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她不知道的事
作者:木雕      更新:2021-08-07 19:15      字數:5197
  今晚,有人失眠了。

  ??南弋陽披著睡袍走向露台,打開窗戶,清涼的夜風吹進來,中間夾帶著清新的泥土氣息,並絲絲寒意。

  ??他低頭,將手機的電話簿翻出來,目光落在“親愛的”上,呆滯了片刻,最終又把手機鎖屏了。

  ??兩個人的感情總是一波三折,這種時好時壞的狀態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兒?想到這裏,南弋陽就越發的煩悶,走到酒櫃前拿了一瓶威士忌,自斟自飲起來。即使加了冰,那酒依舊烈的辣喉,直衝心底,像是被火燒一般。

  ??突然,他的手機響了。

  ??起初,他還以為是幻聽。當他回頭,發現沙發上的手機屏幕果然在閃爍。但還不及他接聽,那頭兒就已經先掛了。

  ??他看了一眼顯示的來電人,“親愛的。”

  ??他眼裏頓時有了一抹亮光,立馬想要回過去,但又遲疑了,想了想,還是沒打。

  ??……

  ??葛亦暖看了一眼床頭櫃子上的鬧鍾,此時是淩晨兩點,她覺得自己一定是腦子抽風了,才會在這個時間給他打電話。她不睡,人家可還得睡呢。

  ??她覺得自己有的時候可真別扭啊,明明對那個人想的要死,可偏偏還要打腫臉充胖子,等著他先跟自己道歉她才肯低頭。

  ??到底,他什麽時候才會跟他道歉呢?或許,他早就把昨晚那茬兒忘到九霄雲外了吧?她不在,他是不是就跟徐七曲來往的更密切了……她心裏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問題,腦袋疼得都快爆炸了。

  ??她想要快點睡著,可躺下之後,腦子卻越來越清醒。

  ??她簡直要被自己折磨瘋了。

  ??……

  ??早晨七點半,保姆準時去敲南弋陽的房門。

  ??敲了半天沒人回應。

  ??保姆推門一看,房間裏哪有南弋陽的半隻影子。

  ??早晨五點都不到的時候,南弋陽就離開了南公館,他開著車一路朝南行駛,沒有目的地的開,他隻想就這麽一直開下去,似乎隻要這樣做,他胸口的位置就沒那麽憋悶了。

  ??然而,汽車最終還是停下來了。

  ??停在了一棟背山麵海的獨體樓前。

  ??天空泛起了魚肚白,車裏的光線漸漸明朗。

  ??他就坐在車裏,盯著那棟獨體樓,眼裏暗沉沉的,諱莫如深。

  ??忽地,他開門下車,大步流星地走向那棟獨體樓。

  ??“叮鈴,叮鈴。”

  ??保姆披著衣服來開門,看到一個胡子拉碴的男人站在外麵不禁吃了一驚。

  ??“南總?”

  ??南弋陽越過一臉驚愕的保姆,“她在哪個房間?”

  ??“樓上,左手邊第一個房間。”

  ??……

  ??葛亦暖也是才剛睡著沒多久,迷迷糊糊間她就覺得有個冰涼的東西爬到了她身上。

  ??她猛地睜開眼睛,一回頭,如同跌入黑洞洞冰冷的深潭裏。

  ??“你……”

  ??她才一開口,還不及說什麽,就被他堵住了口。

  ??“唔……”

  ??她越是掙紮,他越是霸道。微微有些粗粒的掌心,冰冷的觸感,她在他懷中瑟瑟發抖。

  ??他突然推開了她。

  ??她胸口有些微的起伏,眼裏是迷茫地暗黑色。他什麽時候來的?手怎是那樣的冰?是在外麵待了許久還是病了?

  ??他暗沉沉的眼底跳躍著一抹幽藍,狠狠地攫著她的眉眼,她至於這麽害怕他嗎?她那又是什麽眼神,她就那麽不願意見到他嗎?

