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拒之門外
作者:辛塵      更新:2021-08-30 11:10      字數:2217
  陸阿灼原先想去問薛曦原因的,沒道理半個月都無消息,在得知沈燕過來就是為了劉寄雲,頓時驚了。

  客廳裏有張氏、李氏、程順娘等一眾女子,沈燕見人有些多,不好開口說詳情。

  陸阿灼索性就站起來笑道:“燕姐兒想知道我二妹三妹喜歡吃什麽,說出來怪不好意思的,要不就到我房間去談。”

  張氏和李氏瞬間捂著嘴笑了出來,倒將沈燕給鬧出一張大紅臉。

  本就不擅長言談的沈燕有些不知所措,隻能低著頭看鞋尖,陸阿灼吩咐飴糖去燒水,帶人到新房外間處。

  門一開,鋪麵而來的閨閣香暖氣息。

  窗紙白淨,牆壁雪白,大圓桌上鋪著櫻桃色的桌布,上麵立著一果盤。

  沈燕微微頓步,臉上拘謹,小聲問:“你夫君不在屋裏休息吧?”

  陸阿灼笑道:“他大半時間是在書房度過,最近又是考試月,兄弟都來找他看書,不用擔心他會過來。”

  如此,沈燕放下心來。

  她說起了昨兒的事,“雲姐兒的奶娘托了青桂庵的姑子給我娘親遞消息,讓我來找你,問你能否去趟劉家,就說要找她談事。”

  陸阿灼皺眉:“雲姐兒是出不來麽,怎麽要庵裏的姑子去遞消息。”

  一般來說該是貼身的丫鬟去通知才是,再不濟也是采買的婆子。

  沈燕低聲透露:“是真被關在家裏,她家裏人多,我阿姨身邊的琴婆和劉家的一位管事婆子是姐妹,那人就說道,雲姐兒和父親吵了一回,也不知是為的什麽事,就挺嚇人的。”

  “薛曦姑娘有過去探望她麽?”

  “有的,就是見不到人,恰好劉老爺的一位小妾有了身孕,就請青桂庵的姑子去誦白衣觀音經。”

  便是劉寄雲的奶娘私底下去找的姑子傳遞消息。

  陸阿灼歎道:“實在亂來,那姑子能有幾個瞞得住消息的。”

  沈燕有些不好意思,“青桂庵的那些姑子時常去我阿姨家裏講經,她們在嘉水縣挺受大家奶奶的信任。”

  陸阿灼點了點頭。

  青桂庵的姑子就喜歡和大戶的奶奶們、姨娘們還有秀才娘子們交往,偏生又會看人下菜極討房中婦人的歡喜,是以竟無一人懷疑過她們的為人。

  若是她現在就說出滄文的真麵目,怕是要成為第二個《三國演義》中的孫策了。

  眾人隻會覺得是她在故意鬧事。

  想了想,她笑道:“我明兒就讓飴糖代我跑一趟,若是能見到劉三姑娘自然是好的,若是不能,我再另想辦法。”

  兩人喝了道茶,吃了兩塊紫菜餅,沈燕還是忍不住給透露一個難以啟口的事兒來。

  “許秀才如今挨了貢,早早去了京城考選,估摸著是中了,好多人都去許家賀喜呢,說是抽中了哪個縣的簽了。”

  聽得陸阿灼一腦門的問號,腦中瘋狂回憶書中關於許為遷的筆墨。

  奈何書中寫的配角多為姓氏加官職,是有好幾個姓許的,然而她又不能分辨出來。

  沈燕再道:“他有一個兒子二十來歲,如今也娶妻了,隻不過沒孩子,這會兒嚷著要挑選貌美的女子來當小妾呢。”

  這可把陸阿灼惡心壞了。

  沈燕說完,一臉不自在,趕緊低聲解釋:“是我阿姨讓我說的,因她看見雲姐兒的馬車來接你去劉家,就以為你們是很好的姐妹。”

  她知沈燕能說出這些已經不容易了,便安撫她:“我知伯母的意思,大嫂回去幫我謝過伯母,改天我會登門拜謝。”

  沈燕聽到“大嫂”二字,頓時臉紅通通的,是有些無措,待緩過心神來,小聲問:“你大哥性子怎麽樣,我還沒見他一麵呢。”

  陸阿灼替她感到酸澀,隨即笑道:“我要說好,你也不會全相信。就說我以前不懂事,在家裏時常反他的話,讓他下不了台,他也從未生氣,在我看來,性子是滿溫吞的。”

  惹得沈燕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不知為什麽,我聽你這麽一說,就覺得你家裏人性子該是挺好的。”

  竟能容許妹妹當眾反駁兄長,在她家裏,這是不可能發生的。

  陸阿灼又挑了兩件事來說,一件就是她亂花錢買水果,讓陸大睿憂心忡忡給勸了幾句,說是那些錢用來買米糧不好嗎。

  再有一件便是她出嫁前,陸大睿偷偷找她說,要是受了委屈就去學堂找他。

  她說得平淡,沈燕卻是聽得心裏暖暖,好似不那麽排斥這宗保媒的親事。

  待回去時,沈燕都有些喜歡這個小姑子。

  陸阿灼給備了四樣剝殼果子、四樣糕點讓沈燕帶回去,然後跟飴糖吩咐了要她明天去上河村的事。

  第二天陸阿灼就在甲乙館候著,沒想到飴糖上午就回來,小臉氣呼呼的來告狀,“那劉家好可惡的,都不讓我進一門的茶廳!”

  “竟沒給你通報麽?”

  “別說通報了,一聽我是來找三姑娘的,就差人把我攆走了。”

  飴糖心裏那個氣啊,心道若是有甯公公在,還不抓了門子打他個一百大棍!

  “確實太失禮了。”陸阿灼安撫飴糖,就道,“我想個辦法去見劉家的主母罷,先探聽是不是真要將劉姑娘送了許家做妾。”

  飴糖小聲回她:“姑娘,我見劉家角門進出的牛車,上麵有酸枝紅木家什,說是剛從南洋過來。”

  她見過家裏備了大型的家具,還是在姑娘嫁人那次。

  傍晚回家,吃了晚飯,陸阿灼先去書房給程亙送茶點,迅速在他耳邊低語:“晚上你過來臥室。”

  程亙就要拉她坐下,讓陸阿灼給躲了過去,他視線從書本上移開往上,問道:“不能在書房裏說?”

  “等會兒又有人來找你,不好說話,你就尋個借口離開一會。”

  程亙見她麵上眉頭微蹙,就知是遇到棘手的事了,便頷首道:“我晚上過去陪你,其實我不用看書也行。”

  他之所以在書房,完全就是在給兄弟當陪讀。

  “我在時,四弟看書要認真一些,不押著他,他容易分心。”

  陸阿灼笑道:“我知道的,你二哥也是這般,突然就拚了命在看書,還時常要找你探討問題。”

  兩人再說了幾句悄悄話,陸阿灼就先回了臥房去,亥時一過,程亙果真是過來找她。

  陸阿灼就說起了想見劉家主母的事兒來。

  “須得給劉家遞拜帖,但我一個無名無姓的婦人過去,恐怕要讓人拒之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