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緊急部署

  ??劉知謹老先生一番犀利的判斷，完全推動了案情的進展。很快，小妹調出了該培訓班的公司資料。

  ??該培訓班地址在南燕區江東大街摩登時代c座七樓，注冊公司的名字是個姓秦的老板，他名下有好幾個培訓班，種類有很多，他應該是各培訓班的總負責人，而不是真正在管事的。

  ??“我搜索了一下，在網上他們發布的有招聘信息和招生宣傳，但資料都很不全，這個培訓機構似乎很大，但並沒有官方網站，也沒有找到任何老師的名單或個人信息。”

  ??局長說道：“既然如此，就沒必要多看這些了，直接去一趟就可以了。”

  ??“你有什麽意見，陳周先生？”劉老推理出這一驚人的結論後，還不忘問問陳老師的意見。

  ??“以我來看的話，培訓班老師確實是目前最合理的嫌疑人定位，”說著他看了眼高刑警，然後又把視線拉回來，對著眾人說道，“凶手每次接近孩子後，都很容易行凶成功，顯然他必須很有親和力，認識受害者就更好了，這是條件之一；其次，餘飛越失蹤時是在公園裏，如果我沒記錯，那個公園雖然規模不大，景色卻意外地好，經常有拍古裝寫真照的人，或者繪畫寫生的人去那裏找靈感，這或許也是條件之一。當然，最有力的證據是剛才那一副標注了案發點的地圖，這正是這符合地理犯罪畫像的特征。”

  ??我心說：陳老師這天天都宅在家裏，連離天堂路那麽遠的公園景色好不好都知道啊......

  ??“咳咳......”鄭廳長用咳嗽打斷大家的竊竊私語，陳老師順勢坐下。鄭廳長嚴肅地說道：“有人有不同的意見麽？現在可以提出來。”

  ??沒有人回答。

  ??“那就按劉老所說的，我們將以雲夢培訓班為中心進行深入調查，”鄭廳長完全沒看局長，隨後提高音量，“我現在做出以下的緊急部署，各位都聽仔細了。首先是高刑警，你帶著你原來支隊的幹警，配合劉知謹老先生，立刻趕去雲夢培訓班，進行地毯式搜查，不放過任何一個人和任何細節，發現可疑的人直接帶到警局來，上麵馬上就會下搜查令，你們趕快行動，凶手應該也動起來了！”

  ??高刑警迅速站起，敬了個禮，同時說道：“明白！”

  ??“然後是竹專家，你繼續通過各種媒體或社交網絡，尋找雲夢培訓班的任何線索，並配合專案組的技術人員分析五金店的監控錄像，隨時與高刑警的隊伍連著線，以便迅速聯絡，必要時進行網絡定位，實施抓捕可疑嫌犯。”

  ??“收到！”

  ??“陳先生，我希望你盡快做出一份盡可能完美的側寫，包括嫌犯的大致身高體重、以及他犯下這一切的行為過程分析，我聽說你是優秀的犯罪顧問，對殺人犯的犯罪動機有很深的見解，請盡可能在兩個小時內做出一份報告給我。”

  ??陳老師為難地說道：“我不善於敲電腦打字，我很快能清晰的整理出廳長你要的報告，我可以口述嗎？”

  ??“沒問題，一會兒由我的助手來找你。”鄭廳長交代完陳老師的任務後，看著剛才匯報過的刑警小王，一時叫不出名字，小王很配合地站了起來，說道：“廳長請吩咐！”

  ??“拿到監控視頻的人是你吧？你繼續帶上幾個同事，對五金店方圓2公裏左右進行走訪調查，看看是否有人在當晚看見過黑衣人經過。另外，地鐵出入口、公交車站、賓館或酒店、停車場這些地方通通查一遍。”

  ??事實上，他們應該已經查過一遍了，但這時候當然不可能違背上司的命令，小王迅速答道：“明白！”

