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再次失明
作者:臨風      更新:2021-10-08 16:06      字數:2085
  “你終於醒了!”

  過來很久沐蘇蘇才想起來,這熟悉的聲音是阿辰。

  她有些驚奇,阿辰怎麽會在這裏,他們是得救了嗎?

  阿辰居然會說這麽長的句子了,看來是想起來塵封的記憶了,那簡直再好不過了。

  還有一個陌生的聲音,喋喋不休地說著什麽,但是沐蘇蘇遲鈍的腦袋完全聽不過來,沒察覺到惡意就不再掙紮,隻是眉宇微微蹙起,有些不耐。

  “糟老頭子,閉嘴!”阿辰壓著怒火嗬斥。

  這下可捅了馬蜂窩了,老大夫一針封了他的啞穴,而後喋喋不休地訓斥起來了。

  中氣十足的聲音在屋子裏久久不能散。

  “臭小子,這是你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嗎!”

  “老夫能救你,也能一副藥弄死你,你信不信!”

  “竟然還敢擺著一副臭臉,你可等著,等著,等我忙完了就讓你好看!”

  沐蘇蘇聽久了,也能聽清楚講的是什麽,忍不住笑了,這大夫還怪可愛的,就像個老小孩。

  顯然阿辰並不這麽覺得,他冷漠地看著老大夫的咆哮,十分不給麵子,一個眼神都不給,整這輕蔑的模樣更是把老大夫刺激地不輕。

  耳邊隻有老大夫的聲音,沐蘇蘇竟然難得有點心安。

  至少她活下來了,活著就是最好的了。

  即使她當時算計著很好,她玩過很多次滑翔,跳下的時候其實並沒有恐懼感,她還能極快地做出判斷保護身體脆弱的部分。

  但是這個陌生的地方,她確實像一個玩命的賭徒。

  “謝謝。”沐蘇蘇艱難地開口。

  “能說話了,那證明還有得救。”老大夫傲嬌地說道。

  沐蘇蘇笑了笑,並沒有生氣,而是問道,“可否點個油燈,似乎有點暗。”

  此話一出,一室的安靜,沐蘇蘇察覺到眼睛前有淡淡的風,就像有人在麵前揮舞一般,她想要抓住但是抬不起手。

  她不是第一次麵對這種情況,啞聲道,“看不見了啊。”

  這聲音雖然平淡,卻莫名讓人感受到一股子的難受。

  阿辰此時已經衝破了啞穴,隻是看著耀眼的日光,通透的姑娘似乎知道自己的病情,卻沒有半分奔潰,幾乎很快就適應了,竟然還揚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的心就像有一塊巨石壓著,難以喘息。

  阿辰沉默了一會兒,轉而看向老大夫,目光帶著脅迫,似乎在催促老大夫趕緊去診斷情況。

  “能再給我一杯水嗎?”沐蘇蘇打破空氣的詭異安靜,說道。

  “當然可以。”阿辰說道。

  溫熱的水喝下,沐蘇蘇艱難地想要抬手結果,卻受到了一股阻力,她聽到低低的男音,“別動,我來就好了。”

  沐蘇蘇也沒堅持,喝完一杯水,她便倚靠在床頭,眉眼清冷,“你們不必瞞著我,我的情況自己有點感覺的。”

  老大夫默默歎息,小姑娘委實是不容易,但是作為醫者看到病人將自己折騰成這樣,他委實是有幾分怒火的,但是小姑娘話語柔和,這火氣也就消了。

  “竟然知道就不該糟蹋身子,命就一條。”老大夫說道,又上前診斷。

  沐蘇蘇微微心虛,格外配合老大夫,隻是剛蘇醒,體力有限,沒等到診斷結果她又忍不住困意,重新昏睡過去。

  “蘇蘇。”阿辰緊張地想要接著。

  老大夫將其摁回床上,“叫魂呢,人活著都得被你吵死。”

  也不知道誰吵鬧,這話語說得出口。

  許是阿辰控訴的神情太過明顯,老大夫摸了摸鼻子,解釋道,“昏睡而已,等睡夠了時辰就能醒來了,急什麽急。”

  阿辰沉默地看著床上無聲無息的沐蘇蘇,習武之人能聽到氣息的起伏,他無時不刻不再關注著,感受到她的氣息沒有變弱,這才放鬆下來。

  “她為何會失明?”阿辰問道。

  老大夫沉默片刻,“或許在墜落的時候身體自我保護了,她的身體太弱,禁不住。”

  其實小姑娘能活著已經很不容易了,雖然看起來風輕雲淡,但是他知道,能想來的必定有極大的毅力,不然疼都能疼死。

  或許他沒想過,小姑娘根本沒有了痛感,不會覺得痛。

  阿辰沉默地聽著,屋子裏難得的安靜。

  黑夜浸透了整片林子,萬獸都陷入熟睡。

  此時京城,蕭江宴站立在高台上,捂著心目光幽幽。

  “娘子,你在哪裏?”蕭江宴低低出聲,不知在問著誰。

  “如果你不回來,我便毀了這些虛偽的人,然後再去找你。”也不知道是在對著誰說話,輕的仿佛隨時消散。

  影烈在外頭心驚膽戰地守著自家主子,餘潤大夫說自家主子有自我毀滅的傾向,他必須時刻盯著不能放鬆。

  這三更半夜的苟在樹上喂蚊子,影烈一肚子苦水,但是卻不知道跟誰吐槽好。

  底下的主子不知道在看什麽,一動不動就是兩個時辰,仿佛陷入魔障之中,外人傳言中恐怖的身影明明孤寂而又可憐。

  影烈默默看著主子,心裏祈禱著沐蘇蘇一定要活著,就算沒有活著也不要找到屍體,他甚至有種衝動,就算找到了也要毀掉。

  那是主子活著最後的希翼,絕對不能動搖,影烈心裏歎氣,沒有沐蘇蘇,主子遲早要瘋了,誰也攔不住。

  這段時間以來,惶恐不安已經不止是朝廷命官了,整個國度都在看著這個君王,打從心裏害怕恐懼。

  蕭江宴不過出征一次,殘忍和冷漠已經成為代名詞,甚至現在已經是京城小兒止住啼哭的良藥,帶上了曠世暴君之名。

  這樣子不是辦法,主子的病情複發,若是沒有法子壓著,遲早都會自我毀滅的,餘潤大夫說的並沒有錯。

  影黎悄悄回來,看著身邊發呆的男人,眉頭微皺,“集中精神,莫要偷懶。”

  影烈一驚,看到影黎的時候幾乎熱淚盈眶,“幸好你不會離開我。”

  影黎很想一腳將其踹飛,看著那惡心的粘膩嘴臉,忍了忍到底沒動手殺人,她告訴自己,主子還在不遠處,不能驚擾了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