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5 章
作者:這個殺手不太瘦      更新:2021-11-09 20:35      字數:2805
  翁斐下垂的嘴角隱隱表達煩躁,生冷地將我的話打斷道,“你倒不必處處替他說話,朕心中是非分明,自有判斷。”

  “臣妾知錯。”我識趣的不再多言,再次朝他欠了欠身,“那臣妾先行告退了。”

  我轉過身去,心裏感到落空,朝著隔扇外走。這鐫著祥龍紋飾朱漆隔扇雕刻精美,無論微雨溟濛,還是日光璀璨時,與騰龍殿所呈現出來的氣氛,都美得各有情調。隻可惜,上麵的龍首表情冷肅威嚴,讓人不敢細看。正要跨出門時,一雙有力的大掌從身後拉起了我的手腕,迫使我不得不轉過身去。“皇上——”我揚眸看他,驚呼一聲。

  “這就走了?你還沒解釋完呢,他怎麽救的你?有沒有不小心碰到你?”翁斐心裏有氣,沒留意到我的腕部被他箍得生疼。

  “皇上,您弄疼臣妾了。”我扭了扭被他勒著的手,“我與劉清慰之間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清清白......”

  話還未說完,翁斐就將我攔腰抱起,粗凜著氣息,轉身把我扔去炕案上。一旁的安祥意眼明手快,忙將室內的宮人全屏退出去。

  我被翁斐壓在身下,慌亂中預判著他接下來的動作,畢竟青天白日的,瞬間漲紅了臉。翁斐解了我衣裳緄邊的扣子,卻忽的停頓了下來,如潭深邃的眼睛泛起了一縷血絲,深深的望著我。我主動湊了上去,輕輕吻他的眉,他的眼,然後柔聲問,“皇上是吃醋了嗎?”

  “不吃醋才不正常。”翁斐埋首在我肩頸之間,嗅著玫瑰凝露花香的發。我伸手抱著他,心底感慨,是啊,他要是沒有打翻醋壇子的反應了,慌的人就該是我了。

  “你渾身上下都是屬於朕的。”他說著,開始一路朝下口允|口勿宣誓主權。

  後來,衣扣鬆了,發髻亂了,不知什麽時候從炕案移到了後殿的床上,雪色的肌膚因他而泛著chao紅,就算秋裳盡解,也不覺著冷。

  因此刻是白日,不敢發出太大聲音,隻能低低壓著嗓子,皺著秀眉承接他的每一次**。他看出了我的顧忌,反倒起了壞心思,更使勁兒了,非要聽到我忍不住失控才罷休。

  每每歡|愛後,總少不了溫存。他將我抱起來,扣好衣裳,又將發絲重新綰好。雖不比杜歡姑姑她們動作嫻熟,但這般溫柔體貼,反叫我患得患失了一下,又擔心起了愛意鬆弛的那一日。當然了,有危機感,我便不會坐以待斃。得趁著聖眷正濃時,再上一層才行。

  “怎麽好好的哭了。”見我眼泛淚光,他以指腹替我拭淚。

  “我在想,以後皇上得了新人是否也會這樣待她。”

  翁斐噗呲一笑,刮了刮我的下巴,“又來了,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哪有這樣的人啊,人家在哭,你卻在笑。”我嗔道。

  “朕隻是覺得你這樣甚是可愛。那你就把心思好好放在朕身上,好好固寵。朕喜歡你為了朕吃醋在意的樣子。”翁斐撫了撫我的臉蛋,頓了一會兒,聲音低醇道,“選秀是老祖宗留下來的儀製,過場還是得走的。這樣吧,明年開春選秀事宜,你替太後分憂,就說是朕的旨意,去戶部拿花名冊。看誰不喜歡,悄悄跟朕說,到時候殿選,朕直接撂她牌子。”

  我承認,我的第一反應是很驚喜,確實想插手選秀一事,但仔細考量後,還是拒絕道,“算了吧,臣妾還是不要幹預此事的好。”

  “為何?”

  翁斐說得對,這過場還是得走,最後總要選幾個出來。但無論留下了誰,都是與我分寵的情敵。我如果現在篩去幾個貌似強勁的對手,到頭來也說不準是幫誰白做嫁衣呢。就算留下的幾個看似好對付,以後也未必不會長成參天大樹。事事無絕對,一切互為因果。我寧肯不論敵手強弱,都兵來將擋佛來殺佛,也不願十年後自己陷入悔恨,埋怨自己當初怎麽放錯了人進宮,搞得如今那麽難應對。

  於是我選了一套明事理的說辭,“選誰為妃是天子的權利。皇上給臣妾特權,臣妾卻不能僭越。反正,臣妾知道皇上是心中有我,所以才願意哄我開心,便知足了。”

  翁斐輕歎一口氣,不再多說什麽,默默將我攬入懷...

