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宗保壓根沒有機會回話，嘴巴被對方含住，想要說話也難。

  ??森巴見楊宗保如此忽視自己，急於找回自己的存在感：“也是模特吧，怎麽就隻對我們的護工約翰這樣呢？我建議和我們其他人也來一次。”森巴的話充滿了挑釁和惡毒的歪曲，故意貶低和楊宗保在一起的女人。

  ??終於女人不再對森巴這隻惱人的蒼蠅不聞不問：“你是個什麽東西？”

  ??此言一出，森巴騰的一下來：“你什麽意思？”血液好像全部集中到了臉上一樣，森巴的臉就像是一團紅色蠕動的肉。

  ??“我和約翰說話，你算什麽敢插進來？”女人柳葉眉倒掛，對森巴十分的不滿。

  ??“那你算什麽？”森巴也不是沒見過世麵的，不是什麽小貓小狗就能夠唬住的。

  ??“我算什麽？”女人冷笑一聲：“我確實不算什麽，但是你今天召來的模特兒全歸我管。”女人的身姿站得筆直，盡管身量一般高但特別的醒目。

  ??“竇雯雯……”

  ??有模特兒已經開始收斂起來了。

  ??“我說過了，今晚好好休息明天走秀。可是現在你們看看幾點了？11點。作為專業模特兒十點過後就不能喝水吃東西，以免第二天走秀臉腫起來。可是你們現在卻是在喝酒。光憑這一點你們已經喪失了明天為我走秀的資格。”女人用傲然的口吻說。

  ??“可是你還不是出現在這裏？”有模特兒不服氣。

  ??女人貓兒一樣的眼神迅速的射向了提出反駁的模特兒身上：“我？我是設計師，是你麽的老板，更重要的是我不是靠身體吃飯的模特兒。明天的秀很重要，但是你們的臉都已經開始腫脹起來。所以我拒絕你們明天為我走秀，我會打電話給你們老板的解釋的。”

  ??“竇設計師，我們真的是無心的。我們保證在明天走秀之前臉上不會存在任何不好的感覺。”一個模特兒急急的解釋，希望竇雯雯改變主意。畢竟竇雯雯的秀，誰都希望可以走。因為在這個竇雯雯的秀裏，已經被發掘了好幾個世界級的模特兒。與其它的設計師不同的是，這個來自於東方，畢業於著名的ny時裝學院的竇雯雯，更加注重時裝和模特兒的互動，認為衣服是為了襯托人，所以可以使衣服和人互添光彩。本來竇雯雯的時裝發布會，根本不會輪到這些新人模特。主要是竇雯雯這次希望全部由新麵孔給觀眾一個新的感受。所以才有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可是就是因為一時失誤就要和一生可能隻有一次的機會失之交臂，這讓所有模特兒都把怒火轉向了始作俑者森巴的身上。

  ??“無規矩不成方圓，業內都知道我最討厭和不守信的人合作。”竇雯雯一旦決定了的事情就很難被改變。雖然外表弱不禁風，但是竇雯雯的性格實在是堅韌，否則也不會熬到現在。

  ??“你跟我走。”竇雯雯的手緊緊的攥著楊宗保的衣領子。就連剛才說話的時候都沒有想到要放手。似乎是怕自己一鬆手，楊宗保就再次從視線裏消失了。

  ??“可是賬單……”有人就是真沒不知道看場合。

  ??“我還得付賬。”楊宗保雙手一攤，耍賴的說。

  ??竇雯雯早就知道了楊宗保的德行，所以一言不發，從包裏掏出支票本，隨意的簽下一串數字：“盡量喝。”

  ??“沒問題。”護工接過支票，對著其他人怪吼了一句：“大家放開肚皮喝吧。約翰萬歲……”

  ??“約翰萬歲……”

