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蘇南空下山了，未來的路會變成什麽樣子，他也不清楚。不過，姑蘇南空並不畏懼道路上的一切困難，因為他要成為九天之上的雄鷹。

  臨行前，許長歌交給了姑蘇南空一道神通，可以掩蓋自身麒麟骨的氣息，並且能夠改變容貌，安全係數增強了不少。

  尋常修士，不可能看破易容術。許長歌相贈的東西，當然不會是簡單的道術，乃是上乘的絕妙之法。

  通天道人、老和尚、老瞎子劍聖，他們早在二十多天前便離開了長生宮。麒麟骨的事件暫且告一段落，許長歌雖然昏迷，但已脫離了生命危險，不必久留於長生宮。

  長生宮的某座山，許長歌站在頂峰，身影單薄，眺望遠方。

  身側，站著的是天機子。

  天機子封鎖了四周的空間，不想讓接下來的談話被他人聽到，以免引起了亂子。

  “尊者，老朽有一事詢問。”天機子朝著許長歌微微拱手，以表敬意。

  “院長請說。”許長歌看情況回答。

  “尊者手裏的九龍璽，乃是百萬年前的大乾皇朝的鎮國玉璽。那一日尊者取出了九龍璽，我觀此物之上蘊含著一絲極道君威，莫非......人君尚在人世？”

  天機子說到了最後，語氣一頓，穩住了內心焦躁的情緒。

  人君尚在人世嗎？

  天機子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靈魂都在打顫，情緒明顯的有了波動，實在是壓製不住。

  “有些東西，不能明說。”許長歌回頭看了一眼天機子，眼神示意了一下，沉吟道：“普天之下，九龍璽隻屬於一個人。我暫時能夠催動九龍璽，自然是得到了不小的造化。”

  許長歌沒有直言，但天機子聽出了許長歌話中的意思，大為震撼，瞳孔變大。

  得知這個消息，天機子如同五雷轟頂，根本沒法克製內心的驚色。足足上百萬年過去了，沒有那等人物還沒有煙消雲散。

  根據天機子的判斷，最起碼人君的意誌還存於這一片天地之間，隱藏在某個角落。

  “多謝尊者告知。”

  良久，天機子深吸一口氣。

  “知道的東西多了，並不是一件好事。”

  許長歌莞爾一笑。

  “活到老朽這個份上，也不在乎什麽因果了。”

  天機子以前穩重，是不想連累了天機院。隻可惜，這個時代與以往不同，天機院不可能保持那種超然的地位了。

  “你知道我阿姐是什麽情況嗎？”

  許長歌想聽聽天機子的看法。

  以前許長歌隻是覺得蘇鳳梧生病了，這才誕生出了第二人格，冷漠無情。誰知這一次歸來，蘇鳳梧居然有了第三人格，甜美可愛。

  那一天，天道意誌顯化出來的昊天帝君的執念，對蘇鳳梧有著複雜的感情，給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並且，蘇鳳梧無懼天道意誌的法則壓迫，跟個沒事人一樣。

  種種跡象表明，蘇鳳梧都不是平凡人，根本不像是生病的樣子。

  “蘇姑娘的情況，老朽也是平生僅見。”提到了蘇鳳梧，天機子眉頭緊皺，遲疑半晌：“以老夫來看，蘇姑娘很可能是某位古之大能的轉世之身，與尊者類似。”

  “古之大能嗎？”許長歌的雙眼微微眯起，陷入了深思：“你有什麽推測？”

  “看蘇姑娘的反應，貌似她也不清楚自己的來曆。古老的時代，大能多如牛毛，以目前蘇姑娘的表現，猜不出與哪位大能有關係。”

  天機子深思了片刻，說出了自己的心中想法。

  “唉！”許長歌長歎一聲，不知道阿姐以後會變成什麽樣子，但願不會成為另外一個人吧！

  現在的蘇鳳梧雖說有著多種人格，但總歸還保留著以前的記憶，依舊是都天府的大小姐。

  許長歌擔心的是，蘇鳳梧若真是某位古之大能的轉世，那麽這一世的靈魂將會蛻變成前世之人，都天府的大小姐就此消亡。

  “尊者不必憂慮，即便蘇姑娘恢複了前世的記憶，也隻是多了一些人生經曆，應該不會對這一世的靈魂有所影響。”

