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大小姐的威脅
作者:
吾冀複來 更新:2021-08-06 22:02 字數:3951
夏瀟湘敲了敲房門,二人才驚回神。
??在來醫院的路上,夏瀟湘就告知巫瀲灩銀鬆森林要過來的這件事。
??他沒有說什麽。
??這件事無論怎麽算,都隻是他人的家事,他一個外人又怎麽能插手?
??“你二姐來了。”
??巫瀲灩對銀鬆全耳語道,遞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我出去一下。”
??銀鬆森林來到醫院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銀鬆全的病例單,看到上麵寫著“輕微外傷”的時候,才鬆了一口氣。
??還好沒有到那一步,不然自己真的是犯下大錯了!
??她甚至還有點慶幸巫瀲灩的及時趕到,雖然不明白他究竟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但好歹阻止了一場悲劇的發生。
??也不止是救了銀鬆全,同時也救了自己。
??銀鬆全被欺辱事小,自己之後要為此事負責才是事大!
??兔子逼急了還會咬人呢!銀鬆全是什麽人?是那麽有心機的女人所生出的孩子,平日裏除了裝乖,心裏指不定多少壞心眼,肯定憋著一股怨氣,時時刻刻想著報複自己呢!
??如果初主恩的事情成功,銀鬆全一定會抓住這一點,就像抓到了一個缺口,拚了命的往自己身上扒,勢必要撕開血肉,讓自己掉一層皮才肯罷休!
??銀鬆森林在進病房之前,還給自己做了一套思想工作,努力減輕自己對這件事的罪惡感,將責任推卸,增加對方的可憎感。
??這樣自己就不會因中氣不足而落於下風。
??雖然是自己做錯了,但銀鬆全不值得自己認錯!
??思考了一番之後,銀鬆森林推開了病房門,巫瀲灩也走了出來,二人短暫對視幾秒,彼此的目光都是冰冷帶著寒氣的。
??銀鬆森林走到病床前,有些尷尬的站了一會,眼睛東瞟西瞟,見銀鬆全頭偏在裏側不肯說話,便開口道:
??“裝什麽死呢?你看起來好像也沒事,這瓶點滴打完之後,我送你回本家。”
??一開口就沒有什麽好語氣,銀鬆森林有些咋舌,她覺得自己應該將話說好聽一點,先探探對方的情緒才對,怎麽一開口就這麽夾槍帶棒的!
??這個樣子很容易激怒對方啊!
??果不其然,銀鬆全本來在閉目養神,卻突然有了反應,緩緩轉頭看向銀鬆森林,看著自己這位同父不同母的姐姐,緩緩開口:
??“我自問,沒有做過任何一件對不起姐姐的事。一直規規矩矩的,不去爭,不去搶,不去索求所謂的父愛,也沒有因為失去母愛而苛責任何人。”
??銀鬆全說著說著,雙眼開始泛紅,語氣越發的激動,神情竟然有些可怕,憤怒之中帶著不解:
??“姐姐,為何要如此對我?”
??“…………”
??銀鬆森林看著對方可憐兮兮的模樣,心中五味雜陳,突然就說不出一句話,她心裏還是有些後怕,既害怕對方報複,又害怕自己落於下風,隻能冷著個臉,思考接下來應如何穩定對方的情緒。
??銀鬆全好看的雙眼蓄滿淚水,從床上坐起,瘦削的上半身套在灰色的襯衣下,麵色蒼白而又脆弱,一個人單獨坐在寬大的病床上,顯得十分孤寂。
??他就像是憋了很多年的情緒,實在是忍不了了,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銀鬆森林,仿佛要將這麽多年的痛苦和不甘全部吐露出來:
??“我自認為沒有做錯過任何事,你就真的恨我到如此地步?非要弄得我身敗名裂,讓我這輩子都活在陰影下,讓我永遠抬不起頭來?”
??“還沒到這麽嚴重的地步吧!”
??銀鬆森林有些無語又有些煩躁,臉色陰沉了下來,嘴裏更說不出一句好話:
??“你真的是越說越嚴重了,這不是沒有出事嗎?還在這裏賣委屈!”
??“我就應該被別人強-暴,我應該死在那個閣樓裏,永遠不出現在你麵前。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是嗎?”
??無論怎麽看,銀鬆全都是弱勢的一方,瘦弱的身軀,蒼白的麵容,含著淚而不屈的雙眼,以及二人的位置,都是銀鬆森林高高在上的俯視對方。
??銀鬆全說到最後,突然低聲笑了出來,眼中含著悲傷,看起來有些淒慘。
??銀鬆森林麵容複雜,在她心裏,這真的算不上一件大事,雖然她本就不喜歡銀鬆全,但也不至於讓對方淪落到那種境地。
??她真的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好,是應該誇對方想象力豐富,還是應該解釋自己並沒有那種心思,是被初主恩給欺騙了。
??至於道歉,她不可能對這個,差點害死自己母親的賤人的兒子道歉!
