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初嚐雲雨情
作者:楊秋曉      更新:2021-07-24 12:05      字數:5114
  “那你當時為何不將此事告知我們?可以讓我們在這之前有所防範?”劉駿狐疑的看著對方。

  ??明相聽到這話,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神色:“哎!殿下真是說來慚愧,老衲心想,若真有人刺駕,我們可以借機救駕,事後邀功之時便可說出我們借兵的訴求。”

  ??劉駿聽後有些氣憤:“你的想法雖然合情合理,但卻自私至極,你好歹也是佛門中人,怎能致人性命與不顧呢?”

  ??“殿下說的是,老衲十分慚愧,本以為做好了萬全準備,但是千防萬防卻沒想到那個靜聰竟然被她蠱惑,在我們的飯食中下了藥。”

  ??“靜聰已經被滅口了。”

  ??明相長歎一聲,說道“這個老衲已經猜到了。當時他並不知道你們的身份,一旦他知曉了,一定不會被人利用,做出這樣的蠢事。最終也是斷送了自己的性命,是我,沒有及時說明,這才釀成大禍。”想起靜聰,明相也是於心不忍。

  ??劉駿微微點頭,看來這群柔然人並不想作惡,隻是一心想複國,之前的很多事情都是被閭嫻媛這個身份利用了。

  ??想到這他也對這群人生出了憐憫之心,這群柔然人憑借著自己的微薄之力,全心效忠著一個早已失勢的主人,若說大義,他們不輸任何人。

  ??“殿下,您可否知道那個假宗主究竟是什麽人?”明相對這個十分好奇。

  ??“應該是北魏的密探,且猶擅易容之術。”劉駿沒必要隱瞞閭嫻媛的身份。

  ??“原來是這樣。殿下,老衲十分感謝您救了闔寺眾僧的性命,但還有一事請您一定要幫忙。”說起這話時,明相的神態謹慎而赤誠。

  ??“你想讓我救閭佑跟賀大夫?”劉駿稍一動心思就猜到了他的想法。

  ??“不錯,殿下仁心仁德,且機智聰敏非常人可比,惠行曾叮囑老衲,殿下的前途不可限量,讓我務必謹慎相待,所以還請您垂憐,再施援手。老衲代全寺之人,深感您的大德。”

  ??“我會盡力一試。不過你這裏可有什麽線索,能找到她們?”這閭嫻媛神出鬼沒,完全沒有蹤跡可尋,讓他十分頭痛。

  ??“瑞夕樓就是我們在京中的聯絡地點。那是老宗主時就有的。”

  ??“恩,瑞夕樓啊。”劉駿從來不好吃喝,竟然一次都沒有去過。這時他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你知道她們為何綁架惠行禪師嗎?”

  ??明相想了想,說道“此事我還沒聽說過。不過惠行禪師前日來到寺中時見過賀大夫,二人雖說是第一次見麵,但是單獨聊了很久,會不會與此事有關?”

  ??“惠行禪師跟賀大夫?”他們之間會有什麽秘密,值得閭嫻媛深究呢?這還真是讓人摸不到頭腦,看來日後見到惠行,還需要再多問一些。

  ??“殿下,這隻銀刀送給您。”明相說著遞上一把閃亮的銀刀。

  ??“這是何意?”劉駿接過銀刀有些不明所以。

  ??“這是我們聯絡之用,是老宗主賜予我等幾個首領的信物,您用這個信物便可號令我們潛伏在京中的人,見此銀刀如見宗主。”

  ??劉駿看著那銀亮的寒光若有所思。他本想今夜抓住那個賀乙問清幕後主使,直接揭露出劉鑠,可是現在看來是沒有希望了。不過陰差陽錯,查出了這些人的底細,也不算無功而返。

  ??閭嫻媛躲在暗處看著劉駿離開,她斷定他一定會回來,這樣冒險留下隻為了多看他一眼。不知為何,這個劉駿就是能攪得她心緒難寧。

  ??“少主,鐵山寺這邊怎麽辦?”

