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八大長老也是麵色凝重，進退兩難。

  力保紀輕羽吧，就會得罪鳳族和其他勢力，難以平衡。

  不保紀輕羽吧，帝尊就要罷工，連帶著小少君和小帝姬也是出身不正。

  可他們眼睛一看，兩個小包子不僅是臉色變了，連唇色都泛白了，他們便是心如刀割。

  大長老立即下了決定，拍案而起：“不服就不服，帝後生下小少君和小帝姬，是有大功，而且這是九重殿自家的事情，輪不到你們來管！”

  二長老也說：“就是啊，你們不服就來出兵好了，反正仙域和平這麽多年了，偶爾來一場，看看誰家的兵練得更好！也看看誰家的修煉者靈力更強！”

  三長老冷哼：“是鳳綰假冒她人在先，現在估計沒臉來說嘴別人吧？這門婚事實則是冥主在攪風攪雨，我們九重殿其實是占理的！”

  “……”

  一人一句，全都替紀輕羽說話，不，應該是說他們全在維護兩個小包子。

  倪戰又氣又急，道：“帝尊糊塗，你們也糊塗了？好啊，我這就回去，與鳳族一起討伐你九重殿！”

  晟柏一聲逆徒還沒喊出口。

  外邊就傳來了一把清脆之聲：“倪殿主，大可不必了，你要討伐，我鳳族恕不奉陪。”

  眾人聽這聲音，便是麵麵相覷。

  鳳玖身穿正紅衣裙，髻發整齊，戴著鳳凰金釵，她不似少女般嬌豔，卻仍然不減風采。

  她慢步走進屋中，看見滿屋子的人，笑了笑：“好齊人啊，就連晟柏仙君也來了。”

  說著，就給晟柏行了一禮。

  晟柏素來不喜歡她，看在她方才那番話的份上，他淡淡的應了一聲。

  倪戰見著人，立即起身。

  “鳳族長。”他急聲告狀，“你有所不知，綰兒昨日被換了，是紀輕羽替嫁進來九重殿。”

  他知道鳳玖工於心計，這事關鳳族的利益，鳳玖怎會任由帝後之位拱手相讓。

  鳳玖眼眸一挑，看向了紀輕羽。

  八大長老麵色依舊凝重，話到嘴邊，卻不知道怎麽為她開脫。

  紀輕羽也是直直的看過去，帶著淩厲。

  誰知——

  鳳玖轉而一笑，字字清晰：“倪殿主也有所不知，綰兒已經不是我鳳族聖女，新的聖女就是輕羽，所以根本不存在替嫁一事。”

  在場之人無不驚訝。

  晟柏啊了一聲，脫口而出：“啊？還能這樣？”

  君淩陌和紀輕羽也是怔住，不過他們對視了一眼，很快就反應過來。

  鳳玖這是知道了她是誰，所以來了個退而求其次。

  又或者是說，鳳玖知道她必受非議，所以給她拋了個橄欖枝，想讓她心存感激，來個一石二鳥。

  紀輕羽嘴角勾了勾，目光深邃。

  她這位姨母，的確是個人物，懂得取舍利弊。

  倪戰已然是滿臉怒氣，狠狠瞪著鳳玖：

  “你莫不是看著，紀輕羽得帝尊的喜歡，所以才想做了這個順水人情！綰兒才是你親女兒，你配為人母嗎？！”

  鳳玖笑意褪去，冷聲道：“綰兒所做的錯事，我已然知曉，我就是為了鳳族的將來，才不讓她繼續做鳳族聖女！”

  “鳳族長在開什麽玩笑？！自仙域開創以來，你鳳族聖女講究正統血脈，就算是旁支都無法成為聖女，何況是一個與鳳族血脈毫不相幹的女子！”倪戰怒道。

  他緊握拳頭，渾身氣息冰冷。

  無人搶走鳳綰的一切，他不允許！

  晟柏亦是微不可見的蹙了蹙眉。

  他大徒弟說得沒錯。

  仙域開辟之初，鳳族的老祖宗憑借赤凰冥火揚名立萬，進階成神，留下不少佳話。

  然而，一代代傳下來，鳳族一脈的煉藥能力已經越發差勁，生不出什麽好靈火。

  若是讓紀輕羽做了聖女，繼承鳳族族長的位置，那鳳族往後怕是人人可欺了。

  “鳳族長，你該好好考慮一番。”晟柏開口。

  鳳玖笑了笑，看向紀輕羽。

  “輕羽與鳳族大有關係，她是我姐姐的女兒，她亦是鳳族正統血脈！”鳳玖聲音高昂，微揚下巴，“她能當聖女，也理應是聖女！”

  “什麽？”倪戰愣住。

  大長老倒是沒有多少震驚，哈哈大笑了起來：“我就猜到！帝後的靈力強悍，力壓老八，我當時就猜測到她涅槃了，強化了靈力，果然！”

  隻有鳳族正統血脈，才能如此。

  其他幾個長老也是倏忽瞪大眼睛。

  八長老則是臉色好看了許多，覺得自己沒那麽丟臉了。

  “原來帝後是涅槃強化了，難怪啊，老大，好像鳳族這二十萬年來，鳳族都無人能夠涅槃成功呢。”

  上任鳳族族長，就是在涅槃之時失敗，連骨灰都沒能留下。

  二長老點點頭：“是了，帝尊真是有眼光啊。”

  三長老：“依我說，帝尊這是撿了大便宜，哎呀，果然是鳳族的正統血脈，一生就生兩，你們說，帝後以後會不會再生個三胞胎啊？”

  “有可能啊……”

  他們無比興奮，已經在商量著若是生個三胞胎該叫什麽名字。

  鳳玖晃了晃神。

  她沒想到紀輕羽竟然能夠涅槃成功，心裏說不妒忌是假的。

  可秀珠夫人的一聲叫喊，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你姐姐不是殞命許久了嗎？她怎會是鳳瑤的女兒？你是在誆騙誰呢？！”

  倪戰擰緊了眉頭，也等著回答。

  鳳玖清了清嗓子，道：“姐姐在外曆練多年未歸，所以族長和長老們才會認定姐姐已經出了事，就讓我頂替聖女之位。我與姐姐感情頗深，這些年一直尋找姐姐的下落，前不久，就發現了姐姐在外有個女兒，也就是輕羽。”

  她說著說著，眼睛微紅，聲情並茂。

  “輕羽，是姨母不好，這麽久才找到你，讓你和孩子受委屈了。”

  她一步步往前，朝著紀輕羽伸出手。

  紀輕羽一直冷眼看著。

  這位姨母驟然要和自己對戲，她也立即擠出一滴眼淚。

  該配合你的演出，我怎會視而不見。

  “姨母！”她快步走過去，抓住鳳玖的手，“你怎麽那麽遲才找到我？要不是我命大，我早就死在倪戰的手裏了。”

  鳳玖麵容微僵。

  果然是個小賤蹄子，竟然想借刀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