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大人忙阻止他，堂嫂更是尷尬地說什麽童言無忌。在場的人，或是感到尷尬，或是開著玩笑打破尷尬，亦或者心裏暗笑……

  ??顧祁君也沒想到，一個孩子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看向孟如淮，後者雖然微微一愣，但還是見怪不怪地摸著浩浩的腦袋笑道：“是啊！姑姑喜歡過有錢花的姑丈，你以後可別學姑姑，要學會過苦日子。”

  ??誰都知道，大哥一家至今無房無車，好幾個孩子。每每家裏有事，也是找要幾個姐姐妹妹一起湊錢解決。堂嫂是個懶惰的女人，以帶孩子的名義成天在家裏，就靠著堂哥不穩定的工作。

  ??孟如淮這句話……著實有點狠。

  ??一時間，聽到的人都不敢說話。堂嫂更是氣得臉色都變了。

  ??浩浩其實並不明白什麽意思，她又覺得這樣對孩子不好，便又道：“不過，姑姑希望你能好好努力讀書，離開不好的環境，長大後靠自己的能力過上好日子。”

  ??在小孩子麵前嚼是非的事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可憐的是這些孩子，從小就在這樣不良的環境下長大，也不知道會不會人格不健全。

  ??顧祁君也摸了摸浩浩的腦袋，笑道：“你放心，如果你姑姑喜歡有錢的姑丈，那姑丈就努力讓自己一直都很有錢。”

  ??顧祁君很少說話，除了禮貌喚長輩，客氣應答，幾乎是不多說的。這還是他在他們麵前說過最長的話，而這話也著實讓大家感到震驚了。

  ??堂妹和姐姐更是被秀了一臉，

  ??“哇……如淮姐，你上輩子是拯救了銀河係嗎？”

  ??“好啦好啦，別再秀恩愛啦，大家吃飯啊！”

  ??……

  ??孟如淮一臉甜蜜地給他夾菜，大家開始轉移話題，每張桌子都談論其他事。

  ??在孟家也不過呆了兩天一夜，雖然是那麽不情願，但年初三還是跟著他去了顧家。

  ??在顧家沒有孟家那麽多事，都是跟著顧祁君去走親戚，或者接待親戚，隻要跟著學如何招待和如何做客就行了。

  ??孟如淮一律采取客氣地笑容，禮貌地態度，坐下來姿態端莊——當然這是學著婆婆的行為。除非必要的話要不然絕不多說。除了看到美食不敢多吃忍得辛苦些，倒也不覺得是難事。顧祁君原本懸著的心漸漸安下來。

  ??元宵那天孟如淮煮了湯圓，婆婆說她做的湯圓很好吃。

  ??顧祁君當時在書房裏，芳嬸上去喚他說：“樓下有湯圓，夫人和小如夫人正在吃。”

  ??他向來不喜歡甜食，剛想婉拒，芳嬸又含笑說道：“小如夫人做的。”

  ??手上的書連忙放下了，他浮起笑容，連芳嬸的話都忘了回應就下去了。

  ??當看到母親和妻子笑著談論著湯圓怎樣的好吃，怎樣的不好吃，以及哪個牌子原材料特點是什麽時，他先是微微一愣，而後笑意更深。

  ??孟如淮見他下來，就雀躍道：“你下來啦？等我一下。”

  ??她從廚房裏端出一碗，他已經坐好等待著。祁瑞珍看到兒子眼裏的期待，恍惚間像是看到十幾二十年前的畫麵。

  ??那時候，兒子不過小學一二年級，是胖胖的男孩，有時候調皮搗蛋，有時候卻是小暖男。他對食物的期待和愉悅，似乎從初中後再也沒見過。

  ??那件事時候後，她的兒子像是涅槃重生了般。三年的煎熬後，他脫胎換骨。再看到兒子的時候，他是那麽冷靜且淡漠，拿弟弟祁瑞遷的話來說，孤冷的就像不是這人世間的人。

  ??她的兒子顧祁君似乎真正回來了。

  ??祁瑞珍眸子裏蕩著不明顯的淚水，她望著兒媳婦喂著兒子吃一口的畫麵，嘴角浮起由衷的微笑。

  ??“鹹的？”

  ??在孟如淮的期待下，他吃了一顆後，微微一驚道。

  ??“是啊，你不是不喜歡甜嗎？裏麵的陷是鹹的。”

  ??顧祁君露出燦爛的笑容：“謝謝。”

  ??他把如淮做的半鍋全吃完後，還吃了一碗甜的，除了孟如淮是滿意的情緒，大家都覺得很吃驚。

  ??……

  ??三月春雨細細，這樣情思綿綿季節裏，孟如安和秦儀訂婚了，日子定在臘月。

  ??從前，姐姐總被說是大齡剩女將來要嫁給二婚的男人，又說孟如淮的性子，隻怕這輩子都嫁不出。秦家雖不及顧家，但娶妻之事，出手卻也不亞於顧家，孟家父母總算是了卻了最後一樁重大的心願，笑不攏嘴。

  ??這美好的一切就像是寒冬裏的冰雕，容易隻沉醉於那不真實的美麗之中。然而，越是美麗的東西，一旦被摧毀，讓人像是墜入更深的寒淵……

  ??四月中旬，孟如淮麵試後，秦儀、孟如安和她三人慶祝，當然顧祁君因為工作而無法出席。

  ??在吃完飯後，孟如淮打算去商場買點東西。就在秦儀的車子開走後，她站在路邊等的士，忽然有一隻手橫在她麵前，在她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候，嘴巴被布巾蒙住了，一股清香襲來，接著她便毫無意識。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似乎做了一個夢，身上有蟲子在啃噬自己，她疼得怕打蟲子，但無濟於事。也不知道多久，她隱隱聽到一聲崩潰的吼聲，撕心裂肺……

  ??似乎有人在打架，吵著她睡覺，她皺眉頭，終於在玻璃杯跌破在地上的瞬間並驚醒。

  ??痛……

  ??全身都好痛。

  ??她記得她在等車，然後有人捂住她的口鼻，在眸子驚恐睜大後又瞬間失去意識。

  ??她的腦海裏瞬間聯想一切，驚恐讓她清醒，坐起身的瞬間，顧祁君那被玻璃碎紮得鮮血淋漓的拳頭停在半空，沒有再打向秦儀。

  ??秦儀臉上也留著血，氣喘籲籲地看怒瞪著顧祁君。

  ??被子裏她的沒有穿衣服，空蕩蕩的，而秦儀光著上身，還有許多痕跡。那種痕跡她並不陌生，每次跟顧祁君歡愛後，他身上就會留下。

  ??此刻，顧祁君舉著那用力顫抖的拳頭，望著她的眼神怨恨而憤怒，就好像想把她殺死一般。孟如淮震驚錯愕，被這樣的目光寒如骨髓。

  ??“祁君……”她很努力，才擠出這麽一句喚聲。

  ??顧祁君整個人顫抖了一下，看到她眼低漸漸漫出驚恐，再也承受不住，將被打得已經沒多少力氣的秦儀摔在地上，摔門而去。

  ??“祁君！”

  ??孟如淮不是傻子，她一定是遭人算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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