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嬌突然不說話了，改用一個很冷漠的眼光看著童迎勝，若是以前，一定會撒嬌的語氣在空中盡散，但這次的不同，卻讓童迎勝心裏一緊。童迎勝卻是別過臉，不想對視童嬌的視線，意思是這話必須聽他的，沒得商量。

  ??“爺爺，他們是一家人。”

  ??童嬌知道其中的緣由，但還是說著與之違背的話語，她心中所想的事，莫非就不是這樣？但她寧願欺騙自己，極則必反，她相信，在他身上黴夠了，終會有幸運的那一天，或許明天，後天，甚至下一秒，不能放棄，她擔心下一秒就是。

  ??“你怎麽會想許明囡肚子裏麵是他的孩子？”

  ??這一反擊最為有力，讓童迎勝心堵，一家人，是的，他想到了血緣關係，應該……不可能吧？童迎勝心裏後悔自己太過衝動，當時，他對上童嬌的眼神，發現童嬌心裏的軟弱。他以為是責怪他自己，幾乎是下意識心軟，其實是因為暮新城。

  ??“是這樣啊……。”

  ??童迎勝不知道該怎麽對待童嬌，他說話的聲音隨著視線移開，越來越小聲。盯在某處許久，他才歎了一口氣，離開了童嬌的房間。童嬌爸媽麵麵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麽，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童嬌也是這樣，她看見童迎勝的背影，即寂寞又淒涼。她心裏一緊，慢慢跟了上去。

  ??童迎勝回到屋裏，這是童貞的房間。

  ??童貞不會說些什麽，她一直很高興爺爺能來，早就提議說自己和姐姐睡。所以，當童迎勝一個踉蹌險些摔倒，雖然微微疑惑，但是想到人老了，或許是突然就老了吧。他緩過來，轉過身去，慢慢關上房門，是為什麽老了？竟然都沒有力氣關上房門？

  ??忽的，他反應過來，是有人在門口，他不再關上門，而是過去坐在床邊，讓它自然打開，童嬌站在門口，眼神十分愧疚。不知道為什麽，或許是欺上瞞下，童嬌感覺到童迎勝的背影，自己也就那樣了，不說，內疚開始蔓延，整個心底都陷入愧疚的黑洞。

  ??她看著童迎勝，嘴裏輕聲說著：“爺爺……。”

  ??童迎勝哭了，他抹掉淚入急下的雨。

  ??“不要，你不要這樣，想要那小子，我不會再多阻擋了，我回去，我明天就回去。”

  ??可憐的老人，自以為愛自己孫女的方式不佳，像是難以說出的語言，像是沒有在一個時代。

  ??“爺爺，你在說什麽？不是這個。”

  ??童嬌完完全全知道不是因為這個，她自己心裏的想法，甚至還對不起童迎勝，當聽見童迎勝要回鄉下老家，她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難受。

  ??“你愛我，我一直都明白，你替我未來擔心沒有錯，你現在在我生活裏，我也喜歡。”

  ??童嬌走過去，坐在童迎勝身邊。

  ??“我想說的是，因為我也愛你，不管怎麽樣，你不要離開好不好？”

  ??童迎勝哭了，童嬌也哭了，兩人互擁在一起，當來人皺巴巴僵勒的手劃過童嬌的臉龐，抹失過眼淚，仿佛被侵染了一切。

  ??許久，童迎勝坐在身邊，情緒已經過去，他看了一眼童嬌，心裏依然寵愛不變。

  ??“回去睡覺吧。”

  ??童迎勝說完就脫掉自己的鞋子，起身去來水洗腳，他提著桶來到床邊，熱氣不斷冒出，坐下的時候卻感覺下麵有一雙軟軟的腳。

  ??“爺爺~。”

  ??童嬌說完，偷笑得十分明顯，下一秒立馬鑽進被窩裏麵。童迎勝看見，撇撇嘴不滿，因為他知道是什麽。

  ??“都這麽大了，回自己的房間。”

  ??“嗯~。”

  ??童迎勝話語十分堅決，結果卻被下一句在被子裏的童嬌，撒嬌扭動而打敗，最終，他還是隻能歎了一口氣。

  ??“唉，想睡就睡吧，不過先洗腳。”

  ??……

  ??另一邊，暮新城拉著許明囡出門，可是剛來到門衛處，許明囡就開始掙脫掉他的束縛。

  ??“明囡！”

  ??兩人停住腳步，暮新城對著身後怒吼著，看見許明囡這樣，他心裏確信，這肚子一定有東西。他雖然高興，可更多的是憤怒，有了他的孩子還這樣，是不想他負責嗎？

  ??他一把上去抓住許明囡的手，可是許明囡依然韌性逃脫，他發現，隻要不禁錮在牆上，他就無法止住許明囡，可是，最蔑視的是，許明囡竟然還在原地看著他不動，沒有逃離。

  ??“你到底在固執什麽？肚子裏的孩子嗎？！”

  ??暮新城問著她，絲毫不明白她想著什麽，看她的眼神也隻差歪著頭，所以語氣也有三分重。

  ??“你想多了。”

