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的過程中，正好瞥見在自己的斜對麵，一處不顯眼的角落裏，一張桌子上，對坐著自己的兩個同班女同學，正拿著手機朝他和艾可兒這邊拍著呢！

  那是艾可兒的兩名室友，陳玲和劉豔麗，看樣子二人是作了分工，一人錄像，一人拍照。見到王亮瞥過來，二人稍稍愣了愣，然後都是笑嘻嘻地朝著他豎起了大拇指。

  她倆坐的那張桌子，前麵有一株高大的綠蘿盆栽，剛好將她們掩映在裏邊，倒是個偷拍的絕佳地方。

  王亮無奈地搖了搖頭，付過賬單後，一邊起身，一邊說道：“這下子看起來證據確鑿了，你該滿意了吧！”

  艾可兒揚了揚眉，依舊笑顏如花：“亂說什麽呢？啥叫證據確鑿？說得像我們在幹壞事兒似的！還有，九月二十七日那天，你還是要跟我去金淩的……”

  “你做夢的吧！”

  王亮丟下這一句，起身就走。

  不料他剛剛轉身，才跨出一步，就被人挽住了右手臂，同時一股梔子花的味道，又傳入了鼻子裏。

  “嗯？你怎麽還跟著我？”王亮一驚，身體僵硬了一下，很快又恢複了正常。

  “小聲點！說好的全套服務呢？剛剛還表現得柔情蜜意的，難道一轉身就形同陌路？”

  艾可兒搖了搖他的胳膊，笑嘻嘻地看著他。

  王亮歎了口氣，麵上不露聲色，邁步朝餐廳大門口走去。

  那通往餐廳大門的短短二十米距離，王亮卻覺得似乎很漫長，他的耳朵裏，充斥著周圍男男女女的議論聲，說什麽的都有，他的臉紅了。

  旁邊的艾可兒，也聽到了一些議論，表情依然保持著笑意，但臉龐也是燒得紅彤彤的。

  “我虧大啦！我是第一次跟異性這麽親近呢！”

  “你倒是交過女朋友的，我一張白紙，沒經驗呀！我真虧大了！”

  艾可兒在一邊不停地低聲呢喃，她的聲音很輕，但王亮卻聽了個清清楚楚。

  王亮繼續往外走，嘴上小聲斥責：“胡說什麽，我才虧大了呢！要是被……”

  “知道！知道！讓你受委屈啦！”

  艾可兒嘻嘻輕笑著，把他的手臂，摟得更緊了一些。

  短短的距離，艾可兒和王亮手挽手，一步一步，卻走得異常辛苦，等到跨出西餐廳的大門時，二人都是麵紅耳赤了。

  來到門口外邊，艾可兒呼出了一口大氣，頗有些如釋重負的感覺，但她挽著王亮的那隻手臂，仍然沒有鬆開。

  王亮也鬆了口氣，被外麵吹來的涼風拂過，才覺得臉上的熱度稍稍消退了一些。

  放眼看去，碎石鋪就的路麵兩邊，是大片的草坪。草坪上分散著十幾個白色小帳篷，帳篷的四麵是都是開啟的，隻有頂棚是遮蓋著的。帳篷下，也有一對一的情侶，在悠閑地聊著天。

  不過，這草坪上散坐著的人，沒有剛才在大廳裏那麽多了，也沒那麽密集，每個帳篷都是離得遠遠的。

  “還不鬆手啊？”王亮轉頭看著艾可兒：“這樣子很難受啊！我感覺自己像是動物園裏的猴子，被別人在觀看！”

  艾可兒的身高是一米六九，比王亮矮十厘米，但今天她刻意穿著一雙高跟鞋，鞋跟足足有六厘米高，站在王亮身邊，看起來很是般配。

  “就不放手！急死你！”艾可兒反而示威性地，將他的手臂摟得更緊了。

  王亮不吭聲了，隻得悶悶地朝前走，艾可兒笑嘻嘻地挽著他，在他身邊亦步亦趨，頗有些夫唱婦隨的味道。

  “你的臉好紅！嘻嘻！”艾可兒瞅著王亮的側臉，低聲笑道。

  “你還不是？紅得都像猴子屁股啦！”王亮不甘示弱地反駁。

  艾可兒一跺腳，橫眉豎眼，怒了：“說誰像猴子屁股呢！說誰呢？”

  她一邊嚷著，一邊用左手去掐王亮腰上的軟肉。

  王亮吃痛，連忙去躲閃，但艾可兒的右手始終緊緊挽著他，根本躲不開。

  二人的動作，倒真正像是情侶間在打情罵俏了。

  剛才王亮和艾可兒二人，手挽手從西餐廳裏出來時，草坪上一部分眼尖的人就看到了。現在，又看見他們在大門口一邊走一邊扭扭打打，這些人紛紛發出了難以置信的低呼聲。

  男生們都是一副驚訝的神情，大張著嘴巴，口中喃喃自語。

  “咦？那不是艾可兒嗎？天！她身邊那男的是誰？”

  “我靠！這小白臉是誰？是她男朋友嗎？”

  “天殺的！我的女神被玷汙了！”

  而女生們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男朋友，都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她終於被人收了！”

  “這下死心了吧！省得你們這些人老是幻想著吃天鵝肉！”

  “我倒覺得她和那男的挺般配的！”

  草坪上比較空曠，各個帳篷離得又比較遠，所以說話的人，都以為自己的聲音不會被聽見，音量不經意間就大了些。

  外麵吹拂著輕風，那些聲音，隨著風傳到了王亮和艾可兒耳朵裏。

  大部分聲音的內容，倒是沒讓二人覺得怎麽樣，但有一個聲音，卻讓二人羞慚不已，恨不得鑽進地裏去了。

  “哇！兩個人都是麵紅耳赤的樣子，莫不是剛剛在包間裏，幹了什麽壞事？嘿嘿！”

  那是個男子的話音，引得好幾個帳篷裏的男男女女，都是大聲笑了出來。

  王亮和艾可兒也聽到了這句話，正驚得麵麵相覷，猛地又聽到另一個聲音傳了過來：“謔謔！你們看！她走路的姿勢很不自然啊！”

  “哈哈哈！”“謔謔謔！”“嗬嗬嗬！”

  王亮胸中燒起了火，拳頭也捏緊了，卻不知該向誰發火去。

  艾可兒卻隻把怒火對準了他，一邊伸手掐他，一邊忿忿道：“都怪你！都怪你！”

  “喂喂！又不是我說的那話，冤有頭債有主，你掐我幹嘛？我還生氣呢！”

  王亮原本就很窩火，被艾可兒掐得連連躲閃，頗有些招架不住、手忙腳亂的樣子了。

  “我掐死你！都是你害我被人嘲笑！”

  “關我什麽事？你自找的！”王亮一邊躲著，一邊低喝：“停手啊！快停手！”

  但艾可兒卻根本不理睬，隻顧一手拉住他的胳膊，另一隻手不停朝他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