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火在燒

  ??第三天的淩晨四點鍾，正當我還在睡夢中和弄亂客廳的陳周鬥嘴時，床頭櫃上手機沉重的震動聲把我驚醒了。

  ??記得分明設置了勿擾模式的說......我艱難地爬起身，胡亂摸索著，拿到手機的瞬間，震動已經停止，但未接來電顯示是高刑警。

  ??我連掙紮都沒掙紮，擺脫了與我纏綿的枕頭，坐直身子並打開台燈。現在天都還沒亮，他就給我打電話，顯然是有什麽大事發生了。帶著不祥的預感，我回撥了過去，高刑警幾乎是秒接，聽他的聲音似乎一宿沒睡。

  ??“尤臨，老陳的電話打不通，我隻好給你打了，實在是抱歉......”

  ??原來他是先聯係陳老師的。陳老師一旦睡熟，任誰也沒辦法叫醒他，他的手機八成也設置了靜音免打擾，要不是我的手機震動開著，恐怕我也不能及時聽電話了......

  ??還尚未完全清醒的我打了個哈欠，高刑警則在電話那頭說道：“昨晚又出了事，一個三歲女孩被殺了，是被用火活活燒死的......”

  ??“什麽！？”我直接喊了出來，我這一句的音量本該嚇到任何人，但高刑警似乎正在極端的憤怒中，他直接忽略了我的震驚，像個機器人一樣說道：“老陳所說的完全沒有錯，凶手真的以這種方式殺人。”

  ??我還是沒法接受。凶手竟然在連殺了兩人之後，又成功得手了，他的行動速度也太快了吧！

  ??高刑警不理會我對案情的詢問，他隻是說道：“昨夜事發後，專案組召開了緊急會議，省廳也有副廳長級別的人物，還有一名我不了解的警界老人，他們都到達了局裏，我把你們陳老師的推理匯報給了局長和領導們，經過我們一致決定，臨時聘用陳周作為專案組顧問，擁有專案組的一半指揮權。”

  ??“哦，是這樣啊，所以這才急忙打電話過來......那麽也就是說由你和陳老師共同指揮專案組跟進案子嘍？”

  ??高刑警清了清嗓子，道：“不，我將自動卸任專案組組長一職，暫時留在專案組，待到結案之後，視情況再做處置。你也請放心，你將作為陳周的助手參與所有案情分析會，必要時你也可以選擇出外勤。”

  ??我明白了，高刑警所謂的“自動卸任”，其實就是“被動降職”。雖然他值得同情，但現在不是惋惜的時候。

  ??“那是誰掌握另一半的指揮權？”

  ??“就是我剛才提到的一位警界老人，似乎是刑偵方麵的老專家了，這次是特地從外省坐飛機過來的，我也沒有見過本人。”

  ??“也就是說，現在那邊的......”我不知道該怎麽叫，隻好說道，“那邊的各位大佬都在等著，是麽？那我是不是該快點去催陳老師？”

  ??“盡可能快吧，從天堂路那邊過來大概需要近一小時，你們還需要吃早餐的時間，案情研討會是在八點開始，你們七點半以後趕到就可以。”

  ??眼看著高刑警就要趕著掛電話，我急忙問了我比較在意的問題：“那個,我們去的話，著裝上的話需要......”

  ??高刑警聽出了我的意思，他輕描淡寫地說道：“這個你們可以隨意，畢竟你們不是警務係統的人員，著裝上隻要不是休閑風就無所謂了。”

  ??“好的，我現在立刻去叫陳老師，會在八點前趕到！”

  ??高刑警掛斷電話後，我放下手機平複了一下心情。

  ??一大早上這麽多信息量，我需要一點時間消化。

  ??凶手已經殺了三個人了，難道他真的要殺五個人才夠麽？究竟是什麽樣的變態，要拿那麽小的孩子下手！？

  ??我感到十分氣憤，但是沒有辦法，現在隻有盡快查明真相，否則隻能被藏在暗處的凶手耍的團團轉。

  ??我迅速洗漱完畢，穿上T恤和長褲，然後出了臥室，猛敲陳老師的門，花了三分鍾終於將他吵醒了。他穿著睡衣，還沒扣上紐扣，事到如今我也沒心思提醒他，迅速說明了全部情況。

  ??他聽完後，皺緊了眉頭，然後迅速關上了房門，等他再度出來時，仿佛換了一個人，他的麵容嚴肅，眼裏似乎還有殺氣。

  ??“老高有說具體的案情麽？”

  ??“並沒有，應該是要在討論會上說吧？”

  ??“可惡，這名凶手視生命如草芥，而且偏以孩子為目標，他根本沒有自信對成年人動手吧！”說著陳老師一頭鑽進衛生間，聽聲音他是開始洗漱了。

  ??他從來沒有哪一天是這麽迅速的，平常的時候還要在沙發上坐一會兒，喝一喝冰啤酒，看樣子他是真的動怒了——那個凶手觸怒了心理強大的陳老師，後者決定作出反擊。

  ??我隻能盡可能想出中二的語句來緩解我的緊張之情。我換上略顯正式的大衣，隨時準備出門，等了幾分鍾，他從樓上下來，竟也穿著一套大風衣，和我這件的色調十分相近，這麽一看就好像情侶裝的感覺了。

