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生死無常
作者:陳周側畔千帆過      更新:2021-07-28 08:04      字數:4199
  第119章生死無常

  ??怎麽會聽到她的聲音?

  ??是我的幻覺麽?還是說我仍在夢裏......

  ??我努力想要睜開眼,但感到眼皮很沉重。不行,剛剛恢複點意識,就開始頭疼起來。位置應該是頭部偏右後側。

  ??完了,感覺完全動不了,身體還很虛弱。

  ??“你們醫院怎麽回事啊?我都說了讓她單獨病房,她可是差點沒命啊!”果然是姚青,她的聲音在不遠處,聽她話裏的意思,我是在醫院?

  ??我不過是被打昏了,怎麽會到醫院來了呢?

  ??“病人的傷隻是受重擊,並不是很嚴重,而且現在病房緊張,希望你能體諒一下我們。”

  ??“這裏可是醫院,為病人服務是你們醫生應盡的責任,我還體諒你們?”這種幹脆利落的話,就是她沒錯。

  ??“喂,你別走啊!”

  ??“靠!”

  ??我聽到了腳步聲,應該是姚青走了過來。我掙紮著睜開眼,腦後瞬間更疼了一些。

  ??“你醒啦!”本想在我身邊坐下的姚青,突然跳了起來,“我得叫醫生去!”我還沒來得及問她什麽,她就一溜煙地跑出門了。剛才我還夢到了她,要不是因為疼痛感,我會以為自己仍在夢中。

  ??過了兩分鍾,姚青和一位男醫生一起過來了,醫生問了問我目前的狀態,看了看我的傷口,然後對我囑咐了幾句,就離開了。大概意思就是說,我沒有傷到要害,隻不過需要休養一個星期。臨走的時候,醫生對姚青說:“警察剛才給我打過電話,說是為了問訊需要,將病人搬到單獨病房,我這就去安排一下,大概一小時後會有護士來幫忙移床。”

  ??姚青哼了一聲,道:“果然我說話不好使,警察一說話,馬上就好了。”

  ??我剛剛恢複意識,感到有點莫名其妙,花了大概好一會兒,才想起發生了什麽事情。又聽見醫生說“警察”,我更加緊張了,連忙叫姚青:

  ??“你快坐下,我怎麽了?快告訴我,什麽警察啊,發生什麽事了?”

  ??姚青聳了聳肩,道:“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我昨天接到電話,說你出事了,嚇了我一大跳!還好隻是受了點傷!”

  ??“......”

  ??“臨臨啊,你這回麻煩大了啊,你跟我說實話,你殺人了嗎?”

  ??“殺人”這樣的字眼突然從姚青嘴裏冒出來,我被嚇了一大跳,徹底清醒了。

  ??“你說什麽?殺人?”

  ??隔壁病床的病人聽到我的話,突然看了過來,我感覺自己漲紅了臉。

  ??姚青小聲說道:“看來你是真不清楚發生了什麽。”

  ??接下來姚青向我敘述了她所知道的細節。昨天晚上將近十點,她接到了電話,是我打過去的,但是電話還沒接通就掛斷了。隨後姚青回撥電話,但我沒有接。一個半小時後,警方聯係了姚青,說是我進了醫院。據說是紫金莊園小區接到報警電話,報警者是4單元502的一個阿姨,說是隔壁傳來報警器的聲音,原來是煤氣泄漏,當時我就在裏麵,幸好發現得及時,再晚幾分鍾我可能就會喪命了。可是,房間的主人也就是張子政卻死了,但並不是因為煤氣中毒所致,其死因是胸口插入了一把菜刀,刀貫穿身體,應該是當場斃命。

  ??“怎麽會這樣?”聽到這樣的消息,我完全不敢相信。但姚青的語氣很認真,顯然不是在騙我。

  ??張子政居然死了,而且是被菜刀所殺......我失去意識前,他還活得好好的,那就隻有一個可能了,把我擊昏的人殺害了張子政!

  ??“尤臨啊,臨臨,反正警察總要來問你,你先和我說實話......”

  ??“怎麽,你不相信我嗎?我怎麽可能殺人?”

  ??“不是這件事。我想問的是,為什麽你手上會有血?”

  ??我下意識地看向我的雙手,雖然血跡已幾乎不可見,但我馬上想起來了,姚青說的血跡可能就是我在阻攔那女孩自殘時碰到的。一想到這一點,昨天去張子政家的目的猛然間想起來了,我連忙詢問姚青:

  ??“女孩呢?!那個女孩怎麽樣了?!”

  ??“啊?”姚青一臉茫然,“你說什麽?什麽女孩?”

  ??“就是一個女孩啊!昨天我被襲擊的時候她就在現場的!”

  ??姚青拍了拍我的肩膀,要我好好躺下,我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坐直了身子。

  ??“你別激動,什麽情況?現場還有女孩?我沒從警方那裏聽說這件事情,受害者隻有你和已經死亡的那個男的。”

  ??姚青很自然地說著,我卻感到十分恐懼。

  ??警方沒有發現那個女孩嗎?這也就意味著將我打昏的人,帶走了那個女孩?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越想我越覺得頭疼。

  ??“你昨天為什麽給我打電話?是當時遭到危險了嗎?”

