明日即點兵馬，開拔！”

  “諾！”三人叩謝。

  “孤授汝虎符，令尹伐魯，可節製楚國一節兵馬！”楚王捧出半邊的黑色虎符。虎符乃烏金打造，左右各半邊，老虎作飛躍狀，甚是威猛。

  “謝王上！”令尹跪下，恭敬地敞開手掌接住。

  “令牌、帥印、孤之佩劍！”楚王一一相授，“此乃孤之佩劍，可臨陣斬將。”

  “謝王上！”令尹一一跪接。

  然後，令尹率項鉞、左司馬，跪拜楚王後退去。出得宮來，令尹曰：“明日卯時，校場點兵，如有違遲，軍法從事！”“諾！”項鉞、左司馬叩禮曰。言訖，三人告別。

  項鉞回到軍營，親兵跑過來接過馬韁繩，牽去馬廄，卸鞍刷毛，喂料飲水。

  項鉞進了大帳，軍士過來，幫禦了頭盔，他跪坐在幾案前。

  大帳乃常用軍帳，內設幾案、床榻，燭光劍架等，陳設簡易，以便行軍。

  “報！少將軍到！”帳外護衛甲士報曰。

  “父親！”項燕掀簾進帳，身後跟著李斯負芻，進帳之後，叩首行禮。

  “胡鬧！”項鉞抬頭一望，啪地拍了一下桌子，臉皮氣得通紅，指著項燕罵曰。

  “父親！”項燕叩首。

  “臣左將軍項鉞，拜見王爺！”項鉞走前幾步，向負芻叩首跪拜，“王爺速回王府！此乃軍營！”

  “左將軍快快請起，小王不敢！小王此刻乃少將軍摩下一左史！”負芻扶起項鉞，笑吟吟曰，“左將軍請上座！”

  項鉞推遲不過，複到幾案前跪坐下，打開地圖鋪在幾案上。

  此時，已到掌燈時分，燭光搖曳。

  “項燕，爾太胡鬧！王爺乃金枝玉葉，若有閃失，爾何擔待！”項鉞跪坐下，見三人圍跪一旁，心中依舊動怒，恨不得抽幾馬鞭。

  “左將軍！吾雖王爺，也是大楚子民，大楚子民焉有懼刀兵之理哉！左將軍但請放心，孤足以自保！”負芻見項鉞還罵項燕，忙一旁勸道。

  “父親！這位叫李斯，任文書，乃兒之幼時同窗，書藝心智過於常人甚遠！”項燕介紹李斯曰。

  項鉞一看，但見李斯，身高八尺，麵容俊秀，眉宇間有勃勃生機，雖身材略瘦，但舉止鎮定，手持屈子劍，乃士子風流也！項鉞觀罷大喜曰，“汝等要互相扶持！”

  “諾！”李斯叩曰。

  “父親，伐魯定乎？”項燕關切問曰。自上午父親被楚王宣旨，披甲去吧，至晚方歸，項燕派人打探幾次，但見父親回來，忙趕過來。

  “王上已令令尹率三軍十萬號二十萬伐魯！明日出兵！”項铖曰，“汝等且看，令尹率中軍出薛城，取騰，攻皺城，直撲曲阜。某率左軍，出鄆城，取須句，下曲池，迂回包抄曲阜！汝嶽丈左司馬率右軍，出向城，取費城，下防城，合圍曲阜。三路大軍，一舉攻克魯國！此乃令尹之謀也！”

  “若齊救魯，何如？”負芻劍劃著曲阜向北指向臨淄，“臨淄距曲阜五百裏，輕騎一日夜即到！”

  “王爺所言甚是！王上也如此擔憂。令尹曰：齊若救魯，則由臨淄發兵，臨淄與曲阜相距約五百裏。魯即使求救於齊，訣不會放齊兵出臨淄入曲阜，恐齊吞齊他，乃引狼入室。如若齊兵不入曲阜，轉出阿城、曆下，則無能為也。若齊出阿城、曆下以助魯，則彼時左將軍已下鄆城、須句、宿城，兵勢正盛，齊軍怯，必守阿城、曆下觀望，則吾三軍齊會曲阜，一舉成擒，齊無能為也！”

  “項將軍已任左將軍，若如令尹謀計，左將軍正與齊軍相持也！換言之，若攻鄆城、須句、宿城順，則齊兵必不動，若不順，則麵臨齊魯夾擊也！”李斯曰。

  “此亦吾之憂也！”項鉞曰，“爾可良謀？”

  “屬下愚鈍！屬下聽聞，齊威王自得孫臏之後，言聽計從，但孫子臏腳，隻可為軍師，不可為主將也！若趙魯同時求救於齊，齊救趙亦是救魯？若救趙則魯滅，若救魯則趙滅！魏龐涓乃孫臏仇也，魏滅趙之後，必攻齊也！若將軍以人傳於齊曰：隻得魯無敵誌，與齊盟以抗秦！則齊必不真救於魯也！或使人持金間於齊也！”李斯曰，“屬下之愚計，幸勿見笑！”

  “恩恩！”項鉞點首，“某思之久矣！正與某合。”

  “司晨，有你的！”項燕笑著拍李斯的肩膀曰。

  “父親！孩兒願領精兵五千，為左軍之先鋒！”項燕叩曰。

  “為父心甚慰！汝即為左軍之先鋒，明日卯時點兵，切無遲緩！”項鉞令曰。

  “諾！”項燕三人叩首，然後離開大帳，回到已之軍帳。

  是夜，郢陣城牆東，一個由牆上飄落，收拾罷繩索，趁著夜色，向東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