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四郎帶著母豬進了老秦的臥室，哥們坐到櫃台前麵的凳子上，跟老秦特別默契的伸手擊了個掌，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老秦拿出個茶杯給我倒了杯茶水，我端起來剛要喝，從老秦的屋子裏傳出來黃四郎的聲音：“老姑夫，你讓我照顧母豬就直接說，繞著彎的嚇唬我幹什麽？”

  臥槽，黃四郎變聰明了，我手一僵，楞是沒喝下茶水，老秦歎了口氣道：“現在是不是什麽玩意都長腦子了？世道太艱難了，越來越不好忽悠了。”

  我也歎了口氣，深有感觸，跟老秦喝了點茶水，抽了根煙，感覺有些昏沉，好在宋平安把我倆的睡袋拿來了，老秦的屋子是不敢睡了，就在雜貨鋪打地鋪，躺在睡袋裏昏昏沉沉就睡著了，一點也不擔心豬腳白腹鬼，畢竟有老秦和宋平安在，在加上個黃四郎，一個精怪而已，真不用大驚小怪。

  一夜好睡，第二天頭還是有些昏昏沉沉的，感冒一點沒好，反而有點加重的趨勢，我很無奈啊，起來找地方洗漱，到老秦的屋子看了一眼，黃四郎真給母豬做了個豬窩，用紙殼子做的，還摟著老母豬睡著了，對著打呼嚕，這一幕竟然無比和諧。

  我沒叫醒黃四郎，稍微洗漱了下，坐到櫃台後麵，老秦不在，不知道幹什麽去了，給自己泡了點茶，點了根煙，老秦手裏拎著豆漿油條的回來，胳膊下麵還夾了本書，人模狗樣的，見我醒了招呼道：“魚兒啊，哥給你買了早餐，吃早餐。”

  我好奇的看著老秦胳膊下麵的書問道：“你特碼買早餐還帶本書？你也太能裝了吧？”

  老秦啪！的聲把書扔在櫃台上道：“什麽玩意帶本書，我是給黃四郎買的。”

  我看了一眼櫃台上的書，母豬的產後護理。老秦這泰迪日的想的還挺周到，我忍不住朝老秦豎起了大拇指。

  吃完了飯，哥們依舊迷糊，一天也沒什麽事，就在老秦的破雜貨鋪裏度過，老秦很認真的伺候老犛牛角以及做神宵雷，黃四郎盡心盡職的伺候老母豬，哥們累了就睡，睡醒了就喝水發呆，一天很快就過去了，到了夜晚，老秦的鋪子才算是開張，但也沒什麽人來。

  陪著老秦熬到了晚上十點來鍾，我有點熬不住了，想要睡覺，還沒等鋪開睡袋，有生意上門了，一個走陰的老頭敲門進來，看著老秦嘿嘿笑道：“秦先生，你賣給我的神宵雷真是管用，你這還有沒有了？”

  老秦從櫃台下麵端出個木頭盤子來，上麵幾十顆神宵雷，對老頭道：“有啊，你要多少顆？”

  老頭看了看盤子上的神宵雷，搓了搓手道：“我多買點，能給便宜點不？”

  老秦臉一冷，嚴肅道：“不能，神宵雷乃是我獨門秘方，材料很不好找，而且配比精細，別看我這多，但是製作一棵都需要一個時辰左右，三千賣的不貴，多少也是這個價，愛買不買。”

  老頭被老秦說的一愣一愣的，看他堅決的模樣知道還不了價，急忙道：“買買，給我來十顆！”

  老秦指了指櫃台上的二維碼，老頭給老秦掃了三萬塊錢，老秦看到錢到賬，立刻就換了個笑臉，從木盤子撿出十顆神宵雷遞給老頭道：“我這獨門秘技神宵雷，對付妖魔鬼怪最是管用，關鍵時刻還能救你一命，你拿好了，歡迎下次光臨。”

  老頭接了神宵雷，小心翼翼的放進懷裏，轉身離開了雜貨鋪，我看的目瞪口呆，被老秦的騷操作徹底給震住了，還有點搞不明白神宵雷怎麽就成了他的獨門秘技，那不是我揍洞虛老道，才逼出來的配方嘛？還特碼兩個時辰做一顆，實際隻要材料到位，幾分鍾就能搓出來一顆，一顆賣三千，老頭剛才買了十顆，那就是三萬塊錢啊，簡直比搶錢都快，最關鍵的是，老秦竟然無視了我，一點要跟我分賬的意思都沒有。

  這我就不能忍了，親兄弟還明算賬呢，我深吸了口氣，陰森的盯著老秦，沉聲道：“老秦啊老秦，你還能要點碧蓮不？”

  老秦當然明白我說的是啥意思，滿不在乎的對我道：“小魚啊，你這個人那都好，就是不夠大氣，你是想說神宵雷的事吧？你就那麽看不得我掙點錢？還有啊，你特碼又是烤鴨店，又是火鍋城的，還惦記我這點小錢？”

