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吵架，素清毫不遜色。

  她看了看地上的破門，又瞪著那穿著補丁衣袍的老頭，叉腰與之對罵：“什麽千年玄木門啊？輕輕一推就壞了？還一百萬金幣？十個銀幣都算給多了。”

  老頭一下子來了精神：“你這丫頭嗓門大得很啊，嗓門大就不用賠錢嗎？是當我萬劍門好欺負嗎？”

  他看著紀輕羽等人衣裳光鮮靚麗，清了清嗓子，又說：“好歹給一百個金幣吧？你看我衣裳都這麽破了，我也好幾天沒吃過一頓飽飯了呢。”

  忽然，白玉瑾從後頭衝了上來，一把抱住老頭，嚎嚎大哭。

  “外祖！你怎麽混成了這個模樣？我之前不是派人送了些錢給你嗎？”她傷心喊著，“你在信中不是這樣說的，你說你很好，讓我不要掛念，不要出現，你怎麽就沒說自己的實際難處啊！”

  老頭愣住。

  他扶著白玉瑾的肩膀，讓她站穩。

  那張臉滿是眼淚和鼻涕，是他的外孫不錯……

  但是，白玉瑾怎麽穿著女式衣衫？

  白玉瑾哭得泣不成聲，紀輕羽隻好替她解釋了一句：“褚掌門，其實玉瑾是女兒身。”

  這萬劍門的掌門，正是白玉瑾的外祖父。

  褚楊終於回過神來，喃喃說道：“那就是說，她沒把兒了？”

  在場的女子神色都有些尷尬。

  白玉瑾已經稍稍冷靜，要跪下來認錯。

  褚楊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喊道：“幹什麽？沒把兒好啊，太好了！當年你娘告訴我，你是個男娃娃，我不高興了很久呢！女娃娃好啊，瞧瞧，你長得跟你娘一樣好看。”

  這會兒輪到白玉瑾愣住了。

  褚楊開懷大笑，拉著白玉瑾往裏走，一腳將殘破木門踩碎，絲毫沒有在意。

  他頓了頓，回頭喊道：“是玉瑾的朋友吧？門不用你們賠了，趕緊進來喝口水吧。”

  紀輕羽等人走了進去。

  她這才發現，如今的萬劍門也隻剩幾棟樓房，一個練劍廣場。

  褚楊解釋道：“嘿嘿，別介意，宗門裏窮得揭不開鍋了，隻能把隔壁的房子給賣了。”

  雲翼在旁看著，總算知道白玉瑾的性子是像誰了。

  窮成了這樣，衣服都沒一件好的，竟然還能笑得出來。

  客廳年久失修，透著一股黴味。

  好的椅子沒幾張，坐下來還會嘎吱響。

  褚楊果真是端了水進來，茶杯還是缺口的。

  “別介意，家裏沒茶葉了。”褚楊說道。

  紀輕羽趕緊接過，道：“褚掌門客氣了。”

  褚楊咧嘴一笑：“你這丫頭挺有禮貌啊，等會我教你一招半式。”

  白玉瑾以為自己會遭一頓打，沒想到外祖會如此高興。

  等她看到了這些，又是止不住淚水：“外祖，萬劍門怎麽會變得這麽窮啊？其他弟子呢？”

  褚楊終於是歎了一聲：

  “還不是因為白正陽那個混球，他想從我這兒得到你的下落，就對萬劍門使絆子。隻要我萬劍門的弟子出門，總會遇到點事情，不是受傷就是賠錢。”

  “久而久之，萬劍門就收不了弟子，有些不願意脫離宗門的弟子，我就讓他們外出曆練，總好過留在這裏被白正陽針對。”

  白玉瑾猛地站起來，怒道：“我現在就去砍他這個王八蛋！”

  白正陽欺人太甚！

  蘇綿和素清趕緊勸著。

  雲翼則是幽幽說了句：“你去？不就是送死？”

  白玉瑾瞪了他一眼：“我說說還不成嗎？”

  褚楊則說：“我一個人在這兒樂得自在，你不必憂心。白家應該還有人在附近盯著，你別多留了，趕緊走吧。”

  白玉瑾搖了搖頭：“外祖，我們此次來，是想在萬劍門掛個名，好參加九月九的摘星大賽。”

  褚楊一聽，立即挺起胸膛：“摘星大賽啊，想當年，我十八歲時帶著師兄弟們奪得榜首，一時風頭無量呢……”

  白玉瑾麵帶微笑的打斷：“外祖，我們這事挺著急的，你的風光事跡，我們以後再聽。”

  褚楊訕訕笑了笑，摸著胡子道：“那也是，都沒幾天了，你們把身份牌子給我，我等會去官府幫你們歸檔，證明你們投身於萬劍門的。”

  他看著年紀大，腿腳和腦子快得很，不用半個時辰，就把此事辦好。

  白玉瑾還有事辦，不便留下來陪褚楊，隻說等等會吩咐人送點東西過來。

  褚楊擺擺手，道：“不用，那沐家老二常來送東西，其實我不缺什麽，隻是想裝得慘一些，讓白正陽那狗東西別來煩我。”

  白玉瑾愣住：“沐二哥？他幹嘛給你送東西？”

  “說是你娘在時對他很好，你娘不在了，他替你娘盡孝。”褚楊說道。

  他有意無意打量著白玉瑾的臉色，見她毫無波瀾，心裏直歎氣。

  白玉瑾說道：“這樣啊，等會我去珍寶拍賣行，一定好好謝他。”

  褚楊心裏又重燃希望，忙說：“對對對，人家照顧了我不少，還說要幫我將萬劍門翻新呢，你一定得好好謝人家啊。”

  雲翼似乎看出了點什麽，在旁幽幽說了句：“的確，沐二公子快與王家姑娘定親了，你到時候得送份大禮。”

  “那是，我白玉瑾可不是小氣之人。”

  褚楊一聽，頓時垮了臉。

  原來是準備定親的，那就不能撮合了。

  沐家勢大有錢，真是可惜了。

  他又打量著雲翼，覺得這小夥子長得孔武有力，一表人才，想著查問家宅。

  話還沒說半句，紀輕羽就催促著白玉瑾離開。

  褚楊知道孫女不會輕易再來，就幹脆把萬劍門的劍譜都給了她，說道：“你們作為萬劍門的弟子出賽，一定要會幾招萬劍門的劍法，好好練，別丟了萬劍門的臉，知道嗎？”

  白玉瑾沒拒絕，趕緊把劍譜收著，又給了褚楊一個空間袋，裏麵全是金幣。

  出了萬劍門，他們就趕往珍寶拍賣行。

  白玉瑾服用易容丹，用的還是蘇綿的相貌。

  如此一來，蘇綿自然不能跟著了，她便先帶素清回府。

  雲翼作為暗衛，本該在暗處守著，今日他卻來了興趣，說：“大小姐，屬下能不能跟著去開開眼？聽說沐家拍賣的東西，件件珍品，揣著幾十萬金幣都未必能買到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