  ??歡呼聲彼此起伏。

  ??竇雯雯把楊宗保拖出了快餐廳，塞進了自己的車子。

  ??車子在路上高速行駛，竇雯雯還沒從激動的情緒之中清醒過來。眼睛一直是朝前看，不敢向左邊瞟一眼，很怕副駕駛座位上沒有人，很怕剛才發生的一起都是自己的幻覺。

  ??今晚竇雯雯是無意之中停在快餐廳的門口按照以往的習慣回家之前弄點吃的。可是沒想到快餐廳等一群人包下了。當竇雯雯準備離開的時候，發現自己明天的走秀模特盡然進快餐店喝酒。竇雯雯原想立刻打電話給那些模特的老板，提出換人，可是從快餐廳的窗口無意之中掃到了一個身影，這讓竇雯雯一下子寒毛都倒立起來。

  ??雖然隻有短短的一瞬間，但是竇雯雯還是看清楚了。因為太過於熟悉，所以即便是那人現在骨瘦如柴，容顏大變，竇雯雯還是一眼就能認出來。

  ??忍住顫抖的心，竇雯雯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下車，怎麽進入到那家快餐店的……

  ??“別緊張，就是我。”楊宗保看到竇雯雯的精神狀態，很怕發生什麽事情，隻能開口說。

  ??“約翰？”因為楊宗保的聲音，竇雯雯的怒火開關一下子被打開了。白皙的額頭上，青筋爆出，似乎隨時準備發飆。

  ??“嗯，那是我現在的名字。”楊宗保很誠實的承認了。可就是這種誠實，讓竇雯雯更加的抓狂。

  ??“為什麽不和我聯係？”

  ??“因為我現在做的事情有些危險，越少人知道越好。”楊宗保倒是不忌諱這個話題。因為和聰明的女人交談是沒有負擔的，她們知道男人的想法，並且願意站在理性的角度上去理解問題。但是貌似楊宗保的這種關於聰明女人的想法，貌似是錯誤的。一向是安安靜靜的竇雯雯突然咆哮起來：“楊宗保，你給我正經一點。為什麽裝死？”

  ??“雯雯你冷靜一點。”

  ??竇雯雯的車越開越快，油門都快踩到底了。楊宗保感覺自己的背部緊緊的貼在了椅背上，抱著不想把小命交代在這裏的想法，隻能出言穩住竇雯雯的情緒，把車速降下來微妙。

  ??“怎麽冷靜？你說我怎麽冷靜？”竇雯雯把頭扭到了左邊，對著楊宗保開始噴射口水。

  ??“雯雯，看前麵。”楊宗保急忙說：“可以解釋。”

  ??“說。”竇雯雯一個急刹車，把車停了下來。

  ??楊宗保的頭差點磕在了前麵。

  ??仔細觀察了下周圍的地形，楊宗保發現還不如開著的時候。整輛車身有半個已經脫離的地麵，浮在了半空中，車子的後半部分還留在橋上，似乎風一吹，都能感覺到車身都在晃動。竇雯雯的腳還留在了油門上，似乎沒有熄火的打算。

  ??事情到了這種地步，楊宗保反而冷靜了下來：“雯雯，我……”剛想解釋，但是發現，似乎自己沒有解釋的餘地，因為他並沒有把竇雯雯看成一起患難的首先人物。

  ??“怎麽不解釋了？”因為長久等不到楊宗保的解釋，竇雯雯不得已開口逼問道。

  ??“解釋什麽？我無話可說，我是沒想到和你聯係，沒想到和你解釋，甚至沒有想到過你。”楊宗保坦言。

  ??“……”

  ??除了窗外的風聲，車內就在再也沒有了聲音。兩人都在沉默。突然竇雯雯打破了沉默：“你真坦白，不怕我難過嗎？”竇雯雯咬著嘴唇，拿出全部的勇氣全部的意誌力才能控製自己不哭出來。

  ??“如果我不坦白，你肯定會更難過，你是那麽冰雪聰明，怎麽會不知道我說的話是真是假？”

