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佯裝悲傷
作者:
貓小玖 更新:2021-09-15 23:07 字數:2567
時間馬不停蹄地向前跑,不給任何人朝後看的機會。
我想上去同他解釋,我說的是狠話,不是字麵的意思。
但易南的眼光卻輕飄飄地越過我。
他的唇色盡顯蒼白,瞳孔布滿疲憊。
應當是從直播節目徑直去了慶功會的現場,身上的衣服像是在車裏急匆匆換下來的柔軟長衫。
南海入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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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不作聲地走到急診室的門口,透過窄窄的玻璃窗望向裏麵。
直到秦畫出來,一眼落淚,撲進易南的懷裏。
她嗚咽道:“南兒,你弟弟他原本就是有病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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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忽然驚醒。
我為什麽要不自量力去挑戰他們的母子親情。
哪怕他們沒有血緣關係。
秦畫卻實實在在地愛了他十幾年,做了他十幾年的母親。
我忽然明白了,我們吵架的那一天,那擲地有聲的兩個字“夠了”。
秦畫再壞。
易南也不會厭棄她。
他們之間有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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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悵然若失地朝後退了兩步,自然而然地拉遠了與他們的距離。
但我還是聽得到易南沉沉的聲音:“小媽,你放心,有我。”
然後是秦畫一陣一陣的起伏的哭聲。
我曾懷疑過秦畫和秦晚寧的關係。
可現下,我又迷茫了,畢竟秦畫的眼淚和神情,像極了一個親生母親。
撕心裂肺的痛,不顧一切的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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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南安撫好秦畫,麵無表情地走向我。
他冷冷地開口,說的卻是:“你代表你們公司?”
我怔住,左側的頭發有些散亂,剛才受了秦畫一巴掌還未來得及整理。
於是我下意識地將碎發撩到耳後,又扯了扯衣襟,強忍著即將就要奪眶而出的淚,斬釘截鐵:“是的,易先生。”
我們仿佛從如膠似漆到如此陌生隻用了短暫光陰來過渡。
他表現的自然,我有些差。
我從不覺得易南的眼裏有霧,反倒是明亮如啟明星一般,隻要看著我,就能感受到傳遞開來的暖。
可今日,我分明看到了厚重的霧。
他的雙眼看著我,就像看著岸邊的雜草,不苟言笑地說道:“秦晚寧先生在履行和貴公司的勞務合同時受傷就醫,我想,貴司需要承擔主要責任。”
他的聲音不容有他。
我心如死灰的回答:“是的,易先生。”
我勉強抬眼,用意誌力克製自己對他的想念:“今天的醫藥費我們會墊付,至於其他,需要我們調查今日事件發生的來由之後再做溝通。”
那雙眸子終究是動了動。
像是看到了岸邊受傷的鹿,散去了片刻,隻為給她指清前路:“你用不著這麽快答複我,不如交由公司法務處理。”
我並未察覺他是在幫我規避問題,隻是木木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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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晚寧的病情得不到良好的控製,一小時下了三次病危通知書。
劉徹和梁思超也趕到了,他們不停地圍著秦畫和易南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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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外不算寬闊的走廊,站著南海市最傑出的一群人。
他們各揣心思,佯裝悲傷。
有秘密的捂著秘密。
沒有秘密的準備探聽秘密。
袁承光便是後者。
他說是來幫忙,卻也隻是遠遠的看著。
他在看我如何走出困局。
然後再將我繼續推入懸崖。
我的事業剛剛起步,經驗十分欠缺,自然沒有處理過這樣的事情。
劉徹和梁思超同我一樣,有些束手無策。
直到搶救室終於穩定了秦晚寧的血壓,暫時止住了快要流幹的血,轉入ICU病房,我們才算鬆了一口氣。
但危險期沒過,秦畫不允許我們任何人離開。
我和劉徹他們坐在走廊的盡頭,遙望著易南扶著秦畫坐在靠ICU最近的座椅上。
易南的側臉完美無瑕,似是中世紀名家手下雕塑,棱角分明,引人入勝。
我不由得看吃了。
誰知他忽然起身,同秦畫說了兩句,便急匆匆地朝電梯走去。
我躊躇了一下,跟了過去。
我想趁此機會同他解釋清楚這些本不該存在的誤會。
可是我還是慢了一步,電梯門剛剛合上。
我聽見電梯裏傳來十分嘈雜的聲音。
像是有人暈倒落地,又像是有人在吵架。
我正想一探究竟,誰知袁承光居然也跟了上來。
他站在我身後,忽然出聲:“看來傳言是真的。”
我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陡然轉身,見到他正靠在牆上噙著笑望著我。
我發問:“什麽傳言?”
袁承光努了努嘴,指向電梯方向:“傳言易南得了絕症,正在秘密治療。”
多麽荒誕。
“該不會是他暈倒的聲音吧?”袁承光的嘴角掛著試探的笑。
我斬釘截鐵:“不會!”
話音剛落,我便後知後覺:“又是為了做跌遠遊集團的股票編的謊言吧?遠遊集團董事長命不久矣,董事會大為變動,下屬合作商拋磚引玉,最好的趁虛而入時機。”
袁承光詫異地看著我:“你同我在一起時連股票是什麽都不知道,現在居然知道這些?”
我收斂笑容,聲音淡入塵埃:“那時是那時。”
他的眼光忽然墜了下去:“不懂這些挺好的。”
我淡然一笑:“不能一直無憂無慮,人總是要成長的。”
承光靜靜地看了我片刻,眸子裏像是刮起了大風。
半晌,他又擺出玩味的表情:“說是說,你和易南還挺配的,隻是可惜,你命不好,他也是。”
我厭惡的皺眉:“世界這麽大,有那麽多有資本的公司,你為何偏偏盯著遠遊,為何偏偏盯著我?”
承光的笑意一點一點地收斂:“我告訴過你,他們殺了我爸媽。”
我辯駁:“根本不是!那個大車司機做了偽證!說了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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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從承光出獄後就停滯了。
除了周卓一直在暗中收集線索。
再也沒有別的進展。
或者有了進展,但易南沒有告訴我。
他不想我再牽扯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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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光隻是冷漠笑笑:“也就隻有你,會相信他們的謊話。”
我冷靜下來:“到底誰在說謊,總有一天會揭曉。”
承光瞥我一眼:“怎麽揭?誰來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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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我和袁承光的對話不必再進行下去。
此時電梯門忽然又打了開來。
從電梯裏走出來的居然是林喬。
她滿眼複雜地望向袁承光:“我來。”
我怔了怔:“你怎麽來了?”
林喬走近我,壓低聲音說道:“上次你讓我查的事情有了新的進展.....”
她看了看袁承光,當著他的麵,毫不避諱地說道:“秦畫的第一段婚姻,她的前夫,是承光的舅舅,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