??做你他娘的春秋大夢去吧!
??銀鬆森林這才發現,自己這麽多年,從未和銀鬆全交流過,別說那種很正常的交流,哪怕是吵架拌嘴,都是沒有過的。
??這就造成了,二人對彼此的認知有很大的差距。
??銀鬆森林根本就不了解銀鬆全這個人,隻憑著自己單方麵的認知,心底還存有對對方的怨恨,以及淺薄的血緣嫌棄,這些情緒交織在一起,來麵對麵前這個人。
??同樣,銀鬆全也不了解銀鬆森林,在他眼中,整個本家的所有人,都是陌生冷漠的,毫無人情,毫無生氣!
??他恨著所有人,恨自己的這個身份,恨著銀鬆森林。
??銀鬆森林仔細的思考了一會,觀察著銀鬆全的臉色,在“說軟話”與“威脅對方”兩個選擇之中,猶豫了片刻,果斷選擇了後者。
??初主恩被打得那麽慘,到時候還不知如何與他父親交差,胳膊都被巫瀲灩掰斷了!雖然其中夾雜著他的私心,但主要也是因為自己和他說了這些事,主要責任在自己身上,沒必要把髒水都往他身上潑。
??而且,銀鬆全算個什麽東西?也配讓自己反咬初主恩!
??她到底是瞧不起銀鬆全的。
??“我就是過來問問你,別他媽給我得寸進尺!給你一點陽光,你還給我蹬鼻子上臉了!”
??銀鬆森林提高音調,眉眼高高的揚起,舉著一副慣用的訓人的臉色,嘴角略帶鄙夷,就那麽居高臨下的瞪著銀鬆全,麵色微凶:
??“就因為我做錯了一件事,所以我就應該低眉順眼,忍氣吞聲,用一輩子來償還?”
??銀鬆全滿臉不可置信地抬起頭,正對上銀鬆森林睥睨的目光,她加重了聲音,繼續道:
??“就這麽點罪惡感,我根本就不當一回事!想抓住這一點擊倒我?做夢去吧!”
??銀鬆全沒有繼續說話,腦袋慢慢低了下去,咬著牙,放在被子外麵的手緊緊的握成拳頭,這一切足以彰顯他此刻的憤怒。
??銀鬆森林看出對方在忍耐,她同樣咬著牙,內心慌的一批,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已經說了!這麽難聽且沒良心的話都能說出口,還有什麽是不能說的?
??不能前功盡棄在這個地方啊!
??“我來找你,也沒有別的事,就是看你到底有沒有出事罷了。”
??銀鬆森林隻覺得腦子裏麵有一根筋在抽動,整個腦袋都有些疼,理智和情感在做掙紮,嘴上卻還在放刀子:
??“你既然沒事,那就不要無痛呻吟了。知道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我希望你一個字都不要說出去,你懂嗎?”
??銀鬆全低垂著眉眼,一語不發,就像個木偶一樣,也不知聽進去了多少。
??銀鬆森林最討厭別人拿冷漠對待她,有話就說話,有事就說事,你他媽的在這裏冷著一張臉,抱著一副不解決的態度是怎麽回事?
??想跟我冷暴力嗎?
??銀鬆森林湊近對方,壓低了聲音,如同捕食者在撕咬獵物的咽喉,驚魂入骨:
??“如果你敢和我作對,或者不聽我的話,我就讓這件事情變成真的!未來還長著呢,巫瀲灩不可能一直待在本家的!你可以試試,我說到做到!”
??銀鬆全終於是有了點動靜,肩膀聳動著,眼淚大顆大顆的從臉上墜落,像是看透了什麽一般,嘴角露出一抹諷刺的微笑,不停的搖著頭,最後抬起頭,臉色冷的可怕:
??“你也不是什麽都沒有給我,好歹給了我一個恨你的理由。”
??銀鬆森林看著淚流滿麵銀鬆全,訝異不已,她還是第一次看見一個人哭成這樣,還能說出這麽飽含恨意的話,以最弱勢的姿態,說出最無畏的話語,也不怕自己現在就殺了他。
??當然了,銀鬆森林也不會那麽做,她也不敢那麽做。
??“姐姐,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個字都不會說出去的。”
??銀鬆全臉色變得很快,仿佛剛才恨之入骨的人不是他,若無其事的擦去臉上的淚珠,再次躺了下去,將腦袋埋入被子裏,仿佛要將自己和這個世界徹底隔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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