  ??“這麽一來的話，專案組的人員所剩不多，但是對那個繪畫家簡博的審訊還要繼續，我這次來，調派了幾個省裏的精英幹將，都是幹審訊的好手，由他們加入配合。另外，我在這裏直接宣布，對留在衛民綜合醫院的那兩名刑警做出革職一個月的決定，理由是看守重要證人不力，讓他們在家裏乖乖待著吧，我會安排人去頂崗的！”

  ??不經過任何評估和手續，直接將尚在履職的兩名刑警革職，這稍微有些逾矩，但廳長級別的人自然是有這樣的權力，而且兩個刑警確實犯了致命的錯誤，要是針孔女孩在當天晚上失蹤了或是死了，那兩位刑警恐怕永遠當不了警察了。

  ??“還有，負責今天案情討論會記錄的人是你吧？”廳長指了指小苗，吩咐道：“你將記錄拿給你們的法醫看看，尤其是要問問他，第一名死者身上留下的痕跡，有沒有可能是繪畫用的畫板？還有，催一下他的法醫報告。”

  ??“明白了，廳長！”

  ??鄭廳長再度掃視了一下眾人，然後對局長說道：“聯係一下地方媒體吧？”

  ??“嗯？媒體？”局長不解地問。

  ??“我們的力量畢竟是有限的，立刻通知媒體，讓他們發布消息，一定要讓56歲以下的孩子在家裏呆著，或躲到安全的有人庇護的室內......”鄭廳長又搖搖頭，改口道，“不！10歲以下！會開完之後，立刻發布！另外，你們公安局應該也有官方的媒體吧？”

  ??局長連連點頭，然後說道：“對，是有的，宣發是由幾個女文職在管著！”

  ??“那就先有你們局的官媒發布消息，然後聯係其他幾個地方媒體跟上，務必讓更多人看到，”鄭廳長舔了舔幹澀的嘴唇，又對眾人說道：“當然，不要過分強調事情的嚴重性，把通知帶到才是最關鍵的。好了，大致的部署就是這樣，沒有分配到任務的刑警，配合其他人，隨時待命，還有不要忘了打進來的任何求救電話！”

  ??“哦，對了，你們留下來的人更不能閑著了！一切都是從那個不明身份的小女孩發端的，我真不明白到現在你們還查不出這女孩從哪來的！重新查一查，將她的DNA和全省乃至全國的失蹤人員數據庫一一比對，有些數據沒有錄入電腦，派十個人，去數據庫裏翻出那些資料來！”

  ??“是，我一會兒馬上安排。”局長說。

  ??鄭廳長站起來，開始整理自己手頭的資料：“還有什麽要補充的嗎？劉老先生？”

  ??劉知謹也離開了座位，他拿著一支筆敲了敲桌麵，組織了一會兒語言，然後他說：“大家務必各司其職，千萬要注意，昨天晚上，這個喪心病狂的凶手又殺了一個人，而且事發前還在監控下麵去買作案要用到的工具。他雖然事先做了計劃，但他已經急了，不管這麽多了，他殺上癮了，膽子也很大了！一個按照虛構故事去殺人的人，他就已經不是人了，殺的人還是孩子，那他就是腦子不正常的畜生！他有可能會不再局限於孩子，所以大家不要掉以輕心，我要說的就是這些！”

  ??鄭廳長：“聽明白的話，那就散會！”

  ??鄭廳長率先離開大廳，緊接著局長也跟著出去了，刑警們也三三兩兩地走了。陳老師和劉知謹又聊了幾句，然後才朝我這邊走過來。

  ??“陳老師，我得去一趟衛民綜合醫院，和祝錦明約過時間了。”

  ??陳老師點點頭：“對，差點把這事兒忘了，你快去吧，我做完側寫，可能就去雲夢培訓班，你不用接我。”

  ??“好的。”

  ??我趕緊走出大廳，給祝錦明打了個電話，她正在去醫院的路上，我讓她在醫院一樓的座位等我一會兒，我可能晚點到。掛了電話，忽覺得有點難受，畢竟在那個氣氛嚴肅的會議室待了那麽久，我早就想去小解了。於是我借用了一下警局的廁所，洗完手後經過外麵的茶水間，我正好聽到兩個刑警在討論著什麽。

  ??於是我假裝正在看手機，隻聽個子較高的刑警吐槽道：

  ??“哇，真是讓人透不過氣來啊，剛才那個會議......”

