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那姑娘可真是白瞎了，早些年的時候就有神童的名聲，甚至憑借著優異的成績考上了郡裏的大學，後來還被學校保送去國外讀音樂。”

  “哎喲，如果這音樂細讀下來，那回國不得是個演奏家呀，結果誰成想呢，她那個賭鬼爹一個電話就把她從國外叫了回來……”

  “據說當初叫她回來的原因，就是為了讓自己的女兒盡快到附近的廠子做工，給自己賺錢還債。”

  “他爹還惦記著他女兒在外賺的獎學金呢，真是個畜生。”

  兩個主任說到這又是一陣唏噓感慨，她們二人算是比較了解實情的了，而林瀚與章特聽到她說完，心中亦是有了計較，

  這樣來看的話，何倩應該的確就是許盼的女朋友，當初匆匆從國外回來，也是為了給自己的爹還債。

  攤上這麽個父親，這女孩也實在是命苦，就算當那個神童的名聲，即將擁有美好的未來，又如何？

  “後來女孩回家之後沒多久就自殺了，具體原因是什麽我們也不知道。”

  “我隻記得有，一次，在那女孩死之前大概是兩三天前吧，我還瞧見了她一麵，她整個人看起來還挺開朗的，還和我笑著打招呼來著，並不像是會自殺的樣子。”

  “如若真的是因為背負巨債沒有辦法償還的話，我覺得她那幾天心情也不會那麽好，但是……”

  但是這件事直到如今你就隻有這麽一個解釋，除了這個之外，似乎其他的解釋也都不合理。

  在場的兩個主任互相對視了一眼，又搖頭歎了口氣，章特聞言抹了抹下巴，意識到了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在女孩死的兩三天前，看起來還笑嗬嗬的，這倒的確是有些奇怪了，如果是背負巨債實在走投無路的話，那最起碼兩三天前肯定是愁眉苦臉的樣子……”

  兩個主任聞言也點點頭，應了一聲，其中一個主任忽地抬手抹了把臉，林瀚這時才注意到那主任的眼眶有些紅了。

  “說真的，現在我回憶起那孩子的樣子都覺得心裏難受，她是我們十裏八村有名的聰慧懂事。”

  “年紀很小的時候就幫她爸做農活，她媽媽早逝，她除了要學習之外還要打理家裏，能在這樣的情況下還取得那麽好的成績，不容易啊，那姑娘是個天才，可惜……”

  林瀚瞧見主任這副樣子，也覺得有些唏噓，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你們知道那女孩交了個男朋友的事嗎？”

  他略一沉吟，開口問了一句，兩個主任聞言，怔了怔，隨後搖了搖頭。

  “這倒是沒聽說過，不過我聽說她爸那兩天似乎給她介紹了一個相親對象，好像……好像還是個家境不錯的人。”

  “但具體是啥身份我們就不太清楚了，因為不是我們這村子周圍的，聽說是清水郡的。”

  清水郡，家境不錯的相親對象？林瀚皺了皺眉。

  而今事情也算是被問的差不多了，兩個主任又絮絮叨叨的說了會兒女孩的事，這才在章特的示意下離開了辦公室。

  待到兩人出了辦公室的房門，章特這才卸去了全部的力氣，向後一靠，有些無奈的出聲說道。

  “我現在後悔了，我是真的後悔了，早知道這廠子這麽多破事兒，我當初就不應該把它租下來。”

  “唉，自打服裝廠建成到現在，沒有一天消停過，真是愁死我了。”

  林瀚瞧見他這副樣子，轉頭瞥了他一眼。

  “當初也勸你了，這廠子價格太過便宜，並不是什麽好事，但是你不聽，偏要占這個便宜。”

  “而今浪費的時間和精力，就當是為了自己之前的過錯付出的代價吧，不過這件事倒也並非是查不清，好歹咱們現在已經有了些頭緒。”

  章特聞言，隻能又點點頭，應了一聲，而這件事情如今雖然仍舊撲朔迷離，但是好歹能搞清楚流浪漢幾次三番跑回工廠的原因是什麽了。

  而今流浪漢漢的家人又將他接走，工廠也算暫時平靜了下來，待到將一切料理清楚，天際已經晨光破曉。

  林瀚一整夜未休息，便幹脆打電話給陳牛，告知對方今天自己準備在家休息一天，最近這兩日工廠沒有什麽要緊事，陳牛聞言，自是也應和了下來。

  原本打算在家睡上一整天，好好養養精神的，結果沒料到，他卻接到了邢隊長的電話。

  邢隊長說之前瞧見的幾個在工廠內裝神弄鬼的人，現在有了下落。

  林瀚聽聞對方這話，立刻來了精神，當即便趕往了巡捕房。

  邢隊長正在巡捕房裏料理最近郡裏發生的一係列搶劫案，瞧見林瀚急匆匆的趕來，在將整理資料之事交給了自己的手下之後，他便上前兩步對林瀚說道。

  “幾個年輕人的下落找到了，但是有一件事我還是要告訴你，他們並非是清水郡的人，而是隔壁省的。”

  “我們這若是想要去抓人，或者是把人提審過來詢問的話，恐怕還需和隔壁上的巡捕房招呼一聲。”

  “或者……我可以先把那幾個年輕人現在的住址告訴你，你親自帶人上門去找他們談一談。”

  這倒的確是個好主意，畢竟隻是裝神弄鬼，還未給工廠造成什麽損失，隻是嚇唬人而已。

  多半就算是通知了隔壁省的巡捕房，隔壁省的巡捕房也不會當做什麽大事。

  倒不如林瀚自己親自帶人去問問，那一夥兒年輕人為什麽要這麽做。

  林瀚聽到了邢隊長的建議，自是立刻點頭應下，邢隊長將記錄著幾個年輕人住址的紙張塞進了林瀚的手中，隨後說道。

  “之前還懷疑裝神弄鬼的事是王永海做的，現在查清了幾個年輕人的下落之後，我卻是篤定，這件事絕對和王永海沒有半點關係。”

  “至於究竟是誰在背後指使幾個年輕人對你們工廠下手，我卻是不了解了，這裝神弄鬼對於他們來說有什麽好處呢？真是奇怪的很……”

  林瀚聽到邢隊長這樣說，也同樣點點頭應了一聲。

  他也覺得這件事有些奇怪，但是而今並不是計較這些事的時候。

  如今既然拿到重要的證據，他也沒有耽擱，當即便在當天趕往了臨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