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新生
作者:九天歌      更新:2021-08-01 01:52      字數:3141
  第四百九十章 新生

  ??袖下的手捏成了拳,沈依依失魂落魄地一步步向傅雲深走去,舉手投足很像一個提線木偶。

  ??“依依,別聽他瞎說!我能幫你救回小戀。”傅雲深站在台階下,身體被一道紅外線束縛。

  ??沈依依才注意到,在欄杆的周圍,早就聚集了大量士兵,不是用來對付叛軍的,而是用來對付……傅雲深。

  ??S城是嶽尋的地盤,傅雲深就算再強悍,也抵不過這裏的明槍暗箭!

  ??沈依依拿過一支槍,對準了傅雲深的心髒。

  ??“你,快走。”她表情麻木,隻能用唇線說。

  ??傅雲深後背一涼,沈依依想幹什麽?她瞳孔凝縮,已接近崩潰的邊緣。

  ??以他的聰明才智,本能地想到了,嶽尋用蘇雨戀的性命威脅沈依依。

  ??嗬嗬,原來嶽尋也有卑鄙無恥的時候!

  ??他沒有廢話,按了一下腕表,一道隱形的戰袍出現在他身上,這是經過了特殊定製的,隻要是子彈,都能防禦住。

  ??砰……

  ??雨中,沈依依淚眼婆娑,表情卻是很堅決。

  ??打在了傅雲深腳下的土地上,子彈濺起了偌大的水花。

  ??這個女人瘋了!好在傅雲深早有準備,否則就被流彈打死了!

  ??砰,第二槍響起,嶽尋冷喝一聲:“你的表現我很不滿意!”

  ??因為這一槍,同樣沒有打中傅雲深。

  ??沈依依內心產生了驚濤駭浪。

  ??握著槍托的手微微顫抖,在那一刻她做了一個決定:調轉槍頭,對準了嶽尋的心髒,然後開槍!

  ??啪……

  ??鮮血四濺!巨大的後坐力把沈依依推到了台階以下。

  ??嶽尋連人帶椅子,被子彈的衝擊力向後推翻,衝破了大門,摔在大廳上。

  ??“少爺!”林北以百米衝刺的速度,來到嶽尋的身邊。

  ??一個小小的聲音站在台階下,目睹鮮血淋漓的一幕,“爹地……”

  ??蘇雨戀撲在嶽尋身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當聽到哭聲的那一瞬,沈依依整個人仿若被雷劈中,她丟掉槍,跑進了大門,對上了那雙仇恨而憤怒的眸子。

  ??蘇雨戀一手抱著嶽尋,鮮血染紅了她的衣服。

  ??嶽尋卻倔強地睜開了眸,俊容被痛苦扭曲,一隻帶血的手摁住了蘇雨戀的小臉。

  ??“看到了嗎?這就是你的媽咪……她要殺了爹地。”說完,嶽尋昏死過去。

  ??蘇雨戀哭嚎著搖晃著他的身體,卻怎麽也喚不醒他了。

  ??她向沈依依狂奔而來,帶血的手扇在沈依依的衣服上,“壞人!壞媽咪!你是壞人!”

  ??沈依依的世界徹底淪陷。

  ??“不,不會的!”靈魂在飄蕩,屬於靈魂中嘲諷的一麵,在麵目猙獰地嘲笑她,“哈哈哈,沈依依,你真行啊!你殺了嶽尋!當著你女兒的麵!”

  ??“你這人怎麽這麽惡毒?你毀了嶽尋的一生就算了!你還在女兒的小心靈上灑下了仇恨的種子!”

  ??“沈依依,去死!最該死的人是你!”

  ??……

  ??靈魂,在一寸寸被侵蝕。

  ??也不知挨了多少巴掌,小小的手掌都扇紅了吧,沈依依昏厥在地。

  ??而此刻,門外炮聲槍聲大作,瞬間將漆黑的雨夜點燃。

  ??原來,在戰爭的焦土上,黑夜不過是殺人的掩護而已。

  ??一場暴雨,足以把打打殺殺的痕跡洗漱殆盡,可屬於心靈的傷痕永遠也抹不平。

  ??沈依依獨自一人,再也沒臉麵見到傅雲深。

  ??她獨自一人、流浪在A國的大路上,看到了戰爭過後的滿目瘡痍,也看到了流離失所的兒童老人。

  ??戰局初定,A國,終究以嶽尋的勝利而結束了戰爭。

  ??可沈依依被嶽尋一家摒棄在外,蘇雨戀再也無法接受她了。

  ??嶽尋以這種方式,割斷了為期八年的愛戀。

  ??滿目瘡痍,沈依依的心又何嚐不是?

  ??R城,一座並不算發達的三線小城,沈依依蝸居在一間單身公寓裏,手握著畫筆,在一張白紙上反複描畫著一張圖。

  ??血肉模糊中,一張兒童的小臉充斥著憤怒和恨意。

  ??這張圖,明天就要去參加全球最大的自由畫家展覽,在展覽前,沈依依卻把落款的名字改掉了。

  ??很快,七八個展覽方的人上門取走了裝裱好的畫卷。

  ??女人亂蓬蓬的頭發披散在身上,人坐在地上,手裏夾著一支煙,而她的身邊,還有兩個歪斜的空酒瓶。

  ??她靠在畫架下,目光放空,有一口沒一口地抽著指尖的香煙。

  ??歲月,沒能給她帶來容顏的更改,卻被她的生活習慣給折磨得麵目全非。

  ??她的眉心有一道深深的凹痕,是長時間擰眉形成的,那雙原該燦爛奪目的眸子,此刻卻帶著自由畫家特有的頹廢和放空。

  ??她可以十二個小時不吃不喝地作畫,也曾日夜不停地抽煙。

  ??身體,早就在這樣紊亂的作息中,遭到了病痛的襲擊。

  ??可她不肯放過自己,她活該。

  ??她本該有兩個完美的家庭,兩個愛她如命的孩子,都是她把一切作沒了。

  ??她的丈夫,她的孩子們,會以她這個殺人犯為羞恥!

  ??一杯酒咕嚕嚕喝下了肚。

  ??劇烈的酒精刮蝕著她的五髒六腑,令她眉心的褶皺越發明顯。

  ??手機叮鈴鈴作響,聲音撞擊著死寂的空氣,卷起一縷煙塵。

  ??“喂。”她刻意放冷的聲音沾染了一絲沉啞。

  ??是展覽方金必然打過來的電話。

  ??“傅心,你怎麽把名字改掉了?你知不知道你的名氣值多少錢?”金必然收藏過很多她的畫作,從一開始,她就叫傅心。

  ??傅心,負心。

  ??以他的姓氏,冠以自己的名字,過去的沈依依已經死了。

  ??“你想怎麽樣?不要了嗎?送回來吧。”沈依依的語氣沒得商量。

  ??好像被金必然珍視的名氣,在她眼裏不值一錢。

  ??“哎呀,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心思才把你捧紅的,你怎麽把名字改了呢?”傅心,為什麽不延續原來的林淨直。

  ??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女畫家,和前總統女友的名字相似,搭上了這趟炒作的順風車!

  ??“把畫送回來。”沈依依翻來覆去,隻有一句話,要就拿去展覽,不要,就把畫送回來!

  ??這就是新生的沈依依,冷酷、霸氣,不可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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