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嗨，今兒不是我飛，我到京城有點事兒。大老板，你也去京城啊？”女孩兒有些結巴道。

  “昂，去處理點公務。”梁歡點了下頭，應付了一句。然後拿起座椅後麵的刊物，隨便翻了起來。

  其實，他是不想跟這跟這個小妮子說話。活了兩輩子，什麽人都見過了。這女孩兒是幹什麽的，他一眼就認出來了。人各有誌，存在即是合理的。

  猴子求偶的時候還得送個水果抓個虱子之類的討好一下呢，何況是人。人類繁衍生息了上萬年，這行自始至終也沒進化掉。那就說明，這行業有存在的必要性。

  女孩兒笑著點頭，伸手道：“認識一下，我叫劉晶，你也可以叫我珍妮。”

  還沒完了。

  “幸會。”

  梁歡真怕帶一手細菌回來，但不握手還沒禮貌，伸出四根手指沾了下對方的手心，算是握過手了。

  梁歡一臉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態度，連自己的名字也沒說。他相信，是個看事兒的人也明白了。但這女孩兒不，相當健談，或者說超能侃。

  “哎哥，你還沒說你叫啥呢。”劉晶道。

  梁歡算是服了，真不看事兒啊。鑒於自己最近在省城有點名聲，他沒敢跟劉晶說自己的真名。

  “我叫梁成。”

  “做什麽買賣的？聽樓裏的鄰居說，您可是個大老板。”劉晶道。

  又來了！

  “一點小生意，做點金融之類的。”梁歡順嘴胡扯道。

  啪！

  劉晶一拍腿，興奮道：“哎呀，梁哥，咱們是同行啊。”

  梁歡眉頭緊皺，怎麽又跟你同行了。

  “你不空姐嗎？”

  “嗨，空姐那是我的副業，我的主業就是金融。”劉晶道。

  梁歡一咧嘴，就您這談吐，你懂金融？嗬嗬…

  “梁哥，你是不知道，我認識一特大的老板，在香江做風險投資的。人家在華爾街有公司，基金、股票之類的什麽都做。打個比方，你投個十萬塊，一天的收益就能達到一千塊！”劉晶煞有介事道。

  梁歡嗬嗬一笑，什麽風險投資，不就是違法融資騙錢的嘛。

  “嗯、嗯。”他點著頭，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梁哥，咱們都是鄰居，不是外人，我才告訴你這麽個發財的路子。一般人，我都不告訴他。你知道嗎，咱們省城南嶺集團的嚴敏濤嚴總，那都是我的客戶！人家投了三十萬，一個月的時間，分紅了四萬多塊錢。”

  嚴敏濤？

  梁歡咧嘴一笑，心說嚴敏濤跟你投資，絕不止三十萬，那得上億，合起來估計還得好幾十億，就是不能當錢花。

  “不信？”劉晶道。

  “信、信。”梁歡趕緊點頭，暗道姑奶奶，別再纏我了，沒用啊。

  “準是沒聽過嚴總的大名。這樣，跟你說個最近在省城很出名的大老板。跟你歲數差不多，也姓梁。”劉晶道。

  梁歡一聽來了興趣，道：“噢，是嘛。”

  見梁歡終於有興趣了，劉晶開始嘚瑟上了。

  “梁哥，你也是在省城混得，知道現在省城最出名的是那個企業嗎？”劉晶問道。

  梁歡搖搖頭。

  “潔神啊！”劉晶有些瞧不起梁歡道。

  梁歡一愣。

  “嗨，就是以前的金牛！現在讓潔神給兼並了。”劉晶以為梁歡沒聽過，稍稍解釋之後，道：“潔神的老總跟你一個姓，叫梁歡，那就是我的客戶！”

  梁歡一聽差點沒笑出來，暗道你要說別人，我還有點信，丫的，你都說到我頭上來了，我信你個球。

  “這麽給你說，梁哥。”劉晶拍拍胸口，道：“知道潔神成立還沒半年，為啥就幹得這麽好嗎？”