  ??我表示讓他換一件衣服吧，陳老師搖搖頭，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可隻有這麽一件還算體麵的衣服了。其他的要是一穿上，到時候在場的警察，不僅不會聽我的任何一句話，甚至會把我當作滿嘴跑火車的無業遊民了。”

  ??“好吧，隨便你。”

  ??我拿起包和鑰匙，對他說：“我先去車庫，你五分鍾後就出來吧。”

  ??五分鍾後，陳老師果然收拾好了。我將導航定位在警察局，然後就開車。在車上陳老師又問道：“你說有個警界老人和我一起指揮？”

  ??“嗯，是啊，高刑警說他也不知道那人是誰，說是外省的。”

  ??陳老師深吸了口氣，道：“全國各地的刑警專家我大概有所了解，能稱得上警界老人，又還能空降指揮這麽重大的連環殺人案的，也就那麽沒幾個人。又是在第三個案件後，緊急坐飛機調過來，說明他已經有打算過來指揮，隻是聽聞案件後提前了行程。符合上述條件，再考慮到距離和消息傳播的效率，那這個人必須是局長能一個電話就能聯係上的老資格刑警，如果我沒有猜錯，那人恐怕是參與過不少要案重案的劉知謹老先生。”

  ??“陳老師知道他？他是什麽樣的人？”

  ??“怎麽說呢？未曾謀麵，但應該是相當厲害的人。”

  ??上午七點三十五分，我們到達了警局門口，這時的警局靜悄悄的，看來已經事先做好了安排，畢竟有大人物蒞臨指揮。我將車子妥善得停好，便和陳老師往大廳口走去。已經有一個便衣刑警等著我們。

  ??“二位就是陳周先生和尤臨女士麽？”

  ??明明我們沒有遲到，但那位刑警還是有些緊張的樣子，見我們點頭致意後，他做了個“請”的手勢：“我帶你們進去，人基本上快到齊了，高刑警在裏麵等著你們。”

  ??我瞬間也跟著緊張起來了。由這位刑警帶路，我們上到三樓，然後走到樓道盡頭，他打開了一扇大門，原來這是個大廳。

  ??這間大廳大約和洋房一樓客廳的空間一樣大，中間放置著一張長桌，已經圍著二十多名警察，有些警察穿著正規警服，還有幾個應該是專案組成員和級別較高的刑警，他們則隨意一些，穿著常服。大廳的左前方有投影，有一個警員正在操作，應該是在作準備。

  ??高刑警從人群中走出來，引導我們落座，陳老師坐在了桌子的正前方，我則被領到到了桌子另一側，剛坐下，才發現我身邊坐的人正是小妹。

  ??“嗨，你也來了。”她朝我擠了擠眼。

  ??“嗯呢。”

  ??一坐下就發現氣氛有點凝重，雖然大廳內沒有陷入絕對的安靜，但緊張感已經隨處可見。坐在靠後的警察們竊竊私語著，正對陳老師這個年輕麵孔的出現感到奇怪，他們似乎想不明白為什麽他能坐在前頭的座位。

  ??“別慌張，抓住我的手，就不會害怕啦。”小妹逗趣一般張開了她的手，這瞬間讓我感到輕鬆許多。

  ??“話說，前麵總共四個座位，都是什麽人坐啊？”

  ??小妹壓低聲音，說道：“本局的局長，還有下來的副廳長，再加上陳周，另外一個嘛，是位老刑警，也是臨時調派過來的。”

  ??我回憶著陳老師的話，然後問道：“莫非是一個姓劉的警官？”

  ??“沒錯沒錯，他叫劉知謹，我試著查過他的資料，沒什麽收獲，他似乎是警察係統裏受到保護的人物，連我也僅僅知道他的基本資料而已，履曆很不清楚。”

  ??從小妹的形容裏我就知道這人絕對不簡單，我剛想問問一會兒是什麽流程，大廳的門就被推開了，一看就知道那兩人是副廳長和局長，他們相繼落座，緊接著一名刑警將一遝資料分發給眾人。在一小陣混亂中，一個穿著棕色襯衫的老人坐到了最左邊的座位，他將一個保溫杯放在了桌麵上。

  ??他就是劉知謹先生麽？

  ??大廳門被關上後，局長率先發言，他指示操控幻燈片的刑警切出一張圖片，圖片上顯示了一具燒焦的遺體，看遺體的大小程度，應該就是昨晚遇害的死者。

  ??“大家手頭都有資料，現場照片就在這上麵，你們也都知道了，這是一樁連環殺人案，昨天發生的這一起，已經是第三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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