  ??我把昨天的事情跟姚青敘述了一遍,然後自己做了補充解釋:“我當時正準備報警,拿著手機呢,應該是被擊昏的瞬間按到了通話記錄裏你那一欄,於是電話就打過去了,但是那個凶手很快就發現了,便馬上掛斷了電話。”

  ??“哦,是這樣啊。”

  ??我看了看床頭櫃,問道:“我手機呢?”

  ??“當然是被警察拿去取證了,下午等他們來了,和他們說一下,拿回來。既然你是清白的,他們會給你的。”

  ??“嗯。”

  ??“對了,你媽媽昨天晚上也來了,守了一晚上,我剛讓她回家休息。”

  ??“我媽來了?”

  ??姚青摸了摸我的額頭,道:“你不會還沒清醒吧?也沒發燒啊。你差點死掉這麽大的事情,你媽能不來嗎?”

  ??“說的也是。”

  ??“要我說啊,你這麽著急拿回手機,是要和你家那位陳老師取得聯係吧。”姚青笑著說。

  ??“別貧嘴了,我都這樣了!對了對了,我除了腦袋開花,還有什麽地方受傷沒有?”

  ??“放心啦,你四肢完好,沒事兒,”姚青說道,“不過,還真是生死無常,有驚無險呐!那個凶手可能就和房間主人有仇吧,所以殺了他,但沒有對你趕盡殺絕。”

  ??姚青的分析不無道理,但沒那麽簡單。一個鬼故事和一個流言,我原來也沒把這當回事,到了張子政家裏,才意識到“針孔女孩”並不是傳言而已。令人害怕的是,那個凶手藏在屋內,應該是偷聽了我和張子政的對話,得知我要報警,才迅速襲擊了我,殺害了張子政。

  ??可是,為什麽我活了下來呢?

  ??這個疑問在我腦海裏揮之不去,我感到不安和恐慌,仿佛我的生命就掌握在那個“凶手”手中一般。隻要他有需要,便可以隨時殺掉我。

  ??昨天晚上,在我昏迷以後,究竟發生了什麽?

  ??大約兩小時後,我和病床被移到一間單獨的屋子,護士重新給我打好點滴,我總疑心她故意把調慢了輸液速度,因為我毫無感覺,甚至一點都不困。中午時,母親趕來了,還帶了一堆水果和吃的,我說我沒事,讓她去上班,她硬是不肯,守在我身邊嘮叨了將近一小時,還說我爸氣的夠嗆,已經和當地警察局聯係了。她說得我耳朵疼,最後才被連環的奪命電話call了出去,隻好因公務繁忙而“暫時告退”。姚青不久後也回去了,畢竟她沒有請過假,隻是和她老板電話裏說了一次。我也不想麻煩她,因為我已經有所好轉。

  ??不過隻是小傷罷了。

  ??我知道自己那倔強和執拗的情緒又占了上風,“被人輕易放倒和疑似成為凶手”這種經曆,雖然好像說出去能吹一輩子,但實在太不光彩了。可是事實上,我不光彩的“事跡”並沒有引起特別關注,虧我還特地叫護士打開本地新聞台,可在長達一個小時的播報中,我隻看到一條有關於我的新聞,然而並沒有提到我。

  ??我是怎麽了?自己的名字要是出現在新聞裏,那本是一件多不好的事情啊。可此時此刻,我竟然希望自己是個十惡不赦的混蛋,曾到處結下仇,那樣的話,聽說我負傷住院,那些仇家便會立刻找來,趁我虛弱時,置我與死地吧。

  ??一麵害怕凶手補刀,一麵我又期待著非日常的“謀殺”,我真是個糾結無比的蠢女人。我惴惴不安的心幾乎要無處安放。當這種無聊空虛達到至高點的時候,病房的門被打開了,我等來了那個心心念念的事物。

  ??那正是下午4點半,兩個中年男人走進了病房,他們沒有坐下,而是站著問我話。我看見其中一人的手機拿著一部手機。

  ??“是尤小姐吧,這是您的手機,請收好。”

  ??作為嫌疑人的我,這麽容易就拿到手機了嗎?雖然有些懷疑,但我順利接過了手機,他們似乎沒有惡意。

  ??“接下來是例行公事,”為首的那位警察指示旁邊的助手做好記錄,“那我開始提問了。”

  ??“好。”

  ??“姓名?”

  ??“尤臨。”

  ??“年齡?”

  ??“二十六歲。”

  ??“家庭住址?”

  ??“我就是本地人,住址就是身份證上那個,你們可以去查,我懶得說了。”目前我所住的地方是天堂路,至於原來的住址,讓他們自己去查一查就好了。

  ??“昨天晚上十點到十二點這段時間裏,你在什麽地方,在做什麽,希望你如實地告訴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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