  梁歡心說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逗悶子玩唄。

  “不知道哎。”

  “就知道你啥也不懂。”劉晶很是得意，神秘道：“任何企業，想要發展他得有錢啊。潔神發展的這麽快，幹得這麽火，多虧了一個人。”

  “誰？”梁歡問道。

  劉晶伸出大拇指，很是傲嬌道：“我唄！”

  梁歡忍不住了，哈哈笑起來。

  這一笑，把劉晶給笑得有些慌了。她急道：“別笑啊。當然，真正的功臣不是我，是我認識的那個香江的大老板。梁歡梁總當時跟金牛對著幹，都快給幹得哭了。我給他找的香江的大老板，讓他投了一百萬。”

  “一個星期，隻用了一個星期！人家梁總拿到了二十多萬的分紅，回頭就把金牛給幹趴了。”劉晶伸出一根手指，異常認真道。

  梁歡服了，你說你好好做你的小姐不就完了，還非得往金融上插一腳。國內股市還沒開始，金融行業還沒興起，大佬們都沒插一腳呢，你算個老幾。

  此時，飛機上已經有不少人了。滿機艙就聽見劉晶一人在那裏得吧。本來沒人願意搭理的，但一聽梁歡的事兒，都來了興趣。

  “喂，我說這位姑娘，你要是吹牛呢，要靠譜點。金牛不是讓潔神給兼並的，是省裏下的指示，讓梁歡暫管金牛公司，後來又打了官司，金牛才正式劃入潔神公司。”

  “就是，啥也不懂，就在這裏吹。好家夥，一個星期能拿二十多萬，還做什麽生意，直接投錢等著錢生錢不就完了。”

  “天底下就沒有掉餡餅的事兒。”

  “對，這是正話。”

  梁歡笑著看向劉晶，暗道我看你怎麽解釋。

  “你們懂什麽？知道什麽是股票、什麽是基金嗎？”

  旅客們不做聲了，股票都沒開市，更別提基金了，誰懂啊。

  “我香江的大老板，那是在華爾街做金融投資的。知道華爾街是哪兒不？”劉晶眉飛色舞道。

  沒人做聲。

  劉晶更加的得意了，道：“華爾街，那是世界經濟中心啊，股票、基金，這玩意兒隻要投準了，穩賺不賠。一小時，不，一分鍾賺它個千把萬跟玩似的。我老板說了，梁歡梁總那時投的少，時間也短。他要是能等上一個月，本金至少翻一倍！”

  “那照你這麽說，梁歡梁總還幹啥買賣，直接往你老板那裏投錢不就完了。”有人道。

  “投著呢，誰說不投了？潔神的工廠哪來的，它短短幾個月就能發展這麽快？那都是從我們老板這裏拿走的分紅。”劉晶撇嘴道。

  沒人反駁了，梁歡看了眼四周人的表情，似乎還真有點信了。這不怪他們，連自己都沒想到，短短幾個月，潔神能發展到這種地步。最初，他打算的是做點洗潔精，從終端做起，然後慢慢的開工廠，一步步做大。

  絕的是，他碰見了二皮，順手騙了一個工廠，白用了兩月，又碰上了梁施行長。

  這其中的經過，隻有他自己清楚。對於大部分人來說，潔神的崛起確實有些太快了。所以，劉晶的話在一方麵正中了人們心中狹隘陰暗的地方。

  那就是梁歡的錢都不正道來的，要不能發展這麽快。

  “哎，我說小姑娘，你們香江的大老板多少錢起投？”有人問道。

  劉晶伸出了一根手指，道：“一萬，少了不叨叨。最低回報率，是百分之十。”

  “才百分之十啊。”

  “百分之十就是一千，一千還少啊。最重要的是日結！明白什麽是日結嗎？”劉晶瞪著大眼訓斥道。

  “日結？臥槽，那不就是一天就能賺一千塊！”有人驚呼道。

  八十年代末，一千比現在一萬都好使。

  “這隻是最低回報率，要是趕上風投好了，百分十三十也是有可能的。”劉晶煞有介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