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兵器時代，火焰絕對是戰場上最可怕，也是最殘酷的東西。

  而與火焰有關的殺人武器，最讓人聞風喪膽。

  這其中就包括被燒得滾燙的熱油，開水等等。

  而在水中倒入排泄物，再燒開的行為，不僅惡心，而且更為殘忍，這種東西被稱為“金汁”在守城時，不僅擁有極大的殺傷力，更能引發嚴重的次生災害。

  本來燙傷就對人體的殺傷很大，再加上排泄物內有大量的細菌，寄生蟲甚至是病毒，在沒有抗生素的古代，直接被金汁燙傷，特別是大麵積燙傷的人，就算沒當場燙死，在之後的數天也會病發而死，死前還會遭受極大的痛苦！。

  長安守軍明顯是做足準備的，這也難怪，畢竟楊侑連挖李家祖墳的事情都做出來了，哪還會在守城時留情麵呢。

  金汁一出，唐軍這邊頓時就遭到了巨大打擊。

  特別是被金汁燙傷沒立刻死的人，在地上又滾又叫的，引發了嚴重的恐慌，直接就降低了唐軍的士氣。

  而更讓唐軍絕望的是，一股股黑滾升起，數十口大鍋出現在長安的城門樓子上，與此同時，惡臭也飄了下來，不用說，裏麵肯定都是金汁，這還怎麽打？

  對於東南兩門的戰事，曾繼也是很關注的，不斷派出人手去打探，因此情報也源源不斷地傳來。

  “靠！真就煮屎了唄，楊侑夠狠的，這是不準備留後路了啊！”

  本來在曆史上，楊侑還被李淵供了一段時間，雖然也隻是傀儡皇帝，但最少表麵上還是皇帝。

  在楊侑禪讓之後，也當了一個逍遙財主，當然了，以李淵的腹黑程度，是不可能讓楊侑活得太久的。

  禪讓之後僅僅一年，楊侑就被人給暗殺了，殺手是誰派去的不得而知，但隻要不是傻子都能猜出是李淵幹的。

  可從現在的情形來看，楊侑真的是一點後路都不留，一副跟李淵死磕到底的樣子。

  “既然那邊準備得如此充分，北門這邊恐怕也有，你可要小心了。你的武聖之體雖然有極強的恢複能力，但也是有極限的，像大麵積燙傷這種，恐怕也恢複不了！”

  沈若葉提醒曾繼，曾繼微微點頭。

  “大麵積燙傷會導致表皮細胞極速壞死，除了植皮，根本沒有別的辦法。不過金汁與火油這種東西，也就對付對付雲梯，我們這邊是不會用雲梯攻城的。”

  說罷，曾繼催馬離開，朝工匠營那邊而去。

  曾在李府給曾繼當副手的老工匠吳四九，如今已經有了官職，負責給弩陣營製作各種武器。

  這一次的攻城器具，也是他在主持建造，見到曾繼來了，吳四九趕緊放下手頭的工作跑了過來。

  “將軍~~”

  “老吳，你這邊的情況如何了？”

  “回將軍，像衝車這種攻城器具已經打造了足夠的數量，隻是飛樓那邊還要一些時間。”

  “嗯，不著急，質量最重要，不要為了趕工把標準降低，你是質檢出身，應該明白這個道理吧？”

  吳四九是曾繼培養的第一名質檢員，如今唐軍中所有的質檢員都是他的徒弟，如果開宗立派的話，那麽曾繼就是祖師爺，吳四九則是掌門。

  “將軍放心，質量這方麵是我親手把關的，絕對不會有問題。不過……”

  “有什麽話就直說，你我之間不用遮遮掩掩的。”

  “將軍，真的有必要在飛樓上加裝那麽厚的鐵板嗎？”

  弩陣營這邊的飛樓之所以造得慢，就是因為曾繼特別吩咐，要在飛樓的正麵，加裝一層厚鐵板，如此一來，其正麵就完全被封死了。

  然而這樣的改變，不僅費工費料，還會嚴重增加飛樓的重量，這樣做的後麵是什麽，沒有人知道。

  因為以往的飛樓，除了關節連接處外，幾乎全都是木頭做的，看起來很高很寬，但重量其實並不大。

  正是這樣的構造，才讓飛樓可以快速衝到敵方牆門前，完成接敵的任務。

  發今重量增加了，就意味著移速慢了，麵對守城一方威力強大的床弩，還能不能堅持到城門附近都是個問題。

  “長安城到底是大隋的舊都，雖然城防強度沒有我想象中那麽高，但也是塊難啃的骨頭，他們的床弩數量以及布置的密度都遠超我們見過的任何一座城，因此飛樓移動的快與慢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防禦力！”

  “我讓你加裝那些鐵板，就是為了防住床弩，隻要能擋住床弩的射擊，順利接敵，接一來的事情交給我來就行了。”

  曾繼已經將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吳四九也沒什麽可說的了，隻能盡全力加班加點，確保所有飛樓可以如期完工，並投入戰鬥！

  “將軍，我會盡量在三天之後完成所有飛樓的建造。”

  “沒事，我給你五天時間，五天之內其它三門根本不可能破城，五天之後就是我們出風頭的時候了。”

  最終當夜幕降臨時，這場殘酷的長安攻防戰暫時落下了帷幕。

  李建成負責的東南兩門強攻了一整天，結果除了造成了近五千人的傷亡外，唯一的成果就是消耗了守城一方的部分守城武器，傷了對方千八百人而已。

  就這還是依靠著連弩的火力優勢硬打出來的，至於說登城，那是想都不要想的。

  在守城一方鬥誌尚存，糧草與武器充足的情況下，想要靠雲梯攻下一座大城，根本就是白日做夢。

  楊廣三征高句麗為什麽全都敗了，除了關隴集團窩裏鬥等因素外，最大的原因就是高句麗那邊的城池都修得極為高大，強攻的難度極高。

  久攻不破之後，又引發了糧食危機，最終才敗的！

  如今的長安也算是一座大城，城防力量雖然算不上頂尖，但也不是紙糊的，因此李建成這邊一整天的強攻下來，一點戰功都沒有。

  李世民負責的西北兩門，其中西門那邊試探性地用雲梯攻了幾次，在遭遇守軍猛烈的反擊之後，李世民也叫停了，並沒有愣頭青般地死磕。

  準備等護城河道徹底被填平之後，再利用飛樓、衝車等大型攻城器具發動總攻。

  在得知了東南兩門那邊的傷亡情況後，曾繼並沒有說風涼話，而是拿起新打造的兩柄鐵錘，開始練習錘法，為五天後的總攻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