  下午的時候,天色忽變,氣溫驟降。一場綿長的陰雨徹底送走了晚桂的殘香。我安睡在騰龍殿內間的床榻上,睜眼時發現身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層羅衾,卻不見翁斐。四周靜悄悄的,幽沉一片,隻隱約能聽見外邊兒漏壺滴水計鍾的聲響。我覺得口渴,想喚宮人進來伺候,但想到翁斐可能在外屋辦公,怕打擾他,便自己躡著手腳起來了。

  往屏風後方向找茶壺時,無意聽到一陣對談,不禁止住了步子。

  “皇上,呼蘭若那邊已經連續兩次請求咱們將阿什引渡給匈厥處理......”這好像是秦鏘大人的聲音。

  翁斐坐在主位的龍椅之上,冷漠的眉間有著不符合年紀的沉穩。他撥弄了玉扳指,搖搖頭,“阿什不能給他。這一生就得扣押在我大翁的昭獄,不能自由,但也不能死。”

  另一老者點頭附議,“呼蘭若忌憚篡位者的後嗣,隻要阿什一天不死,呼蘭若就難免不被我們牽製一天。微臣已將皇上的聖意傳達給了呼蘭若,阿什既是在我朝境內犯罪,就該淪為我朝階下囚服刑。待到二十年刑滿,再任憑他匈厥發落。”

  說話的人聲音蒼老卻有力,他會是誰?我心生竇疑,朝前挪了一步,試圖聽得更清。

  鳳目龍睛的年輕君主發出滿意的冷笑,又問道,“阿什的母親妻女可妥善安置了?”

  “已安置妥當,每年會讓阿什見一次,已保他不會自尋短見。不過.....”那老者欲言又止,“前些日子霍風身邊的隨從霍暘,好像也在找尋找阿什的家人。”

  秦鏘接話道,“霍風一貫如此,表麵上逆來順受不屑辯解,私底下動作頗多。雖然我們借阿什之口和令牌一物讓霍風大權旁落,再跌穀底。但也因此徹底將我們暴露在了明麵上,也難怪他窮鼠齧狸。”

  說起令牌,翁斐不由關懷道,“休屠已故,他的家人可有安撫?”

  那老者點點頭,又沉沉歎息了一聲,言語間有些自責,“皇上剛執政時便將休屠安插在了閼野身旁。這些年時刻匯報草原動向,忠於我大翁朝,並能以毒箭射掉霍風一條腿,讓霍風不得不交權回京,也算是勞苦功高。隻可惜當初閼野一黨被擒後,老臣還無計救他,他就被呼蘭若一刀斃命了。今日若無他撿到的令牌,我們也難給霍風定罪削爵。”

  我悄然透過屏風窺看過去,那說話的老者蒼髯如戟,相貌威猛,又穿一身武將的衣服。難道他就是早於霍風之前成名的鎮國大將軍燕超?這些年燕家軍與霍風所統轄的軍隊總是暗相較勁,多有口角。但無論軍隊實力,還是人馬數量都敗於下風。不過,燕家二郎和三郎卻是霍風麾下的得力幹將。如今霍風交出兵符,軍隊也由燕家二郎和霍暘的哥哥霍愆暫時接管了。

  翁斐對霍風尋找阿什家人的事情倒不意外,隻是內勾外翹的眼尾分明透著三分薄涼。他朝下座的秦鏘問道,“前幾天太後之所以被綁,似乎與千機圖有關。可有查到綁匪眉目?”

  秦鏘上前一步,拱手道,“皇上,微臣本以為能清楚太後娘娘行程,或是宮裏人。後來才發現那匹劫匪是順著霍風的行跡獲悉到太後蹤跡的。太後娘娘在紅螺寺與霍風短暫會麵之後,霍風離去,那群人才開始下的手。”

  翁斐思忖道,“霍風是習武之人,這些綁匪能瞞過他的耳目,必也是輕功了得的高手。”

  秦鏘點點頭,“雖然他們被俘後都咬舌自盡了,但微臣還是順著蒙汗藥為線索,找了黑市的賣家,查到了購買這批蒙汗藥的人。”

  “哦?是誰——”高堂之上的帝王身體往前傾。

  “正是京北穆府穆老太君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