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真實身世
作者:麻家小花      更新:2021-07-28 18:47      字數:4053
  瑾歌靜靜地聽著,本不想接話,但她突然想到那玉佩,在田豆子撿起來之前,那穗子著實像是經曆了許多年的樣子,便說出了心底的疑惑:“你懷疑那個房間裏的場景是布置好引我們去的?”

  ??“這倒不是,布置好引我們去沒什麽作用,這個事情,與我們也沒有直接的關係,隻不過我斷定齊恪在此之前已經了解了自己的身世了。”

  ??瑾歌一聽,實有驚訝,撤回身看著桓生問道:“啊?他怎麽了解……的……他若是有那個能力的話,之前還需要跟著我們上京嗎?”

  ??“關鍵就在這兒了,說明他是來到京城後,才知曉的。”桓生頓了頓,又道:“一路上,我們遇到過殺手吧?他們的目的是誰?”

  ??“七……齊恪。”瑾歌配合的回答著桓生的話。

  ??“對了,我們都能看到玉佩猜出他的身世關聯,那試問得到過這個玉佩的人還會不知道嗎?再說了,在暗中的人想怎麽查都可以,也許對方了解的比我們多得多,而我們不僅在明,還蒙在鼓裏,還無從查起。”

  ??“你越說我越糊塗了,難道你指的是蓬香?或者淩墨?”

  ??“也不盡是了,我哪兒知道這塊玉佩在這近十年裏到過哪些人的手裏,還有,你還記得蓬香用假玉佩陷害彥詩那次吧?”

  ??“嗯,記得啊,還是我機智化解的!”瑾歌說到那事兒好不得意。

  ??“你覺得誰會傻到把一塊龍紋玉佩當掉?還鬧上公堂?鬧大了,會怎麽樣呢?”桓生斂眉看了看瑾歌,也沒期待她能回答,接著道:“會放出消息,那麽認識這塊玉佩的人自然會出現。”

  ??聽完桓生的話,瑾歌驀地有一種恍然大悟之感,“可我覺得蓬香不太像啊,他應該是被人指使的吧?”

  ??桓生勾唇一笑,答道:“利用。”

  ??“哦……”

  ??不得不承認,指使和利用還是有很明顯的區別的,瑾歌內心也不相信蓬香能牽扯到那麽複雜的局裏麵,相信桓生也是知曉的,不然的話,他不會把行癡交給蓬香。

  ??“那這麽說來,你的意思是,齊恪來京城後,便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可是他好像也沒有接觸什麽人啊?”

  ??“你看見了?他又不是時刻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

  ??經桓生這麽一提醒,瑾歌想起來也確實,來到京城後,他確實多次和田豆子一起出去過,隻說是去逛街市,可也沒在身邊,怎麽知曉真假,再說了,田豆子是他的屬下,也說得過去。

  ??看著瑾歌皺眉思索,一會兒又點點頭,好似是明白了,他又道:“在你眼皮子底下的時候,你也從沒往心裏去過。”

  ??“啊?”

  ??看桓生帶笑的眉眼,瑾歌使勁的想著,可是就是想不起什麽疑點……許久她才如夢初醒,驚道:“你說香滿樓的薑七公?確實啊……我們懷疑過有人想尋太子後人造反,薑七公那些蘊含著特殊意義的菜肴,意有暗指,可是……可是……”

  ??見瑾歌欲言又止,桓生替她說了下去:“可是你覺得齊恪並不能理解到那些含義是吧?那你還真是錯了,以當時齊恪的反應來看,已經有些意識到了,加之我們在進京城之前遇到過的那位說書先生對他說的那些話,還有他問我以後的反應,足以說明他並不是一個懵懂無知的孩子,他異於平常孩子的沉穩和心智,或許是他的命運給予的。”

  ??聽到這兒,瑾歌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隻覺得好像越來越不認識七狗了,可是她心裏清楚,桓生說的每一件事在她心裏都有印證。

  ??命格自生而定,不管曆經坎坷,還是獨享富貴,結果都同矣。富貴命,勇而謀,奮起則歸,歸則必起。

  ??“原來,那位說書先生的意思是這樣,是斷定齊恪今後會……”瑾歌目光複雜的抬頭看向桓生,她無法描述心中的滋味,她不是高興,也不是難過,卻五味陳雜。無法想象到齊恪那天真無邪的模樣裏住著一個巨大能量的靈魂,可她也想,或許是他不願與命抗爭?是他們逼他的呢?

  ??但這些都隻是她心中的想法罷了。

  ??桓生還是說了那句話:“不管他今後如何,都是他自己的選擇,也是他從出生就注定的命運,我們做不了什麽,左右不了他,也沒資格左右他。”

  ??“嗯……”瑾歌低下頭,輕輕的應了一聲。

  ??“或許你身邊的人都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但是這就是他的樣子,你能做的選擇隻是你自己的行為,不是他人。”見瑾歌好似有些被影響,他便提起剛剛那事兒,“你不是問我查了什麽嗎?”

