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我震驚著。 隻見陳皓揚著嘴角，帶著一絲詭異的笑容看著我，再次問道：“你真不知道是誰？但是那個人你認識。”

  ??“我認識？”我眉頭緊鎖著，腦子裏一遍又一遍地搜尋著在我生活裏出現過的那些手段比較極端的人，可那些人再怎麽樣，也不可能做出潑硫酸這種可怕的事情來。

  ??陳皓見我猜不出，淡定地從他的口袋裏掏出手機，打開手機，然後劃了幾下將手機遞給我，渾厚的聲音響起，說道：“看看這個人，你應該認識。”

  ??我接過他的手機望了一眼，整個人如電擊一般，愣愣地立在原地，因為陳皓手機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我以前的同事林芳。

  ??那個一直抱怨心雨搶走她老公，害她婚姻破裂的可憐女人，她是一個甘心為家庭默默奉獻的女人，一輩子為了房子，孩子，丈夫在拚的女人。

  ??我忽略了一個把家庭看得太重的女人，婚姻走向滅亡後心理會有什麽樣的變化，她恨心雨恨得咬牙切齒，上次因為知道我跟心雨的關係，連我也恨上過。

  ??我卻以為婚姻失敗，雙方都有責任，林芳應該從上段婚姻中汲取一些經驗，卻沒想到她走上了極端。

  ??我把手機遞還給陳皓，心情沉重地鎖著眉頭，林芳跟心雨之間根本沒有那麽大的仇恨，我想心雨絕對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遇上這種事。

  ??她沒愛過林芳的老公，她隻是周旋在男人的中間，自以為遊戲很瀟灑，卻沒想到遊戲外，有人會對這場遊戲進行報複。

  ??“你會照顧心雨嗎？”我低聲問著，心裏多麽希望眼前這個不靠譜的男人能說出一些讓人暖心的話。

  ??“不會。”陳皓總是那麽冰冷而絕情地回答著我，“我身邊不缺漂亮的女人，但絕不能有醜女人，明白嗎？”

  ??“淩禹說你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我看著陳皓那些微彎的眉眼，“可你在我眼裏，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渾蛋。”

  ??“那又怎麽樣，你以為你罵兩句，我就會背起一個一輩子的包袱？”陳皓的冷靜顯得他更絕情。

  ??“你這一輩子難道就沒有愛的人，沒有想對她負責一輩子的女人？”我難以置信地陳皓。

  ??“有，有一年在醫院裏，我看到一個女人因為救人被人誤會，那個女人善良的站在那裏，解釋不清而急紅眼的樣子，我記憶猶新。”陳皓眼神突然閃著異樣的光芒，嘴角難得地揚了起來。

  ??我沉臉看著陳皓，“見過一麵的女人，你想對她負責一輩子，而心雨為你付出那麽多，她現在變成這樣，你一點也不關心。”

  ??“什麽叫自作自受，我相信不用我解釋，你這麽聰明的人一定很清楚。”陳皓冷聲說著，眼神不以為意地看著我的臉，“尹心雅，厲總知不知道你這麽多管閑事，是更年期到了嗎？”

  ??“到你媽。”我氣到語無倫次。我不想在醫院這種神聖的地方跟人渣理論，顯得我特別沒水準。

  ??眼前這個陳皓做了兩種職業都是我最鄙視的，一是賭博，二是放高利貸的，我是瘋了才會去希望這種人來照顧心雨。

  ??“生氣了？”陳皓無賴地笑了笑，“尹心雅，千萬別生氣，厲總不喜歡脾氣臭的女人。”

  ??“厲淩禹喜歡什麽樣的女人關你什麽事，我隻想告訴你這種男人，這種一點責任心都沒有的男人一句話，祝你一輩子都過光棍節。”話落，剛剛在ICU中照顧心雨的護士走了出來。

  ??她麵無表情地瞪著我們倆一眼，說道：“這裏是醫院，安靜一點。”

  ??我立馬點頭，承諾道：“好好好，我不說話。”

  ??那護士話落，離開了，不知道是換班還是幹嘛，她前腳一走，我立馬就看到玻璃房間內的尹心雨立馬有了異樣，她在不斷地發抖著，然後試圖拔掉身上的心電檢測還有氧氣。

  ??我著急地朝護士站跑了過去，一說明情況之後，護士立馬趕進ICU病房，沒多久出來了一個，問我們哪個是家屬，最好有一個留下來陪病人。

  ??陳皓一聽，立馬將臉轉向一邊。

  ??我自告奉勇地上前，說道：“我來，我是病人的妹妹，照顧她是最合適的。”

  ??“那行，過來換無菌服一下。”

  ??我跟著護士進去後，全身都換上醫用服裝後便隨著護士地腳步走了進去。

  ??原本以為隔著玻璃，我看到的就已經夠震撼了，當我靠近時，雖然臉上戴著口罩，可我仍舊聞到了那濃重的消毒水味。

  ??當我看到心雨的另一隻眼睛也沒掉的時候，她隻剩一隻眼睛含著淚光看著我的時候，一刹那間，我淚如雨下，差點失控地上前抱住她。

  ??如果不是護士阻攔，我已經不顧一切地撲上去，將她護在懷裏。

  ??尹心雨痛苦地看著我，此刻的她根本出不了聲，隻能幹著急地朝我眨著眼，看樣子她雖然受著折磨，可是意識是清醒的。

  ??護士再次給點滴中加入了止痛藥之後，離開了，我緩緩地靠近床沿，隻見心雨的食指輕輕地點了點床沿，意思是讓我坐下。

  ??我怎麽可能坐下，萬一碰到她身上的皮膚，那又是怎樣的一種痛苦。

  ??因為我沒坐下，尹心雨整個人都激動著，渾身像癲癇發作一般的抖著，直到我坐到床沿，她才停止掙紮。

  ??“痛嗎？”我不敢觸碰心雨，眼角含淚地看著她。

  ??她的左眼眨了一下，表示她痛。

  ??“你是想問陳皓來了嗎，對嗎？”我輕聲地問著，她又眨了一次眼。

  ??接下來我就沉默了，陳皓剛剛在外麵說的話很沉重，我若是告訴心雨實情，我相信她會活不下去的。

  ??心雨的手指又動了，我明白她想讓我繼續說她想知道的答案，我為難地皺著眉頭看著心雨的臉，深吸了一口中氣，承諾道：“放心，你出院後，我會照顧你的。”

  ??話一落，心雨的左眼快速地眨了三下，她的倔強讓我猜到了她的意思“不需要”。

  ??心雨的食指又動了，我看著她的手指在病床的床單上顫抖地寫著什麽字，但根本就看不懂，我輕輕地將心雨的手指頭移到我的掌心。

  ??我感受著掌心上手指在移動著，那些筆畫慢慢地連成了一個字。

  ??“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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