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麽？以防萬一，若真的不小心泄露出去，你惱羞成怒要殺我泄憤怎麽辦？”善存問。

  ??“在你眼裏我就是個是非不分的人？”還惱羞成怒？泄憤？她會幹出那麽沒品的事嗎？

  ??“這不是以防萬一嗎？”善存煞有其事地點頭，害白瀾為數不多的陰鬱瞬間消散了。

  ??“行了，你們還聽不聽我講了？”

  ??一番折騰下來，白瀾終於把埋藏在時間長河中的舊事重新翻了出來。

  ??白瀾出生在一個除妖師世家裏，祖上是名鎮一方的除妖師家族。自從妖靈逐漸消失在人類生活中後，他們家族也無法避免地被百姓排斥。隻要一聽是除妖師，所有人都會用懼怕的眼神看著他們。無奈之下，當時的家主勒令後事子孫不得學習除妖之術，久而久之，他們家族擁有法術的人越來越少，知道真正泯然眾生。

  ??到了白瀾這一代，家族早已衰敗，原本龐大的家族分崩離析，隻剩下白瀾這一支血脈了。

  ??然而白瀾是萬年以來，家族中唯一一個身帶法術的人，他的父母為了保護白瀾，過著東躲西藏，大隱於市的日子。因為一次偶然，白瀾還是暴露了，周邊的百信都對他們家退避三舍，甚至一群人趁著夜色，一把火燒了他們家的房子。白瀾和他妹妹在父母的掩護下活了下來，但父母卻被吞噬在大火之中。

  ??一夜過後，白瀾失去父母，一個半大孩子，帶著一個牙牙學語的妹妹，過上了艱苦的日子。還要遭受百姓的排擠，日子過得怎是一個慘字了得？

  ??有一日，白瀾外出覓食，把妹妹藏在一處山洞裏，沒想到這一別便是天人永隔。妹妹被結伴探險的小孩發現，那些孩子認出了這就是“妖怪”的妹妹，叫囂著，活活把人給打死了。

  ??在白瀾抱著妹妹走投無路之際，李歸離出現，收留了無家可歸的他，替他安葬了妹妹，替他殺了所有害過他們家的人。那一日，白瀾看著那些哭爹喊娘的人，生出幾分快意。此後，白瀾安心地跟在李歸離身後。

  ??善存還從未想過，看似無憂的白瀾，竟然還有這樣跌宕起伏的過往。這真的不是話本嗎？

  ??“你······節哀順變·····”百般安慰的話也不過是蒼白的文字，哪有那麽容易節哀順變的？

  ??“······你這安慰是我聽過最美水平的。”白瀾有些無語。

  ??小木也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人間慘劇隱藏在背後，突然抬手，把白瀾驚得忍不住摸了下脖子，不過，那隻手隻是停留在白瀾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

  ??白瀾有些錯愕地望向小木。可惜，小木還是那張平靜無波的臉。

  ??······

  ??果然，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本以為善存的安慰已經夠沒水平了，沒想到還有小木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你們還是別安慰我了。”白瀾扶額歎息。

  ??現在，棋也下不進去了，三人隻好提前結束今天的任務。

  ??“你們怎麽那麽早就回來了？”菩提驚異地問道“善存你眼眶怎麽紅了？白瀾欺負你了？”

  ??直到再也看不見白瀾的院子，善存的眼眶才逐漸翻紅。如今看來，李歸離對白瀾有再造之恩。若是沒有李歸離，在舉目無親的世間，白瀾也許都活不到今天，怪不得他會跟著李歸離。

  ??不過是異於常人，便要禍及家人，這樣的百姓未免太殘忍了。

  ??“菩提，這個世界真的很殘酷啊！”善存吸了吸鼻子，仰頭望天。

  ??菩提不明所以“怎麽了？世界本來就是殘酷的。你老早不就該知道了？”若世界不殘酷，善存此時還在菩提寺裏逃早課呢！

  ??“知道是一回事，每次看到都會忍不住感慨啊。”善存歎氣。

  ??這是知道了白瀾什麽悲慘過往嗎？菩提猜測。不然那麽快就回來了，這幻境中也就隻有他們四個活人罷了。

  ??不用想，一看善存的表情就知道，白瀾的經曆有多坎坷。菩提也不好多問，索性轉移話題“白瀾這陣眼怎麽設的？太難找了吧！”

  ??自從知道陣眼就在他們住的院子裏後，菩提就差把院子翻過來了，可惜，依然找不到關鍵所在，分明陣眼就在眼前，卻像被蒙了層厚厚的紗布似得。

  ??“沒事，你第一次破幻術，慢慢來。”善存安慰。幸好他們在宋國前期極其順利，不然現在耗了那麽長時間，總歸是急人的。

  ??於是，菩提重新打起精神。

  ??善存和小木繼續他們的工作，三人照常下棋，那日的插曲仿佛沒事發生過。

  ??白瀾不僅教了善存下棋，還教了作畫、彈琴等，勢必要讓善存十項全能。

  ??善存也是整齊，雖說基礎薄弱，但靈氣十足，學得快。竟還能有拿得出去唬人的作品。

  ??“嗯，學的還可以。”白瀾點頭“別覺得學這些無用，你要知道，人生世事無常，多學些東西，有備無患。”

  ??······

  ??“······知道了。”善存無奈。並不覺得學這些有什麽用，他現在四海為家，接觸的最多的還是那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普通人，能用到這些技能的地方，善存實在想不出來。也許以後功成身退了，才有這個閑心去陶冶情操吧！

  ??菩提近日一直停滯不前，可以確定，陣眼就在他們住的院落，不過具體在哪，菩提是真的找不出來。

  書屋小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