  能不要臉這麽理直氣壯的，除了老秦，還真找不出別人來，我冷笑了聲道：“配方是我從洞虛那雜毛老道得到的，你特碼好歹分我點啊。”

  老秦嚴肅道：“沒有我這個渠道，你做在多的神宵雷也賣不出去，我是窮人，以後還得成家娶媳婦呢，你就別惦記我這點小錢了，行不大款？”

  我本來還想跟老秦掰扯兩句的，可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德行，知道分錢是沒門了，何況我還得在他這破雜貨鋪子養豬呢，跟他這個死窮鬼矯情也沒啥意思，算了吧，就當吃了這個虧，以後有機會在找回來，不必急在一時。

  我不說話了，老秦竟然還沒放過我，對我道：“你都病成這樣了，還惦記著我掙的這點錢呢？趕緊睡覺吧，無欲則剛啊，有點出息，別總跟自己人摳摳搜搜，錙銖必較，我都快看不起你了……”

  我……尼瑪，感情還是我錯了？氣的我剛想罵他，又有生意上門了，這回來的是個三十多歲的精壯漢子，戴著個棒球帽神秘兮兮的，還是來買神宵雷的，老秦顯然認識這位，好奇問道：“你們盜墓的買神宵雷幹什麽？”

  精壯漢子輕聲道：“防毒蟲僵屍，神宵雷有奇效，我先來二十顆！”說著話，掏出手機就要掃碼，老秦卻突然一把遮擋住了二維碼，精壯漢子楞了下問道：“秦先生是什麽意思？”

  老秦一臉正氣，嚴肅道：“神宵雷乃是我的不二法門，製作出來也是驅邪抓鬼，為的是朗朗乾坤，你這盜墓的，取得是不義之財，這可有說道了。”

  精壯漢子道：“那……秦先生是什麽意思？不打算把神宵雷賣給我了？”

  我在一邊看的清清楚楚，實在是沒忍住，對那個漢子道：“秦先生的意思是得加錢。”

  精壯漢子被我一提醒，頓時也明白怎麽回事了，苦笑著對老秦道：“這個……不是問題。”

  老秦道：“製作不易，你幹的又是見不得光的事，一顆五千，概不還價。”

  看著老秦的義正嚴詞，簡直又給我上了一課，一個人隻要徹底的不要臉了，你拿他還真就沒有什麽辦法，精壯漢子顯然也被老秦的不要臉給折服了，都沒討價還價，給老秦掃了十萬塊錢，拿走了二十顆神宵雷。

  片刻的功夫老秦就掙了十萬，這錢來的之快，我都有些嫉妒了，雖然知道要不過來，但不妨礙我給他兩句，朝他呸了一口道：“老秦啊，你就不要臉吧，你特嗎跟賽牡丹有一比，都是既想當表字，又要立牌坊的主。”

  老秦滿不在乎道：“都是為了掙錢，不丟人。”

  我被老秦給氣迷糊了，張了張嘴，算了別搭理那個沒皮沒臉的貨了，鑽進了睡袋睡覺，接下來沒啥好說的，又是一天過去，老秦依舊在做神宵雷，賣神宵雷，黃四郎在學習母豬的產後護理，我以為今天又是無聊的一天，畢竟謝小嬌給的時間是三天，明天才是最後一天，按照慣例來說，出事應該是在第三天，何況老母豬也沒有要生產的意思。

  沒想到老秦除了不要臉的賣神宵雷之外，胡美麗來找老秦了，大冬天的穿著黑絲，扭著進來的，還拎著一個保溫的飯盒，一進門看到我在櫃台前坐著喝茶，楞了下，問道：“小魚，你病的都快死了，不在家寫遺囑，跑老秦這來幹什麽？”

  胡美麗一句話噎的我差點沒倒過氣去，一口茶水嗆到了喉嚨，使勁的咳嗽，老秦嘿嘿笑道：“小魚來我這陪母豬生產，噓，你可千萬別往外說啊。”

  胡美麗楞了楞，驚訝的看著我道：“行啊小魚，你口味夠重的啊，一個黃三姑滿足不了你，連母豬都不放過了，你是個人渣啊。”

  我尼瑪，手裏的茶杯朝著胡美麗就砸了過去，胡美麗閃身躲開，一臉興奮的喊道：母豬呢？我看看去……”

  老秦指了一下他自己的屋子，胡美麗身形一晃進了屋子，隨即尖叫了聲，喊道：“黃四郎，你特碼怎麽也在，還給母豬揉肚子，我知道了，黃三姑承認小魚這頭母豬當外宅了，漬漬，黃三姑的心可真是夠大的……”

  我想弄死胡美麗，拿起顆神宵雷剛想給胡美麗來一顆，這時候屋子裏的燈泡刺拉拉閃爍不定，老秦一拽我小聲道：“豬腳白腹鬼來了！”

  果然，雜貨鋪外麵刮來的兩道陰氣，我精神一振，拽住了老秦藏在了櫃台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