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失控的旅者(中)
作者:時光匣子      更新:2020-03-22 12:52      字數:2395
  這家夥,吃飽了就這樣發情嗎?這個阿勒溫西姆(自稱)正用手裏的懷豎琴演奏著音樂。悠揚的樂色在這條被樹木簇擁著的道路上愈傳愈遠,為這極北的景色增添了一份古老的韻味。

  他的聲音充滿磁性,具有那種讓人會覺得安心的魔力,不過現在的他,與其說是音樂之神拉迪奧尼克的信奉者,不如說、現在的他,更像是一隻蒼蠅,正繞著美食鍥而不舍。

  “美麗的公主,你的一襲黑衣充滿了神秘,你清魅的笑容讓我興奮不已!似火的衝動,似夢的美妙,在你的美麗麵前都已相形失色。”

  “呐!怎麽樣!”這丫頭一臉得意的衝我露出嘴裏的虎牙和一嘴潔白的牙齒。趾高氣昂的指著阿勒溫西姆說道:“這才是懂得強大之美的人、男人呐!啊咳嗯、說吧,你想要什麽賞賜?”差點說漏嘴了,為了掩蓋尷尬,艾薩轉移了話題,對著阿勒溫西姆說道。

  “哦,親愛的女士,你由衷的讚美就是對我最珍貴的褒獎!”一位紳士,用紳士的姿勢對著艾薩行著紳士的禮。

  “他的審美觀,我無法苟同。”我小聲咋舌,要是讓他看到艾薩平時那“豪放”的吃相,他要是還能用華麗的辭藻譜寫一曲來讚美這丫頭,那我就真的服了。如果,他更有幸見到艾薩的真麵目。。。想想都覺得有意思。

  “啊!你笑了呐!”這丫頭最近眼睛怎麽這麽尖,我急忙壓低嘴角。以前重炮說過,我高興的時候,嘴角會不自覺的上揚,沒想到這丫頭現在還記得。

  “一定是錯覺。”我把鬥篷的帽子拉低,把後背靠在行李上。“呃,已經挺不住了。”我用膝蓋頂了一下前麵的鰳。

  “到了烏嘜酯,記得叫我。”

  “好的。”我們倆坐在雪犬的背脊上,為了讓我舒服一些,鰳在鞍背上騰出一塊位置把我夾在他和行李中間。

  鰳撫摸了一下噶嵐迪的脖頸,又用那些聽不懂的話語說了些什麽,大家夥開始放慢腳步,應該是為了讓我躺的能更舒服一些、真是個貼心的孩子,跟一旁嘰嘰喳喳的瘋丫頭就是不一樣。

  之前的遭遇和連夜的戰鬥,讓我困乏無力,沒多大一會,我就快要進入了夢鄉。。。。。。別搖了!

  “起來呐!不準無視咱!!!”這丫頭,怎麽越來越煩人了!

  “連佩蕾甘道洱,這個布道者的神明都去中場休息了。憑什麽我就不能睡覺?”這句話還真有效,艾薩一臉委屈的撅著嘴巴閃開了,任阿勒溫西姆怎麽吹捧,也不再說話。

  “你不休息一會嗎?這家夥很通人性,讓阿勒、那個自稱吟遊詩人的家夥幫忙引導,也不會有問題的。”我再一次勸著鰳,昨晚的折騰,他幾乎也一晚沒睡。

  “偏心眼!為什麽不問咱呐!”

  “你都睡了多久了?”一覺百年的家夥還要我關心,我可沒那閑情逸致。

  “沒事的。”鰳沒有回頭,背對我搖著頭:“昨天晚上拜您所賜,我睡的很踏實。”這是在挖苦我嗎?

  “不用謝我,舉手之勞。”回想起昨天晚上,我把他敲暈讓噶嵐迪叼著他逃走。然後陰差陽錯,讓他被誤認成逃兵、又被鯪單方麵施以肉體上的刺激。。。也不知道這小子現在是有心之言的道謝,還是無心之口的諷刺我。眼皮子已經不聽使喚開始打架了,大腦也越來越空白,我不知不覺就在噶嵐迪的背上睡著了。

  感覺到周圍有人在說話,我慢慢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在一張棋盤上!我想要喊出來,卻隻能在心裏呐喊,我想要掙紮,卻隻能環顧眼前目所能及的景象:巨大的棋盤上,擺放著奇形怪狀的棋子。

  “神性,就那麽重要嗎?”劇烈的震動,讓我掉落在地上。眼前,一位女性正朝著咆哮著的巨漢走過去。

  “那是我們的定義!我們的依據!是。。。”

  “對我來說,它們什麽都不是。”女性走到巨漢的麵前,輕輕的挽過他的手臂。

  “告訴我,現在對於你來說,什麽才是最大的樂趣?”這聲音為什麽如此熟悉。。。

  “觀察人類。”巨漢衝著我這邊轉過身子、天啊!這家夥的臉上根本沒有五官!本應該長著麵容的位置什麽都沒有,隻有一個漩渦,仿佛是深淵的入口,注視著所有回望它的人。

  “我們有著共同的興趣。”女人愉悅的回答著,同時露出一絲落寞的笑容,那感覺,為什麽讓我想起了佩蕾甘道洱?

  “可惜,我們都不曾參與進去。。。哦?”突然,女人看向這邊、然後走了過來。她彎下腰,對著我伸出細長的手臂,金色的頭發猶如瀑布一般傾瀉而下,一直垂到我的旁邊,遮住了身旁巨漢的視線。

  “怎麽了?”

  “。。。沒什麽。”她露出猙獰的笑容,像蛇一樣盯著我。那表情,讓我永世難忘,那種充滿了純粹的惡意笑容,是佩蕾甘道洱!

  “是我看錯了。”我被她握在手裏,慢慢碾碎,失去了意識。

  “貓鼬先生,醒醒,快醒醒。”我被鰳從睡夢中喚醒。還沒醒過神,隻能一臉疑惑的看著他。

  “到烏嘜酯了?”

  “還沒、剛才你發出痛苦的囈語,艾薩擔心你被夢魘纏住了,讓我把您叫醒。”

  “謝謝。。。”我對一旁的艾薩點了點頭。

  “夢到、什麽了呐?”

  “沒什麽,不用擔心。”這丫頭有點反常。。。難道是。。。

  “鰳。”我從上麵跳下來,拍了拍噶嵐迪的腰表示謝意。

  “我要拜托你,帶著阿勒溫西姆先去前麵的烏嘜酯。我和艾薩,有點事情要辦。”

  “好的。”

  “為何讓我與男性相伴,這簡直就是一種摧殘。”

  “你們澳隆提克不是有一句老話嗎?”為了不讓他再長篇感慨,我趕緊接過話頭:“真正的紳士,永遠都是紳士。”以前看到古書上記載:澳隆提克是阿勒溫西姆的故鄉,雖說已經過去幾個世紀之久,那裏至今還是完美主義至上的國度。聽說就連上廁所,也要表現出最優雅的姿態。想起來都覺得別扭,不過對於阿勒溫西姆(自稱)來說,極其受用。他挺起胸膛,一副包在我身上!的姿態,大踏步的走在鰳和雪犬的前麵,充當著騎士的侍者,朝前麵走去。

  “呼。。。無關的人已經離開了。”我看向一直到現在都很安靜的艾薩,接著說道:“能不能請偉大的傳道者之神,屈尊露個麵?”

  “太過矯作的詞匯永遠都是最不虔誠的表現。”

  “我現在應該怎樣稱呼您呢?”

  “你應該清楚。”少女的臉上稚氣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猙獰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