  ??許明囡丟下這一句，離開了暮新城，她其實也是無法保證，因為根本沒有做好準備。見她轉身而去的背影，暮新城並沒有追上去，而隻是在原地看著她，這丫頭太難對付了，這樣了都不曾露出馬腳，或許是真的沒懷上？

  ??忽的，保安在旁邊叫他離開，那保安已經叫了幾聲，沒有辦法才上前去。原來他是在馬路中間，而現在，正有車輛要進入，他立馬變換語氣道歉，然後回到旁邊人行道。他走過去，腳步向是在心裏沉踮，突然，透過門衛室的窗子裏，那鮮豔的孕嬰手冊讓人忍不住發呆。

  ??……

  ??Ps：沒打錯字。

  ??暮新城回到家裏，許明囡早就在了，讓人好奇的是為什麽最終還是回到家裏，他在客廳望著那因為沒關好門而射出的一點燈光。他走在自己的房間門口停住，心裏猶豫著。是她嗎？究竟是她懷孕了嗎？

  ??忽而，終於忍不住，本想問她的話，卻在推開房門的那一刻一下又不想說了。

  ??為什麽？隻是許明囡的不溫不和讓他猶豫？

  ??許明囡並沒有抬頭望他，而是發著消息，忽而餘光在暮新城的腳步停留，知道走近了便放下手機。

  ??“如果你是想著我，那請你出去。”

  ??語氣也是不溫不和，像是不惹凡間塵俗一身，許明囡一直都是這樣，可是，為什麽是這樣呢？因為麵前的人，已經坐在她的床邊。

  ??“想著什麽？你太天真了吧？哦，不對，你太邪惡了，怎麽會這麽想我？”

  ??暮新城前者的嘲笑經過後者洗禮，更加璀璨隨著牙齒有光澤。許明囡手機振動一聲，但她沒有去看，她害怕暮新城知道些什麽，或者，已經有了半分熟。可是猜想始終就是猜想，沒有證據是不成立的，所以她還有能力，被這後遺症逼得，必須再扳回一局。

  ??“你說什麽，我聽不懂。”

  ??暮新城的嘲笑開始轉變方向，往著不可思議的地方發展，當許明囡對視著發現不對時，她還是不溫不和，好像她是旁者一樣，並沒有摻合進來。

  ??“嗬嗬，如果你真的沒有懷孕，那我們再來一次，隻要這最後一次，我如你所願，哥妹關係，還有，娶了童嬌。”

  ??許明囡沒有說話，短暫沉默後，她掀開被子，準備解衣。這麽無所謂？暮新城微微一愣，看來自己真的是想多了，於是，他投向一個厭惡的眼神就起身離開。

  ??真是，他會是這種人嗎？

  ??許明囡下一秒，停下了手中動作，把無色的眼光收起。她為什麽這麽理所當然地淩厲？其實她剛剛是害怕的，但自己為什麽會這樣？或許是真的強烈希望他們在一起吧？

  ??許明囡把燈關上，一下黑暗重歸一切，世界本來的樣子，她又不禁想起以前的日子，娃娃兵，越南……，司務教官的邪笑，真的和暮新城一模一樣。

  ??當晚，許明囡就來了一場夢，夢到了那個獎勵，她永生難忘的獎勵，想不到，竟是這個……。

  ??暮新城回到屋子，結果想到剛才自己的想法十分唐突，什麽自己想多了？對，這麽多年他對許明囡的了解，她也不是不可能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或許她早就料到自己不會下手，許明囡這是在賭，賭會不會引火燒身，結果她贏了，看中了火苗的熄滅。

  ??許明囡太難對付了，從小到大，一直都是。

  ??於是，暮新城在暗中默默決定，明天，一定要像個法子讓許明囡去醫院，他也賭，學著許明囡。

  ??次日，竟是暮新城把許明囡叫醒的，這不可思議。以前，要不都是許明囡先醒，就算不是來叫他起床，也不可能他來叫許明囡起床，但這次，竟然事與願違。好吧，暮新城並沒有在上麵的話題停留，而是想著剛剛的一切，剛剛把許明囡叫醒，奇怪，許明囡還很朦朧發著呆，他立馬來了一句，要遲到了！

  ??終於，許明囡動了，她反應過來，速度極快，暮新城看著梳妝打扮的許明囡，心裏揚起一股有意無意的信心。

  ??好像……這是上天在暗示他。

  ??就在一樓，很快，許明囡和暮新城就下了單元樓，來到外麵。這時，看見四周並沒有熟悉車輛，暮新城才想起，他的車還在公司。雖然已經遲到了，但他還是給暮國聲去了一個電話。

  ??“巧，真巧，我還想問你，我的司機為什麽突然辭職，而且辭職信上麵還有你的車鑰匙，而且，辭職信裏為什麽什麽都沒寫？！”

  ??是的，當暮國聲醒來，卻發現秘書在旁邊站著，還沒有吃完飯，就看見桌上的一封信，大大地寫著辭職信，而且，上麵還有好熟悉的車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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