  ??南弋陽冰冷的手攥住了她的下巴,“葛亦暖,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葛亦暖痛苦的皺起眉頭,“你放開我,你弄疼我了,唔……”

  ??他黑白分明的眼眸漸漸布上一層猙獰的血絲,他不再給她任何說話的機會,他不想再從她嘴裏聽到那些絕情的刺人心的話。他要用實際行動讓她明白,她是他的女人,要對他履行一個妻子的職責。

  ??……

  ??葛亦暖被保姆的敲門聲吵醒,她睜開眼發現已經是中午了。

  ??“進來!”她衝門口的方向說。

  ??保姆端著飯菜進來,看到葛亦暖脖頸上的紅紫痕跡,臉上浮出微妙的笑容。

  ??葛亦暖輕咳一聲,連忙將被子往上拉了拉。

  ??“太太您慢用。”

  ??“好,謝謝。”此時葛亦暖麵紅耳赤,目光都不知道放哪才好。

  ??保姆衝她笑了一下,“我這就出去了,有什麽事您在叫我。”

  ??“好。”

  ??葛亦暖在床上呆怔了半晌。

  ??南弋陽是什麽時候離開的她並不知曉,但他今早都對她做了些什麽她可是記憶猶新。

  ??她咬著唇,麵紅耳赤,有些氣惱,又有些迷惑。

  ??“他到底……”

  ??她不曉得南弋陽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難道是在用這種最簡單原始的方式向她道歉?還是……在向她示威、宣告所有權?告訴她無論他如何傷害過她,隻要他還需要她,她就得無條件向他貢獻出她的身體?

  ??她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暗自咬著牙,“混蛋!”

  ??……

  ??NK集團,頂層總裁辦公室。

  ??小高敲了敲玻璃門。

  ??“進來。”

  ??“南總,盛總那邊來電話說想約您今晚一起吃飯。”小高說。

  ??南弋陽稍稍思索了,“告訴盛總,今晚我已經有約了,改天吧。”

  ??南弋陽平時都很買盛總的賬,今天卻稍顯怠慢。

  ??“南總……”小高想問明原因,卻又擔心惹南弋陽生氣,於是支支吾吾的,不敢直言。

  ??“怎麽了?”南弋陽抬頭,看了小高一眼。

  ??小高立馬低下頭去,“沒事。”

  ??“沒事就出去。”

  ??小高再次頷首,“是。”

  ??他說完便要出去,突然,又被南弋陽喊住。

  ??“等一下。”

  ??“?”

  ??“在紅樽坊訂個位子。”南弋陽說。

  ??“好,幾個人的。”

  ??“兩個人。”

  ??“南總是要跟徐小姐共進晚餐嗎?”小高小心翼翼地問。

  ??南弋陽冰冷地掃了他一眼,“小高你最近好像特別愛管我的私事。”

  ??小高嬉皮一笑,“哪敢呐。我這就去給紅樽坊打電話。”

  ??當他走到門口,冷不丁地聽南弋陽說了句,“是和太太。”

  ??小高微微一怔,回頭看著南弋陽,驀然扯唇一笑,“是。”

  ??……

  ??快要入夏了,一天熱過一天。葛亦暖打算提前備一些長裙之類的涼快衣服。她現在懷孕了,身材大變樣,以前的衣服都不能穿了。於是,午飯之後她就在房間裏網購,可瀏覽了半天也沒找到中意的。

  ??桌上的手機突然叮叮當當地響了。

  ??是毛毛打來的。

  ??“喂。”

  ??“親人,有沒有想我啊?”毛毛在那頭兒有些肉麻地說。

  ??葛亦暖輕笑,“今天怎麽有時間?”

  ??“啊,我休年假了。忙的時候巴不得下一秒就是世界末日,這一閑下來,才感覺世界末日真的來了。”

  ??“你要實在很無聊的話就陪我去商場走走?”

