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越獄的過程中發生了點不愉快，但隻要林奇死不承認，確實可以都推在孫曉芸的身上。

  畢延偉盯著林奇看了好一陣子，才幽幽地說：“孫曉芸是為了救你，現在已經被關起來，麵臨至少十年的刑罰，你這麽說還是個人嗎？”

  林奇還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畢局，我再說一遍啊，這是孫曉芸的個人行為，實在和我沒有什麽關係，我哪知道她會弄個假的假釋令過來……”

  “砰！”

  畢延偉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惡狠狠說：“我他媽真為孫曉芸感到不值！她一片好心喂了狗！”

  林奇沉默不語，但眼神中依舊看不出任何懺悔的樣子。

  不知過了多久，畢延偉才繼續說：“昨天晚上的混戰，總是你挑起來的，死了一個人，重傷幾十人，你要負全部責任！”

  林奇仍舊麵色平靜：“和我沒有關係，據我所知，昨天晚上是孔二愣子和趙瘸子約架，期間兩人分別叫了不少幫手，我是最後才趕到的，這也扯到我的身上……我比竇娥還冤！”

  畢延偉氣得雙手都在發抖。

  但是林奇說得沒錯。

  真要細究起來，這場架之所以能打起來，還是畢延偉授意孔二愣子這麽幹的。

  扣到林奇身上確實說不過去。

  “死了的那個，是羅菲菲開的槍，也和我沒關係。畢局，您在這個位置，一定要調查清楚了，否則小心六月飛雪啊……”林奇幽幽地說。

  “她是為了救你！”畢延偉難掩憤怒。

  “所以呢，就算我殺死的？”林奇反問。

  審訊室裏再次陷入沉默。

  又過了許久，畢延偉才緩緩地說：“好，就算上麵這些事都和你沒關係……孔二愣子總是你打傷的吧，足足砍了十多刀，刀刀見骨，腸子也流出來了，人也差點廢了，等到傷情鑒定完畢，你也逃不過法律製裁！”

  “誰說是我砍的？”林奇冷笑：“有人站出來指證我嗎？”

  昨天晚上有數百人看到林奇砍傷孔二愣子。

  但是誰敢指證？

  “林奇，別以為你能無法無天！”畢延偉再次怒火攻心，站起身來。

  “是我幹的，我會承認；但不是我，誰也別想栽贓。”林奇始終古井不波、麵沉似水。

  某醫院中。

  幾名特勤守在某病房裏。

  病床上，一個人包得像是木乃伊一樣，渾身上下纏滿白色的繃帶。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悠悠醒來。

  幾名特勤立刻圍了上去。

  “你怎麽樣？”他們關切地問著。

  “還……好……”孔二愣子聲音沙啞，臉上隻露出一雙眼睛。

  “好，我們現在做筆錄，是誰把你砍成這樣子的？”一名特勤打開錄音筆，同時攤開一個筆記本。

  “沒人砍我！”孔二愣子的眼睛突然變得極度驚慌，“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了……”

  “孔二愣子，咱們實事求是，怎麽可能摔成這樣？昨天晚上碧彎廣場一戰，很多人看到林奇砍了你十多刀！沒關係，你盡管講，我們會為你做主的。”

  “不……不……哪個混蛋害我？不是林奇砍的，和他沒有關係，真的沒關係啊……”

  孔二愣子掙紮起來，似乎想要逃離這個地方，身軀在扭動中崩出了不少的血。

  “你們別問我了，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孔二愣子哀嚎起來，身子猛地一翻，滾下了床。

  “好好好，我們不問你了，你別這樣……”幾名特勤連忙伸手扶他，將他攙回到了床上。

  孔二愣子的傷太重了，他們也怕出事。

  等到孔二愣子終於安穩下來，又睡著了，這些特勤大眼瞪小眼。

  “我跟上麵說吧。”

  其中一名特勤走出病房，給畢延偉打了個電話，將剛才的情況說了一遍。

  “孔二愣子是不可能承認了。”這名特勤歎著氣說：“其他的人，我們也走訪了不少，沒人願意出來指證林奇，甚至有人振振有詞地說，昨天晚上根本沒見過林奇……畢局，起碼目前來說，整個江南城的地下世界，沒人敢和林奇作對！”

  特勤局，某審訊室中。

  畢延偉握著手機，臉頰上的肌肉微微顫抖。

  憤怒，衝天的憤怒。

  同時又覺得無力，深深的無力。

  “我知道了。”畢延偉歎了口氣，將電話掛斷了。

  接著，他抬起頭，目光直視對麵的林奇。

  目光之中依舊充斥著憤怒。

  反觀林奇，表情自始至終都沒什麽變化。

  “我可以走了嗎？”林奇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