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燕回樓
作者:墨春三月      更新:2021-08-01 05:37      字數:2957
  送了尹檀漪回去,水墨就在這座宅子裏等著紫冷審完肖江。

  ??紅寂在一旁生動的說著故事:

  ??這肖公子父親官至正五品,在江南頗有威望,可惜兒子不學無術,整日遊手好閑,得了一個冷嘯身邊當值的差事,也因為疏漏被罷免了,好在他父親有舊功,冷嘯念及此,這才免了他牢獄之災。及冠之後,家中為他娶了一門好親事,不過有趣的是,後宅正妻為一悍婦,善妒成風,嫁入肖家十年而無所出,怕其他妾室有子女危及其位,戕害後宅子嗣無數,因其父為封疆大吏,肖公子不敢休妻。半年前肖公子在紅妝樓看上了一位姑娘雲瑤,娶為妾室,現在雲瑤姑娘已懷胎三月,肖公子為保胎兒,將雲瑤姑娘移出府中於別院居住。肖家老太太以為兒子是保她孫兒才長日不回府中,所以並未過問。雲瑤姑娘以為肖公子是在府中所以不敢打擾,現在這肖公子兩邊都管不到,日日醉於秦淮河,正是春風得意之時。

  ??這般說完,水墨也就清楚這個人的底細了,這樣的人,做殘害尹檀漪的事情,確實合適。

  ??水墨問了另一個問題:

  ??“他父親,可是當年雖身為守城護衛,卻在主帥副將都陣亡後,憑借一己之力,號召上下,守城三月的肖亨?”

  ??“正是!”紅寂點點頭。

  ??“那是何等赤膽忠心的一代英雄,怎麽生了個這樣的草包。”

  ??不一會,紫冷問清楚了事情來龍去脈,肖江哪裏有什麽能力請這樣的高手,他們家雖為五品,但是五品在江南也不是什麽天大的官,買凶殺人這樣的事情,還是不太夠的。出手殺了紫冷手下的,是混雜在肖江手下人中另一批人。

  ??問出了想要的信息,肖江就沒用了,紫冷請示水墨的意思。

  ??紅寂說就當場宰了得了,雖然水止為了尹檀漪的命,也為了灼灼不傷心,答應了尹檀漪,收回了讓她改嫁的話,這對於紅寂是很不快的事情,可是就事論事,她也不會容許肖江這樣的人渣繼續殘害其他女子。

  ??水墨默了一會,這才開口:

  ??“稚子無辜,瑤姑娘辛苦,她是我水家的人,不管嫁人與否,都好好照料,讓他們母子平安。至於肖江,這麽個草包,也敢欺負我的家人,一刀宰了也就算了,可憐肖老將軍就這麽一個獨子。紫冷,你不是有一種藥,可以讓他再也不會想女人嗎?”

  ??紅寂睜大眼睛,真狠啊!

  ??不過,這樣瑤姑娘母憑子貴,能安穩生下孩子,肖家也不會薄待了她。

  ??紫冷了然,點了點頭,出去辦事了。

  ??紅寂有些擔憂:“若是肖江那夫人容不下雲瑤姑娘,搶了她孩子可怎麽辦。”

  ??水墨看著半夏,示意半夏來說。

  ??半夏輕輕咳嗽一聲,有些扭捏:“她若是想搶,還何需戕害如此多孩子,不過她父親勢眾,不能輕易動。肖江不能再有孩子,她為了當家主母的位置總會想出辦法的,到時肖江自己也知道該怎麽辦,除非他甘願當這綠王八。”

  ??紅寂嘖嘖兩聲:“好歹毒的計謀,我怎麽想不出來。”

  ??水墨白了她一眼,紅寂馬上諂媚的上來給水墨捶著肩膀。

  ??解決了肖江,順藤摸瓜終於找到了端木鳶綰手下窩藏的地方。

  ??竟然是秦淮河,就在聽雨樓大門正對麵的一座青樓中。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水墨看著對麵的青樓,心情複雜又激動。

  ??聽雨樓的姑娘不賣身,這是水墨的規矩,若是客人看上了,那就必須八抬大轎娶回家,要嘛當妻,要嘛當妾。若是動粗,那就別怪聽雨樓翻臉不認人。

  ??可是男人嘛,總有需求,女人嘛,也有需求,於是聽雨樓對麵,秦淮河這一側,就有許多青樓妓院,專門接從聽雨樓出來客人的生意。

  ??水墨睜隻眼閉隻眼,這種事情,存在即合理嘛。

  ??燕回樓!

  ??聽雨樓對麵最大的青樓,水墨路過時也會瞟上幾眼,竟然不知道端木鳶綰的人就藏在這。

  ??“小姐,她們知道你的身份,你進去不便。”

  ??水墨略略一想:“前些時候,容瑟是不是來找過我?”

  ??紫冷點點頭:“小姐說不在,他回了容府。說是容若伊病重,想來求藥,藥我已經給他了。”

  ??“請他來一趟,現在夜色已深,去這青樓妓館,最是合適不過。”

  ??紫冷竟然難得表現出一絲為難:“他妹妹病重,恐怕沒有心思來這尋花問柳。”

  ??“你怎麽現在偏袒起他來了?”

  ??“他這幾個月,仿佛變了個人,本心也不壞……”

  ??水墨笑了:“我知道了,我不欺負老實人,你就說我請他幫忙。”

  ??紫冷點點頭交代手下人辦事了。

  ??紅寂就納悶了:“為何一定找他?咱們手下多的是方便的人?”

  ??水墨背著手,站在聽雨樓一座閣樓的窗前,看著不遠處的燕回樓,笑得有些邪惡:

  ??“江南不是傳開了,他們都知道我要嫁給容瑟了,他若是去了,那些人才會現身吧。”

  ??紅寂轉念一想,是這麽個意思,他們就是想把水家搞得家破人亡,還要無聲無息的,不著痕跡的,這的確是端木鳶綰的行事作風,紅寂可是親自領教過的。

  ??“她,會不會在對麵?”紅寂眯著眼睛,眼神犀利得仿佛能刺穿磐石。

  ??水墨露出一個匪夷所思的笑容:

  ??“這,就不好說了。”

  ??頓了一會,又慢悠悠的問道:“她到底,為何這麽恨我,非要用這樣痛苦的方法折磨我?”

  ??“有一個猜想,不是特別確定,當年年少,情竇初開之時,或許那場馬賽上,她也喜歡上了拔得頭籌的拓拔悠。拓拔悠與小姐的點點滴滴,她可是十分清楚啊。”

  ??水墨想起,瀑布底下的島中,她第一次和拓拔悠見麵,就上演了一幕你儂我儂的場景給端木鳶綰的手下看,若是端木鳶綰當真喜歡拓拔悠,又加上水墨是軒轅玨的馬前卒,不管是哪一條,都夠她殺自己的。

  ??她歎口氣,為個男人,值得嗎。低頭的瞬間,卻瞥到自己手臂上露出的紅印,突然又想起疏影小築的大床上,那殷紅的處子血,她迷迷糊糊的記得,軒轅玨讓人把染了血的被褥一並留著,不準洗,似乎是帶了回去。

  ??她一下子臉色緋紅起來,值不值得,她也不清楚,不過人總有點執念,不是執著於權利富貴,就是執著於人,或者物。

  ??不過,沒有點執念,活得豈不是也很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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