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瀚清楚許老板的擔心，他搖搖頭：“我不確定會不會刺激了他，但是這件事非常重要。”

  林瀚非常坦誠，許老板聽聞他這樣說，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林瀚轉頭瞥了一眼他麵上的神情，隨後說道。

  “如果許老板你擔心的話。”

  “沒事，如果這件事對於林廠長你來說很重要，那你想問就問吧，左右現在在精神病院裏有院長，還有那麽多精神科大夫看著。”

  “如果您問的事真的是對我兒子影響很大話，他們也會出麵阻攔了。”

  聽到他這樣說，林瀚點點頭應了一聲，倒是並未多言，二人一路急行，終於來到了許盼所在的病房。

  還未來得及推開房門，便聽到門內傳來了一陣嘈雜人聲。

  “都給我滾！滾遠點，我不想看到你們！這是哪？放我出去！”

  這話音乍一聽，人似乎已經清醒了過來，林瀚不由的愣了愣，轉頭向許老板的方向看了一眼。

  許老板見狀，則是默默的搖了搖頭。

  “他不是清醒了，你再聽聽就知道了。”

  林瀚聞言挑了挑眉，又偏頭仔細一聽，果然，下一刻就聽到門內的人說道。

  “你們這群瘋子都給我滾！把何倩還給我！還給我！你們剛剛把她抓去哪兒了？”

  何倩已經死了兩三年了，估計屍體都已經化作了一捧白骨，而今對方這樣說，顯然是在剛剛經曆了一場幻覺。

  林瀚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許老板也同樣抬手按了按眉心，麵上滿是憂愁之色。

  “好好的一個音樂天才，當初他出國讀大學時，雖然稱不上是我們全家的希望，但是我們也算是對他寄予厚望。”

  “誰曾想不過是一時賭氣離家出走，居然就變成了這副樣子。”

  林瀚聽聞他這樣說，忽的想起了什麽，轉頭向許老板的方向瞥了一眼。

  “您兒子離家出走了這麽長時間，你沒有試圖聯係過他或者是找過他嗎？”

  “聯係過，也找過，但是聯係不上，找也在周圍地界找過了，沒有發現他的蹤跡，我想著他應該不至於把自己折騰的太過落魄，結果沒成想……”

  許老板的眼眶紅了紅，他抬手抹了把眼角，歎了口氣又說道。

  “當初派人在這附近找了他足足三個月也沒有他半點音訊，我就想著他可能和那個女孩搬去了其他的地方。”

  聽到他這樣說，林瀚的腳步一停，轉過頭，有些詫異的出聲問道。

  “等等，許老板，你當初尋找你兒子蹤跡的時候，難道沒想過想辦法找到何倩問一問嗎？”

  “我也找了，但是我聽當時住在村子裏的人說，何倩和他的父親也搬走了，我也想辦法聯係了人沒聯係到，我就以為我兒子是和他們一起離開的。”

  這倒是和林瀚從主任那兒聽說的傳言有了些許差距，林瀚不由得皺了皺眉，許老板在旁暼一眼他麵上的神情，遲疑了片刻之後問道。

  “怎麽了？林廠長？”

  “沒什麽，隻是覺得這些事有些古怪，不過也許其背後另有什麽別的原因吧。”

  “如果你兒子能夠清醒就好了，如果他能清醒的話，這件事就能徹底搞清楚了。”

  許老板聽了他這樣說，也沉沉地歎了口氣，點點頭應和了一聲，二人互相對視，隨即未再多言。

  許老板上前一步，推開房門，下一刻，許盼的咒罵聲便從屋內湧了出來。

  林瀚和許老板一道踏入到房間之內，林瀚抬頭看了一眼，正被幾個精神科醫生圍在中間的許盼。

  看得出來，許盼這段時間在院裏照料的不錯，換上了一身整潔的病號服，頭發也被剪短了幾分。

  但是此時此刻麵目猙獰的模樣，卻還是讓人隻看上一眼便心生畏懼。

  忽的聽到門口傳來了開門關門的聲音，許盼猛的回頭向著林瀚和許老板的方向看去，視線落在許老板的身上，許盼的神情更加的癲狂了幾分。

  “出去！給我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許老板聽到他這樣說，眼眶立刻就紅了。

  “盼盼，我是你的父親啊，我不是什麽壞人，你能認出我來嗎？”

  “我不知道你是誰，你趕緊給我滾！”

  許盼說完這話，抄起一旁床上的枕頭向著許老板的方向砸過來。

  許老板勉強躲過，正準備再繼續開口發問之時，林瀚則是上前一步，對著許盼說道。

  “錢福……”

  僅僅隻是吐出了兩個字而已，林瀚便敏銳的察覺到許盼的身形似乎僵硬了幾分。

  “你認識錢福嗎？”

  開口將完整的話問出，許盼猛的抬頭向著林瀚的方向看來，他的眸子倒映著林瀚的麵容。

  “錢……福……”

  緩慢的吐出了兩個字，林瀚看到他這副樣子，不由得皺緊了眉頭，他這副樣子看起來像是不認識錢福一樣。

  難不成是自己猜錯了？

  就在林瀚心中生疑，以為自己之前是自己推測出錯的時候。

  他便見眼前的年輕人麵目一陣扭曲，嘴角急速抽 動，過了好一會兒忽地爆發出了一陣大笑，緊接著開口說道。

  “錢福那個畜生！就是他害死了倩倩！就是這個畜生！這個殺人犯！他為什麽沒有被關進去？他憑什麽還活著？”

  “我恨，我好恨啊！我為什麽不知道他在哪？我為什麽找不到他的下落？我在清水郡遊蕩了這麽久……”

  “他會回工廠的，他一定會回工廠的，重要的證據就在工廠裏，他不可能放棄工廠！”

  “我恨他！我一定要抓住他，我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段，把他抽筋剝皮，我要為倩倩報仇！這個人渣……”

  顛三倒四的說出了咒罵之言，林瀚抬頭瞧著許盼麵上的神情，忽地意識到對方口中所說的話，似乎並非是什麽胡言亂語。

  殺人犯。

  害死了倩倩。

  證據……

  短短的幾個詞組合在一起，似乎揭開了某個不可告人的秘密。

  林瀚的目光微凝，轉頭向著許老板的方向看了眼。

  許老板此時此刻也同樣麵色微白，他遲疑了片刻，立刻走上前對著院長說道。

  “院長，你有沒有什麽辦法讓我兒子先別說了，這這件事好像不太對。”

  院長自然明白許老板的意思，他在剛剛聽到許盼的話時，也已經意識到了事有蹊蹺。

  但是而今瞧見許老板主動開口提起，他還是默默的點了點頭，隨後讓一旁的幾個精神科醫生拿來了鎮定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