  ??“OK啊。”

  ??毛毛開著他那輛小Polo來接葛亦暖。

  ??葛亦暖一上車,毛毛地就跟個好奇寶寶似的問她,“你怎麽懷著孕還搬出來住了?和南弋陽吵架啦?”

  ??葛亦暖搖頭,“沒有吵架,我就是閑那邊人多不踏實,還是搬回老房子比較好。”

  ??毛毛用眼角瞥了她一眼,“真的假的?”他有些不相信。

  ??“愛信不信唄。”

  ??“嘖。聽這語氣是生氣了?”

  ??葛亦暖“嗬”地一聲笑,“沒有。”

  ??毛毛哼唧兩聲,“其實,你也沒必要跟我藏著掖著。你們的事兒我都知道。”

  ??葛亦暖扭頭看了他一眼,“你知道什麽呀?”她說這話的時候故意很大聲,好像沒事兒人一樣,但其實是有些心虛的。

  ??她雖然是南弋陽的枕邊人,但她自己都猜不準南弋陽到底是什麽心思。她也擔心,他們的婚姻會以四個字概括始末——始亂終棄。

  ??“那個徐七曲我也見過。”毛毛這話不算是回答了葛亦暖的問題,但其實也回答了。

  ??一時間,葛亦暖有些沉默。

  ??毛毛有些擔憂地看了她一眼,瞧見她神色平靜,才又繼續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依我看,還是那徐七曲主動的成分比較多。”

  ??但不管是誰更主動,一個巴掌拍不響,蒼蠅不叮無縫蛋,這些道理葛亦暖還是懂的。

  ??葛亦暖仍舊沉默。

  ??“亦暖,有些事你不必想太多,我想南弋陽他總有一天會整理好自己的感情,他不會讓你失望的。”毛毛說。

  ??葛亦暖有些詫異又有些不解地看著毛毛,“以前,你好像不是站在他那邊的。”

  ??“因為我以前不了解他。”

  ??葛亦暖覺得他這話有點好笑,“難道你現在就了解他了?”

  ??“至少比以前更了解一些。”

  ??“哦?”

  ??毛毛回憶說,“那天南弋陽和幾位老總巴特塔消遣,其他總們都叫了陪酒的公主,唯獨他沒有。”

  ??“那是因為他身邊有徐七曲吧。”就算葛亦暖沒有親眼看到,但大概也能猜到。

  ??“你說的沒錯。”毛毛說。

  ??她的猜測被印證了,心裏一片戚戚,嘴角勾起了自嘲地弧。

  ??“如果當晚沒發生那件事,我也會以為南弋陽就是個吃著碗裏的還霸著鍋裏的王八蛋。”毛毛話裏有話。

  ??“?”葛亦暖有些疑問地看向他。

  ??“當晚,有個姓顧的老總喝地有點大,借著酒勁跟南弋陽說了好些難聽的話。南弋陽起初還給他麵子,可那姓顧的越說越過分,居然……”毛毛頓了頓。

  ??“居然什麽?”葛亦暖有些著急。

  ??“那個姓顧的王八蛋居然明裏暗裏的貶低你。南弋陽突然就變了臉,抄起一瓶酒就砸在了那姓顧的頭上。現場拿叫一稀裏嘩啦。姓顧的捂著頭倒在地上叫的跟驢似的。南弋陽麵不改色地說,‘我的女人,還輪到別人在背後指指點點’。”毛毛嘖嘖了兩聲,“簡直帥呆了有木有?如果我是女人,我都愛上他了。”

  ??葛亦暖聽著心裏發緊,毛毛跟她說的這些,她從來都不知道。

  ??“他當時太衝動了,弄不好會出人命的。他也是要負責任的。”葛亦暖替南弋陽事後擔心了一陣。

  ??“那個姓顧的在醫院躺了半個月,出來什麽事兒都沒有。倒是再見到南弋陽的時候就變得畢恭畢敬的了。且不說這些,我敢說,南弋陽敲姓顧的的腦殼的時候,他壓根就沒想過自己,而是滿腦子隻有你。”

  書屋小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