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連環凶案（4）

  ??“除此之外，憑我的專業判斷，患者的開顱手術至少是在半年以前完成的。”

  ??陳老師：“明白了，也就是說，最晚在半年前，這孩子還沒有處於失聯狀況。”

  ??沈醫生有點為難地搖了搖頭，說：“這也未必，還不能肯定她是在正規醫院做的開顱手術，事實上還有一些不正規的地方會有人做這個手術，號稱無風險啊，價格公道啊之類的......”

  ??陳老師接過話頭，說道：“如果是不正規的醫院倒也還好說，我最擔心的是她根本不是在醫院做的手術，那樣的話就徹底無記錄可查了。”

  ??我不明白陳老師的意思，於是他向我解釋道：“那個女孩患有嚴重的PTSD，身上又有多出傷口，你自己也說她當時身上髒兮兮的，不知多久沒洗澡了。她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逃出來的，我在想她很有可能是被某人囚禁了。這就能解釋為什麽警方發布了那麽多公示，也沒有任何父母出來說那是自己的孩子。”

  ??“那就是說，父母很有可能是囚禁她的人......”我說完這句話，又感到很不尋常，假如父母囚禁自己的孩子，怎麽能做到滴水不漏，不讓任何親友或鄰居發現呢？

  ??隻要一看到新聞，就很容易認出那是什麽人家的孩子，但現在一點消息都沒有，難道女孩家與世隔絕了不成？

  ??陳老師也沒法給出合理的解釋，於是這個問題暫時擱置了。

  ??“總而言之，一有新的發現我會告訴你們的。”沈醫生說道。

  ??“十分感謝。”我點了點頭。

  ??陳老師倒沒有急著道謝的意思，臨走前他又問了沈醫生一個問題：

  ??“私人醫院應當也不會給正常人做開顱手術吧？”

  ??沈醫生恍然大悟，我也感覺自己是愚鈍了，無論如何，醫生都不會貿然給正常人做手術，這不僅違背醫德，還是完全沒有必要的。

  ??走出辦公室後，陳老師默默地說了句：“搞不好做這個手術的人不是醫院裏的醫生。”

  ??我隻感到異常困惑：手掌上布滿針孔的女孩，她在正常情況下做了風險和後遺症都極大的開顱手術，在這項手術至少結束半年多後她突然成為了“女裝大佬被殺案”的目擊者，被警方找到後又被送入醫院，發現其患有PTSD......除此之外，有年齡相仿的孩子被殺，手掌上也留下了針孔。

  ??這些都是有聯係的麽？假如她不是因PTSD而自殘，那便是有人曾不停地用針紮她，莫非背後都是同一個人？

  ??“針孔女孩......”陳老師冷冷一笑，“我們姑且先這麽叫她吧，她很有可能是本次事件的一枚鑰匙。”說罷，他回頭仰望著那間無限安寧的病房。

  ??幾乎兩天沒有睡覺的我們，終於回到了事務所。我回到房間後便立刻洗澡，換上睡衣準備再找陳老師聊聊，但他已經倒頭睡在沙發上了。

  ??他的那雙髒鞋也沒有脫，會把沙發弄髒的。我走到茶幾邊，看他那悲慘的睡相，也不打算幫他脫鞋，就讓他睡死過去吧。

  ??這次的殺人案，陳老師和我本就沒有權限參與的，為什麽出入現場那麽的輕鬆？陳老師，他究竟在警界有什麽樣的能量才可以如此？

  ??難道真如父親所說麽？

  ??我拍了拍腦袋，不想再想下去。

  ??我拿來一床被子給陳老師蓋上，自己則回到房間裏，我原本就很累，但關了燈躺在床上，卻一點睡意都沒有了，滿腦子都是那女孩的聲音，她不停地說著“殺了他殺了他”，說來也真是奇怪，一個六周歲不到的孩子，怎麽會那麽情真意切地說那樣的話？

  ??她要殺掉的人是誰呢？

  ??不知是做了多少個夢，我才徹底拋棄那個聲音。第二天早晨，我正在準備早餐時，高刑警給我傳達了一個消息，屍檢結果出來了。

  ??“根據死者腹部受的傷，推測凶器應該是一把小型刀刃......”

  ??“小型刀刃？”我還沒有念完，就被陳老師打斷了。

  ??“我是照著他發來的短信念得，可能是水果刀之類的。”

  ??“繼續說。”

  ??“死者是先被捅傷後才被推入水中溺死的，死因是窒息，和之前推斷的一致。死者指縫間的泥垢就是來源於湖岸邊，現場偵查沒有發現任何DNA或指紋痕跡。”

  ??另外，高刑警還追加了一份死者信息的文檔，陳老師說先放著，他準備吃完早餐後看。我將文檔傳到電腦上，就回到餐桌邊。

  ??“今天這麵煮的不錯。”陳老師少有的誇讚我廚藝，然而他一抬頭，我便看到他的左眼眼角流下了一道血痕。

  ??“陳......陳老師！你的眼睛！”

  ??見我用手指著他的眼睛，他馬上站起來，走到衛生間去，我也跟上去，隻見他不緊不慢地抽了一張餐巾紙，直接將血痕拭去，然後用水衝洗了一下臉頰。

  ??“這是什麽情況，陳老師？您沒事吧？”

  ??“大驚小怪的，我沒事啊！”他真的跟若無其事一樣。

  ??“這怎麽沒事？你眼睛都流血了！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好啦好啦！吃早餐了！”他坐回到位子上。

  ??我滿腹狐疑：“話說這也不是第一次了，上回是你的鼻子流血。陳老師難道有什麽病嗎？”

  ??“你才有病呢！”

  ??“我可是擔心你，才這麽問的誒！”

  ??我有些生氣，陳老師無奈地搖搖頭，道：“好吧，我告訴你原因，隻不過信還是不信，就看你自己了。”

  ??“幹嘛說的那麽嚴重？”

  ??“幾年前我在外漂泊，走到了西南地區的一個村莊，那裏的文明相當落後，還信仰著奇怪的宗教，每天傍晚，全村所有的教徒都聚集在村莊的廣場，接受神秘的宗教洗禮，方式很簡單，念祝詞，並喝下該宗教教宗為教徒備下的‘神水’，據說喝下那種‘神水’，便可以延年益壽，我當時湊熱鬧也去喝了喝，結果沒想到後來天天早晨容易流鼻血......”

  ??我忍不住笑出聲來，我沒想到陳老師還會湊這種熱鬧。

  ??“所以您也是交了一次智商稅啊！”

  ??“什麽啊，我是純粹路過口渴！”

  ??“少來了！”我笑著說，正準備問問他神水是什麽味道，隻見陳老師忽然呆住了。

  ??我以為他要昏倒了，但他隻是說道：“難道是一種宗教麽！？”

  ??“哈？陳老師你在說什麽？”

  ??“開顱手術也好，針紮也好，難道是一種宗教儀式的表現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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