  ??“看來聰明也是錯。”竇雯雯自嘲說：“要不然我帶你一起自殺好了。”竇雯雯像是開玩笑般，使發動機轟鳴了一下。

  ??可是楊宗保沒有反應：“你不會的，你是個非常理性的女人，你不會做出這種因為感情而自殺的事情。”

  ??聽到楊宗保這話，竇雯雯不禁莞爾一笑：“你說的不錯。可是說來說去，你就是不相信我對你的感情？但是你有沒有想過，越是理性的人陷入感情之時就更加瘋狂。”竇雯雯說完，一腳把油門踩到底。

  ??車子在空中劃出了一道軌跡，消失在了水麵上。

  ??頃刻間從窗口灌進的水柱，使車裏的兩個人有些手足無措。楊宗保隻好抓住竇雯雯的手，等待著車廂等河水灌滿，那個時候才可以行動自如。

  ??很快，竇雯雯就之處不住，從嘴裏吐出了氣泡泡。楊宗保知道竇雯雯能堅持的時間不多了。把竇雯雯抱在懷裏，從窗口鑽了出去，一個勁的往上遊。因為夜晚根本分不清哪個是水麵哪個是水底，楊宗保隻好朝著和車子下沉的方向反向遊。楊宗保隻會狗、爬式，遊泳的時候必須手腳並用，所以隻能用嘴巴叼著竇雯雯的衣服往上遊。

  ??好在河並不深，就在楊宗保快奇絕的時候，楊宗保終於把竇雯雯叼上了岸邊。

  ??岸邊已經聚集了多輛警車，應該是剛才有人報了警。

  ??竇雯雯嘴巴鼻子裏全部塞滿了河水，沒有氣息。楊宗保隻能用膝蓋頂住竇雯雯的胃部，用力啪她的背部。

  ??“咳咳……咳咳咳咳……你相信我對你的感情是用生命起誓的？”竇雯雯醒來第一句話就是問楊宗保，完全不顧還帶著鼻音。

  ??“相信。”在車子入水的那一刹那，楊宗保就已經知道了今身恐怕是要和竇雯雯糾纏不休了。

  ??“那就好。”竇雯雯知道自己賭贏了。在缺乏感情安全感的楊宗保身上，唯一能讓他動容的就是生命：“不許再和我拉開距離了，不許不辭而別，不許……”

  ??“我知道，但是我們法律上不會有結果的。”楊宗保提醒竇雯雯自己能給的很少，普通女人想要的一直婚姻都不能給。

  ??“這你放心，我自己有辦法。”竇雯雯笑了，笑得很開心。這個男人終於不再逃避自己了。

  ??“你是要進醫院還是？”楊宗保問竇雯雯接下來要去哪裏：“我要回去值班了。”看了看太陽快要升起來的天空，楊宗保感歎又是一個未眠的夜晚。

  ??“當然是去東林醫院。”竇雯雯心裏還有很多不安全感，所以需要待在能見到楊宗保的地方才能安心。

  ??“可是我是在乳腺科啊。”楊宗保哪裏不明白竇雯雯的心思，可是卻是又很不方便：“再說你明天不是還有場很大的時裝發布會嗎？”

  ??“沒關係，取消，反正沒模特兒。再說取消的原因是因為模特兒不遵守職業道德，過點喝水。當然是不可以原諒的。”

  ??“沒想到你也學會了這一手，推卸責任。”楊宗保由衷的讚歎，歲月這種東西，還真是無情。

  ??“好說好說，和你比還差的遠。”竇雯雯盡管眼睛裏還是猩紅一片，但是眼珠子的靈活度沒有損失，狠狠的給了楊宗保一個白眼。

  ??救護車把竇雯雯送上了救護車，而楊宗保則借機趁著人群遁走。

  ??這件事因為主角是竇雯雯，所以幾個小時之後的早報上麵就已經刊登了竇雯雯獲救之後的照片。可是這件事情的英雄卻沒給照片留下任何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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