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蟲鳴很是響亮，華榮山莊一片漆黑。

  ??主人房裏，呼吸聲交織。

  ??“你最近指甲長的很快。”

  ??他已經的皮膚總是被有意無意地擦過，傳來微微的痛感。倒也不覺得很痛，隻是覺得她似乎有意如此。

  ??“是嗎？可能最近吃得比較多吧。”她像是隨口應道。

  ??“我記得……你之前不喜歡留指甲。”

  ??她的確不喜歡留指甲，因為敲鍵盤比較方便。

  ??“現在喜歡了。”煞有其事地回應。

  ??“剪了吧。”說著，他從她身上下來，然後開燈去拿指甲鉗。

  ??再回來，她已經躺在床上，用被子蒙著自己的臉，隻露出一雙大眼。

  ??“嗯？”他示意她起來。

  ??她搖搖頭，頗為孩子氣說道：“我不剪，你要是覺得痛，我們就睡覺吧。”

  ??顧祁君坐下，拉她的手，她掙紮道：“你還把我弄疼了呢！”

  ??然而，他輕笑著沒有理會她在生悶氣，直接就開始幫她剪指甲。孟如淮想把手縮回來，他說道：“你再動可能會不小心剪到肉。”

  ??孟如淮覺得很沒骨氣，他就這樣低眉認真幫自己剪指甲，還忽然淡淡一笑，她就什麽反抗的心思都沒有了，就這麽認認真真地看著他幫自己剪指甲。

  ??等剪完了，顧祁君輕放指甲鉗，然後把她壓在懷下，燈也不關，就繼續剛才沒做完的事。

  ??她緋紅著臉，盯著他，手環抱住他。

  ??“閉上眼睛。”他總覺得，她在想什麽。

  ??“哦……”她乖乖閉上，感受他的撫弄。

  ??盡管指甲被間短了，卻還是有些殺傷力的。顧祁君感受到後背、胸膛、甚至是脖子上都像是被貓抓了般地疼，就皺著眉頭。

  ??這丫頭分明就是故意的，而且這不剪指甲還好，剛剪完更鋒利了。

  ??他微怒著抓住她的手腕，然後將她兩隻手摁在她的兩邊，在她睜開眼的時候，也淡淡地望著她。

  ??“別亂動。”他的眉頭緊鎖 。

  ??憑什麽她不能動？

  ??她才不要做小白兔呢！

  ??孟如淮撇了撇嘴，然後掙開他，帶著一絲孩子氣地抱住他，吻他。

  ??“真是拿你沒辦法。”

  ??他索性不管她，任由她在自己身上故意留下那些指甲痕。當然，他也感覺到她今晚吻得特別用力，還咬了他兩口。

  ??待酣暢淋漓後，他看到她眸子裏的得意。

  ??“傻！”他隻是在她的腦門上彈了一下。

  ??孟如淮心摸了摸腦門，卻什麽也沒應，隨後窩在他懷裏，冷哼一聲。

  ??哼！不就是留指甲印嗎？池紫居那女人以為隻有她才能留嗎？她敢留三條，她孟如淮就能留三十條！

  ??顧祁居聽到她的冷哼，心裏好笑，嘴角也微微彎起：“小腦袋瓜……”

  ??還真是想得多。

  ??……

  ??盛夏晴空萬裏，除了春節，孟家最大的日子就是顧為的生日了。

  ??顧為曾參軍，也在商場打拚，來慶賀的人多得讓孟如淮頭暈腦脹。她穿著藕粉色的裙子，站在婆婆祁瑞珍的身邊，學著她那樣對每一位來客含笑招呼著。

  ??隻是這穿著高跟鞋，挺著腰板，加上嘴角要一直彎著，不僅僅身板，連她的臉都有些僵了。於是，她就按照顧祁君教的，如果覺得累了，就接著上洗手間的理由離開一會也沒關係。

  ??她看了一眼顧祁君，他一直站在爺爺身邊，同樣含著淡淡的笑招呼著。

  ??她對祁瑞珍說，自己想上廁所。

  ??事實上，這是她第五次提出上廁所。祁瑞珍如往日輕柔叮囑道：“別耽擱太久。”

  ??這是繼婚禮後，第一次跟許多親戚照麵，自然而然，孟如淮也成了這次日子的談論焦點。這不，她剛走到廊子，就聽到有幾個人在討論。

  ??“看見了嗎？剛才站在二姨旁邊的就是表嫂。”

  ??說話的女生穿著白色的裙子，她記得，是祁君大姨的女兒。

  ??“他們結婚的時候我沒能請到假，今天終於看到了。”穿藍色裙子，紮著丸子頭的女生，沒記錯的話是祁君堂姑的女兒。

  ??“以前不是常討論，祁君這樣的男生，會娶怎樣的老婆，卻沒想到和爺爺眼光一樣，就是傳統的審美嘛！”祁君的表姐，一個比較溫柔的女人。

  ??“你不知道嗎？表哥從前就說過，如果可以，他不結婚。”

  ??“還沒遇到嘛！這不已經結婚了嗎？

  ??“才不是呢！還不是因為顧老爺子嘛！聽說表嫂並不是表哥喜歡的女人，表哥娶她不過是因為顧老爺子覺得表嫂很適合娶回家。你看她，鵝蛋臉，桃花眼，小巧的鼻子，一副乖乖女的模樣，一看就是賢妻良母的麵相嘛！老一輩，總相信這些。聽說顧老爺子還算過兩個人的八字，覺得合適，才讓表哥娶。”

  ??“我倒不這麽覺得，表弟的性子不像是會聽長輩的話啊！你忘了他初中的時候是多叛逆嗎？”

  ??“顧老爺子說了，如果表哥娶了個不適合顧家的女人，那千信他也不放心交給表哥。”

  ??……

  ??孟如淮聽到這裏，身子一僵，要不是臉上化了妝，定是一臉慘白。

  ??她曾不止一次問過顧祁君，為什麽一定是她，卻不想是因為顧老爺子覺得她合適罷了。

  ??她心尖顫抖著，連腳也站不穩。

  ??就在她感到無力地扶著牆壁的時候，從後麵伸來一雙手。

  ??顧祁君說道：“腳疼嗎？”

  ??他知道她平日都不穿高跟鞋，結婚那一天，她穿著高跟鞋皮都磕破了。

  ??“哦……”她牽強一笑，“是有些疼。”

  ??顧祁君扶著回到休息室，他脫下她的鞋子，見她的腳還沒受傷就鬆了一口氣。

  ??“很快就用餐了，你忍忍。”

  ??她的腦海裏，始終回蕩著他那一群表姐妹的話，訥訥地點頭。

  ??因為站了一早上，她喝水不多，此刻雙唇有些幹。顧祁君見狀，就默然去倒水。

  ??以往，如果他這樣體貼她，她會感到很溫暖。但望著他默默倒水的她，她卻再也感覺不到一絲柔情。

  ??原來，所有的一切不過一場戲罷了，演給爺爺看罷了，可她卻當真了。

  ??真傻……

  ??聽著那緩緩被倒入水杯的水聲，她低眉自嘲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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