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蘇樂樂微低著頭，叫人看不出情緒來。

  ??黎江陽三兩下吸盡了手上的煙，替她開了副駕駛的門道：“可不是嘛，不然你哪天和子越說說讓他也開點工資給我算了，反正我這一天天的盡做些助理的活。”

  ??就算他不缺那點小錢，起碼心裏上還能有些安慰不是。

  ??“這我可做不了主。”他的幽默惹得蘇樂樂淡淡一笑。

  ??“沒事，子越那家夥最聽你的話了。”黎江陽專心地看著路麵，狀似不經曆地道。

  ??是嗎？

  ??蘇樂樂可不這麽覺得，但她也不是愛在別人麵前拆林子越台的人，她淡然一笑並不說話。

  ??一路無語，今晚的A市格外擁擠，黎江陽皺眉等著這不知道第幾個的紅燈。

  ??蘇樂樂倒是有些享受這種擁擠，她扭頭看向身邊的車，發現旁邊車上的男人吞雲吐霧可不快活。

  ??聽說抽煙能散去所有的煩惱，這是真的嗎？

  ??蘇樂樂忽然發現自己的左手邊有一包拆封過的香煙，應該是黎江陽隨手仍在上麵的。

  ??她嫣然地打開煙盒，從中取出了一根香煙。

  ??“有火嗎？”她的動作雖不熟悉，但是不緊不慢的倒也別有一番滋味。

  ??黎江陽扭頭一看，望見她手上的香煙心裏咯噔一下，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覺。

  ??“你要做什麽？”黎江陽的身子一緊，千萬別跟他說她要抽煙。

  ??蘇樂樂老實地答：“當然是想抽煙了。”

  ??“嫂子，你可饒了我吧，要是讓子越知道了，我可是吃不了兜著走。”黎江陽先蘇樂樂一步把打火機攥在手機。

  ??好吧，不願意乖乖地給她是吧。

  ??“你就這麽怕林子越？”蘇樂樂用食指和中指夾著香煙，不時地放在鼻翼聞著煙草香。

  ??如果不知道的看到她這專業的動作還以為她是多年的老煙槍呢。

  ??“胡說，誰說我怕他了！”被一個女人光明正大地質疑出聲，可不是件長臉的事。

  ??黎江陽挺直了脊背，拿出了男人的威嚴道：“我那是尊敬他，你都不知道他剛創下EC的時候獨自一人有多艱難，為了拿出啟動資金，他毅然決然地把手頭上的所有錢都投了上去，就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

  ??“如果他是個富家公子哥敗家玩意兒自然不會在乎那百來萬，但那是他全部的身家，後來EC好容易有了點起色，財務又捐款潛逃了。當時他就差那十幾萬塊錢，就能讓EC有一個翻天覆地的變化，可偏偏那該死的財務！”

  ??說到氣憤的時候，黎江陽狠狠砸了把方向盤，“那時候他就連吃個饅頭的錢都沒有，可這你那該死的骨氣又讓人恨得牙癢癢，我就總是帶吃的去他那裏，裝作吃剩了施舍給他。他當時估計也餓得昏了頭，總算沒有那麽堅持了，但是那張2萬的支票他是說什麽也不要……”

  ??說到動情處，黎江陽的眼眶有些紅。

  ??其實他不隻是多嘴地回憶那段心酸的過去，而是想看看蘇樂樂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態度。

  ??他就不懂了，蘇樂樂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才能一走就是那麽多年，一趟都沒有回來。

  ??有多少次，林子越喝得爛醉，抱著酒瓶子嘟囔著她的名字，聲音裏帶著痛苦，讓他這大男人都覺得揪心。

  ??明明把她的消息掌握得一清二楚，又始終按捺著自己，不去找她。

  ??所以他第一次見到蘇樂樂的時候，他內心的心情是複雜的。但是看著眼前這個別扭而又倔強的女孩子，他也不忍心責備。

  ??黎江陽最後總結道：“那時候的子越什麽事都是一人扛過來的，要換作我早就崩潰了。”

  ??盡管如此，黎江陽還是忍不住話裏話外地暗暗給蘇樂樂提個醒。

  ??蘇樂樂眼眶微微泛紅，看得出來她是聽進去了。

  ??黎江陽也不攥著了，隨手放到一邊放了個輕緩的音樂認真地看著前方。

  ??蘇樂樂拿起燃起了煙，深深吸了一口。

  ??不出一秒，嗆鼻的味道穿進她的五髒六腑，惹得她咳嗽不停。

  ??“咳咳咳……”她幾乎要把整個肺都給咳了出來。

  ??蘇樂樂捂著胸口，不知道為什麽，她的胸口總是鑽心地疼。但她也沒放在心裏。

  ??“吸煙哪能像你似的吸得這麽猛啊，別說你是新手了，就是老煙民也是會被嗆到的，更何況我這煙可烈著呢。”黎江陽有些心疼自己的煙就這麽被浪費了。

  ??“難道煙也要和酒一樣慢慢品？”緩過神來的蘇樂樂注視著手上的香煙。

  ??“可不就是嘛，你這樣囫圇吞棗的，人家也是會不滿的。”黎江陽幹脆把車停在路邊，也燃起了一根，“這人也是如此，有時候眼見不一定為實，是要用真心去感受的。”

  ??“我總覺得子越恨我，從心底裏恨我。”蘇樂樂像是醉了，她的聲音幽遠得猶如從某個深遠的山林裏發出來一樣。

  ??黎江陽斜睨了她一眼，把還剩大半的煙直接扔到了窗外，重新發動了車子。

  ??這一次，他沒有像開始似的慢悠悠地在大街上蕩，而是一腳油門踩到底。

  ??良好的跑車發出嗚鳴聲，響徹雲霄。

  ??蘇樂樂感受著風吹打在她身上的感覺，原本輕柔的發絲在狂風下狠狠地抽打著她的臉頰，讓她清醒不已。

  ??她說得有錯嗎？

  ??沒有！她在心裏肯定地回答。

  ??“到了。”不到十分鍾的時間，黎江陽的車平穩地停在林家的門口，他的聲音不再像原來似的友好，帶上了幾分疏遠感道，“我就不送你進門了，這樣就跟保鏢看送似的，弄得你我都不自在。”

  ??“恩。”對此蘇樂樂並沒有意義。

  ??走到大門前，輸入倒背如流的密碼，門應聲而開。

  ??空蕩的家裏冰冷冷的，沒有一絲人味兒。

  ??蘇樂樂脫下鞋赤腳走在地板上，閉著雙眼默數自己究竟走幾步才能到客廳盡頭。

  ??“砰”地一聲，她偏離了原本的軌道，撞到了一旁的沙發上。

  ??不出片刻，小腳趾腫的跟小饅頭似的。

  ??“嘶”蘇樂樂倒吸著冷氣，一臉自嘲地道：“看來我對家裏的布局還不是很清楚啊，不然可以輕鬆地避免過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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