  ??“那也是沒辦法的啊，省裏來的鄭廳長，還有局長都在，甚至連劉老都來了，氣氛能不可怕麽！”身材更壯的刑警端著一杯茶坐下來，看來他們是趁著開完會打算偷一會兒閑。

  ??“劉老果然是名不虛傳啊。”

  ??“那可不，他是警界傳奇啊！”

  ??“話說，那個男人是誰？姓陳的顧問，我怎麽都沒見過他？”

  ??“這個啊，我也剛剛聽說，那個陳周，曾經參與過白襯衫連環殺人案！”

  ??“啊？你是說一三年破獲的那個大案？！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啊，他當時也被聘為顧問來著，你知道嗎，最神奇的是，他和鄭廳長是有過節的！”

  ??“什麽......什麽意思？你別賣關子啦！”

  ??“當年那個案子也成立了專案組，從省裏調了人，當時鄭廳長的女兒也在其中。”

  ??“你是說那個犧牲的女警嗎？可我記得那不是一個姓徐的女警官嗎？她怎麽可能是鄭廳長的女兒？”

  ??“你道聽途說了，我研究過這件事情。當時調過來兩個女警，其中一個是鄭夢珂，就是鄭廳長的女兒，她當時是省城警察大學的警花，已經破獲很多大案，跟著她加入專案組的才是姓徐的女警，叫徐君陽，是鄭夢珂的助手，那個女警就遜色很多了，什麽都做不好！”

  ??“可是為什麽我聽說的版本裏，犧牲的是那個徐警官？”

  ??“都是人們傳錯了。聽說當初那個陳顧問製定的誘餌計劃，一開始警方選的人是徐君陽，但是陳顧問擔心徐君陽太嫩，最後鄭夢珂替代了她，結果沒想到出了那樣的意外。”

  ??“是這樣啊！你知道的可真多！”

  ??“行了行了，不說了，快走吧！”

  ??我匆忙離開，往大門走去。我似乎對那個“徐君陽”有印象......在哪裏聽見過呢？

  ??坐到車裏後，我一下子想起來了，是在紀婉晴家裏調查的時候。當時一個警員向高刑警做匯報，結果他拖拖拉拉的欲言又止，像是在講故事一般，當時高刑警就對陳老師吐槽道：“這人和當年的徐君陽有的一拚吧！”

  ??聽了那句話的陳老師，臉上浮現出哀傷的神色，我當時就懷疑，徐君陽應該就是犧牲的女警，也就是貼在陳老師辦公桌上的照片的本人。

  ??但聽剛才那兩個警察的對話，似乎犧牲掉的不是徐君陽，而是一個叫“鄭夢珂”的女警。

  ??鄭夢珂......鄭夢珂......我在心裏默念著這個名字，我總覺得夢珂這個名字有種說不上來的熟悉感。

  ??我不認識她，也沒聽說過這個名字，但是為什麽我感到熟悉呢？

  ??是她的發音像某個人麽？還是像別的什麽......

  ??而且，如果那位警察說的是真的話，那陳老師相當於鄭廳長的仇人，因為正是由於陳老師的計劃，鄭廳長的女兒犧牲了。可是，剛才的會議上，在他們之間，我完全沒聞到任何火藥味......

  ??不，我不能再想下去，還是趕快去衛民綜合醫院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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