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敵軍踏破了京城，你認為這裏會幸免於難嗎？”

  許長歌看得出來，牧青的心中其實放不下天下百姓，但他過不了心中的那道坎。

  “若真到了那一天，能夠死在這裏也不錯。”

  牧青早已看破了生死。

  要不是許長歌覺得牧青是一個可造之材，斷然不會說這麽多話。天棄之地，靈氣枯竭，牧青卻能讓體內孕育出了一縷靈氣，絕非等閑。這等人物，一旦接觸到了外界的大世，前途無量。

  “老實說，我知道一條路，或許可以幫到你。”

  許長歌看了一眼琵琶姑娘的墓碑，轉頭對著牧青說道。

  牧青沒有當一回事，隨意回應了一句：“你幫不了我。”

  “起死回生。”許長歌沉吟道。

  咚！

  聞聲，牧青的心髒猛然一沉，握著酒壺的右手顫了一下，凝固在了半空中。牧青怔了一下，轉頭看向了許長歌，眼中充滿了質疑和悲痛，以及一絲不可捕捉到的希望。

  “人死不能複生，我勸你不要拿這種話來戲弄我。”

  牧青警告了一句，不想讓許長歌隨意編排此事。

  “你覺得我在跟你開玩笑嗎？”許長歌起身，左手拿著酒壺，右手負背，往前走了幾步：“天下九州，每一州占據了億萬星域，萬族林立。踏上修道之路，便可延壽變強，大修士者，可搬山倒海，掌碎星辰。一念之間，便可橫跨鳳來國的疆域，一息之間，便能摧毀百萬裏山河。”

  聽著許長歌的這番話，牧青呆滯住了，腦海中想象出了那種恢弘的畫麵，靈魂震顫。

  牧青腦子裏的第一個念頭，便是認為許長歌在吹牛。但是，牧青瞥了一眼許長歌，生出了一種錯覺。

  仿佛間，牧青變成了天地間的一粒塵埃，而許長歌是一座聳入雲端的高山。

  數個呼吸後，牧青回過神來，後背的衣衫都濕透了。

  “你口中的大修士，便可讓人起死回生？”

  牧青變得異常的嚴肅，詢問道。

  雖然牧青覺得許長歌的這番話十分的荒謬，天方夜譚。但是，牧青不想放過一絲的希望，哪怕是一個謊言。

  “不能。”許長歌搖了搖頭：“如果是剛死的那一刻，倒是可以將死者的靈魂庇護起來，以大神通之術為其重塑肉身。可你的這位紅顏死了數年，靈魂早已消散。”

  牧青眼中的希望頓時黯淡了，大飲了幾口濁酒：“那你說這些有什麽用，戲弄我嗎？”

  “傳言，修道者的盡頭可以執掌大道法則，長生不朽。”許長歌望著天穹，輕聲說道：“讓人起死回生，應該是一件極為簡單的事情吧！”

  “起死回生......”牧青石化住了，心裏一直念叨著這句話。

  牧青無法去判斷許長歌說的話是否正確，可他已經沒得選擇了。就算這是一條未知的道路，他也不願放棄，想要牢牢地抓緊。

  “你所說的修道者的盡頭，是什麽東西？”

  牧青的眼睛泛紅，聲音嘶啞了起來。

  “大道的盡頭，仙。”許長歌沉聲說道。

  其實，許長歌自己都無法確定仙是否存在，心存幻想。

  無數年來，多少蓋世人傑追逐著大道的痕跡，欲要登臨極致的巔峰，看到仙的蹤影。可惜，後世之人從未聽說過有誰成功了。

  “如何才能成為仙？”

  牧青不知道“仙”這個字究竟意味著什麽，說出來的時候沒有沉重感，輕描淡寫。

  “這一條路，很難。”許長歌鄭重其事：“千百萬年來，都未曾聽說過有人成功。但是，這是你唯一可以選擇的道路。”

  “能否告訴我，該如何踏上這條路？”

  牧青沉默了很久，心中做出了決定。以前牧青覺得前路迷茫，不知該如何是好。現在，牧青得知了一個機會，不管希望有多麽的渺茫，都絕不放棄。

  許長歌指了指牧青的心：“你心裏放不下這片地方，走不了多遠。真想踏上這一條路，便將鳳來國的事情解決了吧！”

  牧青沉默著，一句話也沒說。

  “況且，我也需要一年多的時間，才能帶著你離開此地，看到真正的繁華世界。如果你對鳳來國不管不顧，估計就幾個月的時間，鳳來國便亡了，你心中的淨土也就沒了，談何未來。”

  許長歌看穿了牧青的內心，始終放不下鳳來國。

  牧青真要踏上修道之路，便不能留下遺憾，免得日後成為了心魔。

  “言盡於此，如何選擇就看你自己的了。”

  許長歌準備離開。

  “若是你騙我的話。”牧青欲言又止，意思很明確。

  “放心，我還沒那麽無聊，專門跑到這裏來騙你。”

  許長歌沒有回頭，背對著牧青。

  隨後，許長歌離開了雨香園，回到了小酒坊內。

  數日後，一道消息傳到了京城。

  “平湘國大舉進攻南疆，我朝已丟失了五道關城。南疆七關，一旦被平湘國全部攻破，國朝將危。”

  一時間，鳳來國人心惶惶，無數百姓不知道該怎麽辦，心生絕望。

  皇宮大殿之上，文武百官都在討論著戰事，吵得不可開交。

  國君應千鈞坐在龍椅上麵，聽著朝臣爭吵，十分煩躁，狠狠地拍了一下椅子，大聲說道：“行了，都給孤閉嘴！”

  吵鬧聲頓時消失，殿內一片寂靜。

  “君上，微臣以為不能與平湘國死戰，應派遣使臣前去與平湘國談判。”

  一名大臣上前一步，提出了建議。

  “末將認為不可，平湘國早就放出話了，隻有我鳳來國甘願成為附屬才肯休戰。鳳來國傳承至今已有千年，怎能成為附屬王朝。”

  一名將領否定了這個提議，願意和平湘國死戰到底。

  “南疆已經失去了五道關卡，平湘國攻入京城隻是時間的問題。這種情況，拿什麽和平湘國開戰。君上，暫時投降，忍辱負重才是上策啊！”

  大部分的文官都主張投降，因為他們怕死，不想與鳳來國共同覆滅。鳳來國投降了，又不會影響到他們的利益。

  “誰敢再說一句投降，便是叛國之人。按律，當斬！”

  一道低沉之語從殿外傳來，牧青穿著銀白色的盔甲，威風凜凜，威勢磅礴。

  牧青來的速度很快，傳令兵都還沒來得及將牧青的消息傳到殿內，牧青便已到了。

  “大......大將軍！”

  百官回頭看向了門外，有的人驚恐，有的人興奮和歡喜，更多的人則是露出了希望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