  天機子看出了許長歌的顧慮和憂心之處，開口說道。

  “希望如院長所言吧！”

  許長歌收起了憂心的情緒，淡然一笑。

  而後，許長歌和天機子聊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天機子便與許長歌拜別了，準備回到天機院。

  天機子離開之時，許長歌鄭重其事：“陳院長，你與天機院的這份恩情，我許長歌銘記於心。他日若有機會，一定報答。”

  “願尊者能夠如願，創造出一段亙古未有的神話。”

  天機子淩立於虛空，回頭看了一眼許長歌，躬身行禮。

  未來許長歌真要成功了，天機院也可扶搖直上。

  隻是，許長歌真的可以辦到嗎？

  就算許長歌有著前世的經驗，可他已經沒了大帝的本命靈魂，想要在五百年左右證道，怎麽想都覺得不可思議，沒有絲毫的可能性。

  許長歌孤身而立，萬裏山河盡收眼底，喃喃自語：“以前無人能夠辦到，這一世也許會出現奇跡。若成，我便是神話；若敗......我，不會敗。”

  一道精光自許長歌的眼中散出，好似洞穿了無盡的歲月，直至天地的盡頭。

  接下來的半年時間，許長歌一直在養傷，氣血恢複了不少，看起來精神了許多。

  許長歌穿著一件深色長衫，黑白相間的長發用木簪緊住了。

  今日，許長歌打算前往玄雨州，一來是長生宮畢竟是他人之地，還是回到萬衍聖地比較合適；二來，許長歌得將九龍璽歸還。

  “長歌，我跟你一起回去。”

  柳青兒輕咬著紅唇，她與許長歌剛剛團聚，卻又要分開，依依不舍。

  苗兒站在柳青兒的旁邊，眼眶紅了一圈：“哥，你又要丟下我們嗎？”

  “你這丫頭，胡說什麽呢？”許長歌上前敲了一下苗兒的頭，還是原來的地方。

  苗兒嘟著嘴，看似不爽，可眼裏有著幾分暖意。她的頭，隻有哥哥能夠敲。

  “青兒，你現在貴為長生宮的聖女，不能輕易離開。”許長歌解釋道：“此次我回玄雨州，是為了解決一些事情。並且，也是為了迎娶你做準備。”

  “迎......迎娶我？”

  柳青兒又驚又喜，羞澀臉紅。

  “我當初答應過你，等到這些事情處理完畢了，便要正式娶你過門。怎麽，你以為我忘記了嗎？”許長歌嘴角微微上揚。

  “其實也不用準備什麽。”

  柳青兒低著頭，小聲嘀咕著。

  “終於要成親了啊！”苗兒看起來比誰都開心，大聲說道：“姐姐，你以後可以給老哥生大胖小子了。”

  “砰”的一聲，柳青兒用力的敲了一下苗兒的腦袋，輕哼一聲：“死丫頭，這麽多人，說話沒個正經。”

  苗兒眨巴著雙眼，一臉委屈，自己說的又沒有錯。本以為隻有哥哥會打頭，誰知道小姐也這樣，真是過分。

  眾人當做沒有聽到，左看看，右看看。

  “你是長生宮的聖女，更是我許長歌未來的妻子。婚禮之事，不可草率。今日一別，三年後我再來長生宮娶你過門，可好？”

  很多年前，許長歌便說了要給柳青兒一個濃重的成親儀式。在許長歌最為困難的時候，柳青兒不離不棄地守護著，對許長歌的態度從未改變過。

  正是這樣，許長歌才想要與柳青兒走到歲月的盡頭，不能讓柳青兒受到半點兒委屈。

  “嗯。”柳青兒的耳根子通紅，嘴角有著期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