  ??聽到桓生說這個,果然瑾歌就抬起了頭,目光炯炯的盯著他,剛剛的陰霾好似立馬不見了。

  ??“嗬嗬……”桓生輕笑一聲,繼續道:“我懷疑齊恪也不是毫無憑據的,是因為我之前查太子府當年之事時,聽聞當年因為這件事,不僅太子府無人再留下來,還有一座王府遭遇了一樣的事,不過那座府邸那一年就拆了,建成了太子府背後的那條熱鬧的街市。”

  ??“什麽府邸?”

  ??“七王爺的府邸,就是太子府正堂上掛著的那副字畫的主人,七王爺齊玽。”

  ??聞言,瑾歌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看來當年的事遠不止那麽簡單。

  ??“娘子,你想想,結合這些訊息,你會怎麽猜想?”

  ??“額……我?”桓生突然把話頭接到她的頭上,也是無可奈何,隻好皺眉思索,繼而道:“嗯……我想吧,那齊玽和太子的關係好像非比尋常了,按理說,太子應該是皇帝的兒子,為什麽家裏掛的是皇叔的字畫?誒,對了,齊恪被送走的時候,不就是跟著齊玽嗎?那就更奇怪了,這個時候被托付的竟然是皇叔?那他們還真是值得懷疑……桓生,你不會是想跟我說太子其實是七王爺的兒子吧?”

  ??瑾歌再不往這個上麵想真的是直腸子了,再說了,先前桓生就說了,齊恪叫自己的爺爺叫七爺爺……

  ??看桓生嘴角似有似無的笑意,瑾歌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可她怎麽能消化這件事呢?簡直不借她兩個膽子都勇氣往那邊想。

  ??“你瞎說什麽呢……太子肯定是皇帝的兒子啊?!難道你想說皇後跟七王爺……”

  ??“我哪瞎說了?剛剛我什麽都沒說啊,話不都是從你嘴裏說出來的嗎?”桓生一本正經的倒打一耙,看起來還真是麵不改色。

  ??“……”瑾歌說不過他,隻好氣鼓鼓的瞪了他一眼。

  ??桓生笑了笑,方才說道:“所以,我剛剛查到的事證實了我的想法,當年的仁善帝多年不曾孕得子嗣,但是眼看漸漸上了年紀,便隻好在眾位皇係血脈裏尋找比較優秀且滿意的人過寄來養;太子就是當年七王爺過寄給仁善帝的,那麽也就解釋了為什麽他們關係不一般,為什麽齊恪會被七王爺帶走,為什麽七王爺府也會遭遇跟太子府一樣的事情。”

  ??“原來是這樣……那未必也太殘忍了些,為了一個皇位,竟是要害死這麽多人……誒,不對啊,那仁善帝沒有孩子,那當今聖上是誰的孩子?”

  ??“是先帝的啊,不過是先帝老年得子了,你也知道當今聖上至今還很年輕吧,當年繼承皇位的時候尚且年幼。”

  ??“那麽說來,爭奪皇位的也不是他自己的意願了。”

  ??桓生本想再說句什麽,可是想到這些話說出來,瑾歌又會覺得更加無情殘忍,徒生一些莫須有的情緒來,便也就收了話語,沒有說出來。

  ??一陣寂靜,桓生正想提議歇息了,便替瑾歌拉了拉被子,怕她著涼,瑾歌卻還沉浸在剛剛的談論之中,似是在慢慢理清那些事兒。

  ??突然,她又出聲問道:“齊恪不會再跟我們走了吧?他會留在這兒……”

  ??桓生微愣,點了點頭,“這是必然的事,這才是他的歸宿,不管是什麽身份,他也不再是渝州乞丐窩裏那個小乞丐了,我們呢,他不想我們知道的話,我們就裝作不知曉吧。”

  ??齊恪就他的反應和有些隱藏的態度來看,他確實不想讓他們知曉,不然為什麽要隱瞞他叫齊玽作‘爺爺’這件事,想必他自己也已經知曉這其中的可疑,那他是否知曉太子是不是先帝親生就不得而知了,不過以齊恪的智慧來看,遲早也能想明白。

  ??“齊恪他什麽都知道了嗎……”

  ??聽到瑾歌低聲喃喃,桓生想了想,還是回答了她這個問題:“也許並不是所有都知道,我們也是,我們也許也隻了解了片麵而已,無法評價。如果說齊恪知曉了自己的父王不過是過寄給先帝的,那當今聖上繼承皇位是理所當然的事,那他會作何判斷和抉擇呢?”

  ??“那我們為什麽不告訴他?!”瑾歌想法一如既往的單純。

  ??“如果我們告訴他有用的話,那他自己遲早也會發現的。”

  ??“可是……”

  ??“瑾歌,記住我說的話,你左右不了他,也無權左右,他遲早會離我們越來越遠,不管他作何選擇,我們隻要尊重他就足夠了,因為這件事上,我們無法判斷對錯。”

  ??越來越遠這句話,著實刺痛著瑾歌,讓她一時無言,心情也隨之跌落低穀,呆坐在床上,也不覺得冷似的。

  ??“別著涼,睡了吧?”

  ??沉默了一會兒,瑾歌突然抬頭看著桓生,輕聲道:“桓生,你會不會有一天也離我越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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