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各自隱匿
作者:麻家小花      更新:2021-07-28 18:47      字數:3873
  “今日祁放受家父之命前來接待柳公子,公子不會介意吧?”祁放說得客氣,透著幾分試探。雖然嘴上說著介意二字,但語氣裏卻一點沒有失了姿態,桓生不過是一介草民,而他,是當朝太傅的公子,怎麽也不可能失了資格接待桓生,不過是嘴上客氣幾分,也試探桓生會如何作答。

  ??“公子太過客氣,桓生區區一介平民,已是榮幸,豈敢。”

  ??見著桓生如此答話,算是識時務,祁放眉目間也愈發緩和了,不再那般拘謹客套,還會多談些其他言語。

  ??“家父近來身體欠佳,故此也就派了我來,用他老人家的話來說,也是我作為一個與你年紀相仿的人,想必更好交流一些。”

  ??祁放確實看起來年輕,不過二十幾歲的模樣。

  ??“對了,過兩日家父便會進宮麵聖,談及公子已到京之事,到時候聖上定會宣你覲見。”

  ??言罷,祁放看了看一旁的刀鑰,繼而笑道:“柳公子不僅才華橫溢,飽讀詩書,這相貌也是一等一的一表人才,著實出眾,想是也快及冠了,也快結親了吧,到時候聖上一高興,說不定還能為公子許上一門婚事……”祁放本想繼續說,聖上這麽做便可留住一個人才,但話要脫口方覺不妥,又咽了回去,幹笑兩聲,轉移了話眼。

  ??“也不錯,是吧?聖上求賢若渴,最愛人才,若是見了柳公子這般才華橫溢的少年才俊,定然十分歡欣,又可給朝廷吸納一枚新鮮的人才,何樂而不為啊。”祁放說著,還有些來勁,他隻當是自己說得熱鬧,卻沒有在意過一旁的幾人聽來,心中各自如何思索。

  ??這麽一說,對此話甚為敏感的還不是桓生,而是瑾歌。這可是她從知曉桓生會上京之時開始就有的擔憂,好不容易被桓生勸住了,這會兒又提起來了……

  ??“聖上何來指婚對象?不是說並未有……”

  ??祁放被瑾歌突然出聲引起了注意,側目過來探視著她,見著她雙目無辜呆愣的望著自己,被她這情況給感染,說起話來也更為柔聲了不少,心中想著她與桓生的關係,說話道:“姑娘有所不知,這聖上雖然並無公主可招親駙馬,可滿朝文武上下百官,家中女子適齡的可不在少數,況且令兄如此優秀之人,自然……這些問題不需憂心。”

  ??聞言,瑾歌驀地打消了繼續談論下去的念頭,根本沒法兒給她脆弱的心靈給上一點點安慰,反倒是不斷的刺激與傷害。

  ??“哦。”瑾歌輕輕的應了一聲,沒有再說。一旁的桓生自然是關注著瑾歌的每一個表情,想著她又得失落了,還又得自己花費些時間去寬慰。

  ??可他也知道,突然莫名其妙的扯上這事兒,祁放應該是為了說給在場的第三個人聽的吧。

  ??看來,這個刀鑰與祁公子還是有點故事的,關係不一般。

  ??但按照目前的形勢來看,刀鑰應該不是祁放所指示的,指使她的人連祁放都不敢有何意見。不過看這架勢,是不是這樣的,隻要自己再來一劑猛藥……

  ??“朝堂之事,桓生一介草民如何懂得,隻能流連於俗世之間,尋些樂趣罷了,胸無大誌,隻得小樂也。”說著,桓生抬眸看向了刀鑰,露出一絲笑意,那笑容,連刀鑰都感到了一絲驚異。

  ??這兩日一直跟著桓生他們,也不說多麽熱乎的貼上去,想同他們拉近些關係,可也不見得有多少分熟悉,隻當是彼此原本的陌生人,如今有了些許認識罷了。何曾見過桓生對她露出這種笑容。

  ??這一笑,刀鑰一時也不知作何反應,兩相對視,看了桓生半刻,這才突然回頭,低眉含羞淺笑,心中不免竊喜:看來自己的計謀起效果了。

  ??這一幕自然是被一旁的祁放看了個全部,他臉色有些難看,稍稍遲鈍方才繼續撐著一臉的笑來,回道:“嗬……嗬……柳公子如此客氣,既是如此,那隨後幾日,祁放便領著柳公子一起領略一番這京城的樂趣罷!”

