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度如此之快，也超乎了梁歡的預料。跟拍賣師商量了一會兒，他便回公司。

  出了門之後，他伸手打車。皇冠還在修理，小李也發燒了，還沒上班，他隻能打車回去了。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的奧迪一百緩緩停了下來。

  梁歡側頭看去，後排的玻璃降下來，露出了牛行長陰沉的老臉。

  “真巧啊梁總，回公司？不嫌棄的話，我捎你一段。”牛行長道。

  梁歡笑了，牛行長的金絲鏡框閃閃發亮，映襯著他那陰沉的麵容。

  上不上？

  上！

  這世界上，沒有那麽湊巧的事兒，牛行長一定是故意等自己的。

  其實梁歡想錯了，還真是巧合了。牛行長都準備到潔神死等梁歡了，結果一出來竟然碰上了~

  他說了聲謝謝，彎腰進入車內。

  奧迪一百啟動，向潔神公司的方向駛去。

  上車頭幾分鍾，梁歡和牛行長誰也沒有說話，都在等著對方先開口呢。

  眼看潔神越來越近，牛行長沉不住氣了，略帶調侃兒道：“梁總，你要發了呀。”

  梁歡嗬嗬一笑，開始裝糊塗，道：“牛行長，這話怎麽說的。股份拍賣了，受益最大的是公司。這些錢到我手裏，也是用在市場上，而不是我自己留下。您說對嗎？”

  牛行長抿嘴一笑，沒有說話。

  馬上就要到潔神了。

  梁歡用餘光瞄了眼牛行長，心說你個老家夥還給我裝，等我向你低頭？哼哼，門都沒有！不求我是吧？得來，那我繼續跟你裝糊塗。

  “今天謝謝牛行長了，改天我請客。天色不早了，我就不留您了。”

  牛行長氣得白了眼梁歡，暗道這小子是仗著拍賣火熱，一點不把自己放在眼裏啊。

  “梁總，您就沒想過明天怎麽辦？”他忍不住了，問道。

  “明天？明天怎麽了？”梁歡裝傻笑道。

  “這價格已經接近兩千萬了，不是什麽企業能接受的。我知道你們商人都貪財，但這不是時候啊。價高了自然好，但你想沒想過意料之外的結果？流拍、悔拍是非常有可能的。”

  “如果出現以上兩種情況，您怎麽辦？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打官司。如果省內的企業，還好說，年前或許能有個結果。如果是省外的呢？你有多少精力去跟對方周旋？你的公司還要不要了？”

  梁歡聽後笑了，心說你想到的這些，我早想到了。你沒想到的是，你已經成為我砧板上的魚肉。

  “你們潔神現在雖然火了，但我知道，僅僅是剛彌補上前段時間的損失罷了。你們要發展，依靠自身的那點盈利，是不可能快速發展起來的~”

  “所以我才要拍賣自己的股份嘛。”梁歡插嘴道。

  “不要插話，聽我說完！”牛行長火道。

  好家夥，還急眼了，你說、你說，你使勁說，反正你上了我的當了。

  梁歡閉上嘴，笑著點頭。

  “我說到哪兒了？”牛行長由於太激動，都忘記說到哪兒了。

  “潔神缺錢。”梁歡笑著搖頭道。

  “對，你們缺錢。”

  牛行長點點頭，道：“缺錢也要保持理智。不能見價格水漲船高，就一門心思的陷進去。這裏麵是有風險的！潔神現在急需資金周轉，但遠水解不了近渴。你應該適可而止，萬一陷入死循環，你的潔神就危險了。”

  梁歡聽後笑了，道：“牛行長，您是怕明天連兩千萬都拿不下來吧？”

  “我怕什麽？要是到了兩千萬，我直接退出就行了。還用得著苦口婆心的來勸你嗎？還不是為了你好？”牛行長激動道。

  梁歡冷笑著搖頭，為了你好，這話說得真堂而皇之啊。

  “牛行長，我提醒您，今天您出價最高，退不了。如果明天楊行長那邊繼續~不，是一定會出價的。因為他不可能賠掉一千多萬！您就這麽有把握能拿到第一？換句話說，您願意幹賠一千八百萬，是嗎？”

  一語切中要害，牛行長沒話說了。

  梁歡笑了，道：“牛行長，您見我，要是想求我停下拍賣會就直說。沒必要繞彎子，當初我見您的時候就說過，您一定會來求我的。現在不是實現了嗎？”

  牛行長臉色巨變，眼神中仿佛明白了什麽。

  “嗬嗬。我下車了，牛行長，現在想明白已經晚了，因為您已經參與進來了。如果您想我跟您合作，那就放下您的麵子，我的潔神隨時歡迎您。”

  梁歡說完，打開車門下車，徑直走進了公司大院兒。

  牛行長看著梁歡的背影，感到一陣陣膽寒。

  這隻是個二十四歲的年輕人啊，心思的縝密程度令人發指！即便是自己這麽大歲數，經曆了許多，也看透了許多，但依然上了對方的當。

  說不佩服那是假的，但輸給這麽個孩子，實在是有些不服氣啊~

  “牛行長，咱們~”

  牛行長的秘書問道。

  呼~

  牛行長歎口氣，摘下眼睛擦了擦，道：“進去，跟梁歡好好談談。”

  “我看這家夥未必會聽您的，這可關係到錢的問題。”秘書道。

  “哼哼。知道梁歡為什麽能把潔神做這麽好嗎？”牛行長笑著反問道。

  “不知道，碰巧了吧。”秘書不屑道。

  牛行長白了眼秘書，訓斥道：“因為他比你聰明！剛才梁歡他不拒絕合作，意思不夠明顯了？你以為他搞出拍賣會來，是為什麽？真為了拍賣那麽多錢？這家夥不貪，他一開始鎖定的就是我們！”

  “是，您說得對。”秘書被訓了一通，雖然不服氣，但不敢頂撞領導。

  “開車進去，我好好跟梁歡談談。”

  “好。”

  黑色的奧迪一百駛入了潔神公司的大院兒。

  已經黃昏了，潔神的辦公樓、廠房依然是燈火通明，提貨的多，文案多，都在加班呢。

  總經理辦公室，梁歡從窗口看見了牛行長的奧迪一百駛入進來，立刻笑了，暗道老家夥，你這是向我低頭了。

  “劉嵐~”

  “來了，梁總，找我有事兒？”劉嵐推門道。

  “沏茶倒水，下去把牛行長迎接到我這裏來。”

  “牛行長？好的，我知道了。”

  幾分鍾之後，牛行長進來了，梁歡上前迎接，道：“請坐吧，牛行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