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療傷
作者:墨春三月      更新:2021-08-01 05:36      字數:3429
  他們彼此心有芥蒂,水墨深怕他下一刻,就要做什麽事情。

  ??拓拔悠深怕水墨突然出手,一掌把自己劈昏過去。

  ??直到紫冷把他上半身衣袍盡數除去,他身前兩道血紅的傷口才顯現出來。

  ??舊傷還在滲血,這又增了新傷,定然疼痛異常,他卻笑看著水墨,一絲一毫的痛楚也未表現出來。

  ??“請公子躺下,否則我不便為您上藥。”

  ??紫冷實在忍不住了,看著兩個怪異的人。

  ??“有勞姑娘了。”

  ??拓拔悠躺下,卻仍舊側看著水墨。

  ??紫冷拿幹毛巾為他細細擦拭了水珠,又撒上藥粉,仔細包裹了起來。

  ??白蔻忙拿著一套水墨的衣服和一套男子的常服進來,放在一側。

  ??看著她們忙碌著,水墨和拓拔悠卻仍舊不曾動。

  ??直到要換褲子了,拓拔悠終於忍不住攔住了白蔻,把紗簾放下,自己動了手。

  ??紫冷走過來給水墨把濕漉漉鬥篷脫下,轉過去才愕然發現,水墨背後,一個血紅的傷口暴露了出來,還在泊泊往外冒著血。

  ??“小姐!”紫冷小聲的看著水墨,又是擔憂又是驚訝。

  ??水墨擺擺手,讓她別出聲。

  ??水墨被砍了這麽大傷口,竟在這站了許久都不曾表現出來。

  ??紫冷把鬥篷一拿,整個後背都是血,衣服被劈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傷口一直從左肩膀到右腰,紫冷眼圈一陣泛紅。

  ??白蔻看到鬥篷上的血跡,也忙跑過來幫紫冷。

  ??水墨走到貴妃榻上伏身躺下,示意紫冷給她上藥,紫冷正要放下紗簾,水墨攔住了她,任由兩人給她寬衣解帶,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紗簾後的人影。

  ??拓拔悠換好常服,從簾後走了出來,月白常服,銀色狼王麵罩,貴氣逼人。

  ??他受了重傷,此刻是強撐著才沒有倒下。

  ??拓拔悠掀開床前簾子,就看到貴妃榻上水墨那雪白的後背上,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

  ??他手上的動作頓住了。

  ??水墨隻是冷冷看著他,臉上沒有疼痛的表情,眼神裏的戒備稍微放鬆了些,卻仍舊沒有消失。

  ??他竟然一點也沒有發現,水墨居然受了如此重的傷。

  ??林中的一幕在拓拔悠腦海中一閃而逝,獨孤一煞那一刀,是劈開了她的氣罩,她也用氣罩抵了刀力,但是四散的刀氣,有一股是劈向了自己,她卻突然攔在自己麵前,被她生生挨了。

  ??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慌亂的走了過來,又覺得不妥當,轉過身不敢看她的背,轉身不小心用力了點,傷口劇痛又讓他停住皺眉。

  ??“回床上躺著,你是嫌傷口不出血難受嗎?”

  ??水墨咬著牙根一字一字蹦出來。

  ??拓拔悠突然意識到,剛才那一刻,他竟然把後背給了她。

  ??武者,從不把後背輕易給敵人。

  ??“你沒事吧?”

  ??他終究放心不下。

  ??“死不了!”

  ??一個帶著麵具,一個蒙著麵紗,都看不見表情,但此刻氣氛卻不一樣了。

  ??他們至少不再相互猜忌了。

  ??水墨咬著牙根,臉上一絲表情也無,卻不代表她此刻輕鬆,額頭一層汗珠浸了出來。

  ??“別……留疤。”

  ??莫道專門為她研製的麻藥終於起了作用,她拚盡全力,吐出三個字後,昏了過去。

  ??那個床上的男人,竟不由得舒了一口氣,也跟著昏了過去。

  ??麻藥勁一過,水墨就痛醒了。

  ??天色快亮了,下聘的隊伍再過兩個時辰就要到了。

  ??她整個背部的傷口已經被包紮好了,但稍微一動,那撕心裂肺的痛楚就如附骨之疽,讓她痛不欲生。

  ??紫冷和白蔻半步不敢離開,還專門叫了半夏回來。

  ??“我沒事,回去!”水墨本就蒼白的臉色,現下更加慘淡,她看著半夏,眼神示意。

  ??“嗯,好好將養。”

  ??半夏點點頭,抱著劍一躍從窗戶跳下。

  ??“他怎麽樣?”

  ??水墨看著床的方向。

  ??“中間醒過一次,又昏了過去,他舊傷未愈,之前五髒受過重傷,昨晚又加重了傷情,能撐到現在已是奇跡。”

  ??紫冷添了安眠香,好減少傷者的苦痛。

  ??“他之前五髒內傷未愈?”

  ??水墨有些驚愕。

  ??“是!此前五髒大損,若是這等功力的常人,怕是得臥床半年,不知他怎麽如此頑強。”

  ??水墨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

  ??“也是一個苦命之人啊。”

  ??他五髒舊傷未愈,而水墨明明給他留了藥,下人為他更衣,無論如何也能發現,這藥自然就會被拓拔肅發現。

  ??極大可能就是拓拔肅根本沒給他用水墨留下的藥。

  ??他們可是親兄弟。

  ??“你把我剩下的藥喂一粒給他。”

  ??“小姐,此前您已經用了一粒,若是再給他一粒,祖師爺又未回來,下月初一,您寒脈發作,可怎麽熬得過。”

  ??紫冷說什麽也不同意。

  ??“好姐姐,他救過我,就當還了恩情吧。”

  ??水墨眼神委委屈屈,小聲撒著嬌。

  ??紫冷明知拗不過,卻仍舊不甘心。

  ??最終生怕水墨因此折騰,讓傷口更痛,這才很不情願的喂了藥給拓拔悠。

  ??“他這麵具之後,是個什麽樣子?”

  ??白蔻好奇的看著。

  ??“掀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水墨笑笑。

  ??白蔻當真下手,就要掀開他的麵具。

  ??突然,白蔻手腕上一陣痛,剛剛還昏迷的人,竟一把握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的動作。

  ??白蔻一驚,忙抽回手。

  ??“娘子想看看為夫的樣子嗎?那親自來看啊。”

  ??男人邪魅一笑,性感至極的薄唇全無血色,卻仍舊魅惑不已。

  ??“醒了還偷聽別人說話,你要不要臉。”

  ??水墨稍稍調整了一下趴著的姿勢,瞬間痛得齜牙咧嘴。

  ??拓拔悠不自覺一笑。

  ??一個前胸受傷躺著起不來,一個後背被開瓢趴著起不來,兩人隻能動動嘴皮子。

  ??“攔著大門,此事不可走漏一絲風聲。”

  ??“已經攔好了。”

  ??水墨隱隱不安,今日下聘,總感覺會有什麽要發生。

  ??“今日需得十分留意,大理寺的人肯定會來。”

  ??水墨微微皺眉,一半是痛,一半是愁。

  ??“我已經安排好了,你安心養傷,什麽都不要管。”

  ??紫冷瞪了她一眼,水墨馬上討好的求饒。

  ??水墨看著床上的男人,床上的男人也正看著她。

  ??“哼!”

  ??水墨一個白眼,小心翼翼的扭過頭,一眼都不想看他。

  ??都是他,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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