  ??桓生未見遲疑,也笑著客氣,道:“如此還真是有勞祁公子費心了,桓生會帶著瑾歌……和刀鑰一道出去……”

  ??嘴上這麽說,桓生心裏卻不然。剛剛倒是試探出了他們倆,可卻又把自己給賠進去了,可是事情就是這樣,有得必有失,要想一勞永逸,隨後要應付的,可是內憂外患。

  ??隨後眼角瞥了一眼瑾歌,見她也正望著自己,她那雙眼睛裏透出的質問和等待解釋不能再明顯了,可他卻沒法兒解釋了。

  ??食過這接風宴之後,眾人便散了。

  ??回到匡月樓之時,七狗和田豆子已經回來了。得知他們剛剛去吃了宴席,二人別提多懊悔了,吵著自己錯過了好吃的,瑾歌卻沒有好心情陪他們玩鬧,獨自上樓去了。二人見著瑾歌那副模樣,也是有些心虛,雙雙看向桓生,詢問發生了什麽。

  ??“沒事,你們倆還沒吃吧?”說著,抬手示意阿鬆去叫一桌好菜來,又道:“一會兒吃好了,就好生休息,別再到處亂跑了,京城這麽大,又不熟悉,跑丟了我們可沒地兒去找你們去。”

  ??“放心吧師父,我們會的。”二人答應得倒是十分爽快,想必都是因為那桌垂涎欲滴的可口飯菜了吧。

  ??刀鑰回到房間就趕緊坐到了桌前,拿出筆墨紙硯開始寫信,短短數語,很快就已經寫好了,隨後便裝入一個小小的竹筒之中,來到窗戶邊吹了一聲口哨,不久,一直黑乎乎的小鳥兒就落到了窗戶邊上,待刀鑰在它的腳上係上那個竹筒,方才飛身離去。

  ??樓上,那聲口哨聲雖然不大,也足以隱匿在鬧市的喧嘩聲中,可敏銳的聽覺,瑾歌還是聽到了。她一時警覺,猛地轉身想分辨聲音的方向,卻一轉身就看到了桓生,就站在她的身後。

  ??原本還有幾分不喜的她瞬間將心中不悅拋至腦後,即刻問道:“你聽到了嗎?”

  ??“有了新進展,當然要稟報一番,不是嗎?”

  ??“哎呀,真是怕了你了,感覺在你麵前什麽都瞞不過,你這雙眼睛到底能看穿多少東西?”

  ??“嗬嗬,瑾歌你還真是抬舉我了,”桓生笑著將瑾歌伸到自己鼻子前麵的手指拉了下來,傾身笑道:“不是你也一樣沒被瞞過嗎?怎麽還成了我洞察了?”

  ??“我還不是因為你這麽說才知曉的,哪像你,我隻能……”瑾歌還未說完,就被桓生拽住手腕往房間裏走去,一邊走一邊低聲說道:“回房再說。”

  ??“哦……”瑾歌任由桓生拉著,跟著他一道進了他的房間,也未注意。要說桓生謹慎一些也不是沒有道理,這裏是京城,是匡月樓,有多複雜他們都還不知曉,但注意隔牆有耳,也能少些麻煩。

  ??“你怎麽知道刀鑰是在報信?”瑾歌一進門就直奔主題。

  ??“我不知道她是在報信,隻是知道她今晚也一定會報信,采取的方式是什麽,這我可猜不出來。”

  ??聽桓生這麽一說,瑾歌更有些疑惑不解了,又問道:“那剛剛我聽到聲音之時,你不也……聽見了嗎?”

  ??桓生輕笑著搖了搖頭,解釋道:“我並沒有聽見任何聲音,但是見你突然轉頭,加之你問我聽見什麽沒有,那就說明你聽見了聲響,並且是不易被察覺的聲響,還能有什麽呢?再說了,今日我那般不過是為了試探祁放和刀鑰,看來就此上當的人還不為少數,是吧?”

  ??“所以說,你就在剛剛我轉頭那一瞬間已經做出了判斷?分析出來了這件事的原委真相??”

  ??桓生見著瑾歌那吃驚的表情,驀地好笑,抬手輕輕敲了敲她的腦袋,隨後走到桌邊為自己斟了一杯熱茶,一邊道:“這鬧市之地,還能有什麽大動作呢?這不過是初步的行動罷了,他們的目的,遠不止這些。”

  ??看桓生說話的神色,那笑容好似有些僵硬,瑾歌難得如此敏銳的有所察覺,便問出口來:“怎麽了??你好像有些擔憂?難道你預感到還是說已經發生了什麽棘手頭疼的事?”

  ??“這些事都不足為懼,我最擔心的人,是眼前人。”

  ??“……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行了吧?”瑾歌還有些賭氣的意味,側過臉去坐到了另一邊,不去看桓生,“你忙你的去,我玩兒我的去,管你是被誰接見,又被誰指婚呢。”

  ??桓生舉起茶杯湊到嘴邊的動作立刻停了下來,微微側目去觀察著瑾歌的臉色,見她正繃著臉慪氣,他還未想說什麽話來,就聽瑾歌又說道:“京城這地方,想必好吃好喝的不少,還沒有嚐試過吧,七狗和田豆子一定十分高興,那我就帶著他們把這兒最為出名的酒樓的吃喝玩樂個遍,也不同誰去哪兒,也不過問誰幹什麽,省得有人擔心我闖禍。”

  ??桓生聽了她這一席氣話,卻絲毫沒有收到影響,反倒是抿唇露出一絲淺笑,隨即收了笑意,一本正經的說道:“嗯,這京城最為出名的酒樓,不都是你薛家的嗎?不管是吃喝還是玩樂,既是如此,瑾歌你還沒吃膩呢?”

  ??“你……”瑾歌更是來氣,怒衝衝的衝向衣櫃想找衣服,換身男出門去,卻發現這裏是桓生的房間,又折了回來,衝出門去,還不忘同桓生惡狠狠道:“從現在起,咱倆井水不犯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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