  ??“現在我們人手不夠,對付不了他們,先讓這些禿驢多活幾日吧,如果後麵的計劃得手,咱們有的是機會對付他們。如今隻看南平王的手段了。”

  ??鐵山寺的事情算是徹底了解了,劉駿交待了幾名軍卒,就近埋葬那些殺手的屍體,自己則連夜趕回了皇帝暫歇的驛站,因為沿途還有一些駐軍,所以皇帝一路視察,以致他們行進的速度並不快,快馬加鞭,一個時辰也就追上了。

  ??這驛站在一處景色頗好的湖畔之側,晚風幽涼,吹著淡淡的茉莉香氣,進到屋內別有一番夜晚的甜謐之味。

  ??劉駿沒有回房,而是徑直來到了青昭房間,推門而入。青昭正在梳發,被這一聲嚇了一跳。

  ??“好歹我也是女子,讓你敲敲門總不會是對殿下不敬吧。”青昭起身嗔怪道:“怎麽樣了?”

  ??“幸虧惠行禪師一早看出了端倪,那明相方丈果然是閭嫻媛的人假扮的。還險些燒死了全寺的僧人。”這一路快馬,劉駿滿身大汗,傷口也疼了起來。

  ??青昭遞上湯藥,一邊查看傷口一邊問道:“那都抓住了嗎?”

  ??“沒有,所有殺手都服毒自盡了。”劉駿淡淡的說道。

  ??“那找到閭嫻媛的蹤跡了嗎?”

  ??“也沒有,留下監視的軍卒什麽都沒發現。”這點他心中清楚,憑閭嫻媛的本事,那些士兵肯定是很難察覺的。

  ??“你說那些人是服毒自盡,都是什麽症狀?”青昭覺得事情肯定沒有看到的這麽簡單。

  ??劉駿回憶著他們死去的樣子,詳細的描述了一番:“怎麽你覺得其中有可疑?”

  ??“沒有,應該是死了,似是鴆毒。”青昭微微皺眉思索: “他們為什麽要殺那些和尚呢?”

  ??“他們都是柔然人,正是我們在壁堡見到的鬱久閭的部下,僧人身份隻是掩飾。他們本質與閭嫻媛並非一路,隻是被她這個身份給誤導了。”

  ??“原來他們都是柔然密探,這群人行事還真是特別,竟用寺廟做據點。”青昭感到難以置信,原來自己昨日見到的那些僧人都是假的。

  ??“不錯,閭嫻媛就是怕身份被揭破,從而失去大批細作眼線,所以才想殺人滅口。”劉駿輕輕的揉搓著指尖,他每次費神思考時都會這樣:“此事要不要稟告父皇?”

  ??“不要。”青昭立刻阻止了他:“這樣他們就會獲罪的,其實這群人並無害人之心,隻是被歹人利用了,不要害他們枉送了性命。”青昭看重的是人命,她畢竟是個大夫,濟世救人才是本分,怎能眼睜睜的看著無辜之人送命。

  ??“也好,那隻說僧人們見過殺手的真麵目,他們怕暴露,所以才想殺人滅口的,回頭畫上幾幅假畫像交給父皇就行了。”

  ??其實劉駿雖這樣說,但心中還有別的打算。此次救了他們,而後若能救出閭佑,那他對這群人便是有了大恩,如此一來這群龐大的京中眼線便可被自己控製。這對他以後的處境是有幫助的。都說但行好事,莫問前程,但現在他的心境已經不似從前那般率然了。

  ??青昭看到他緊蹙的眉頭,也猜出了他的心思:“殿下,我們離開京城吧,現在我的毒解了,你的毒我也會解的,咱們不要再留在那個是非之地了。”

  ??劉駿抬手托住請找的麵頰,低語道:“青昭,你不懂,奪嫡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暗戰,若我們不能將太子送上皇位,那這天下便無我們的容身之地了。劉鑠和劉睿都不會放過我們的。而且你師叔的仇,柳心玥的仇,你父母的仇,難道都不報了嗎?”

  ??經過這麽多的事情,劉駿已經看清了態勢,他若不步步向前,退後便是萬丈深淵。原本他並不在乎這些,隻要無愧於心,失勢又如何,無非就是天涯海角的流放而已,但現在不同了,他有了必須要保護的人,若他撒手,誰來保護青昭,他可以什麽都沒有,但不能沒有她。

  ??此次正是他讓戴法興利用靈台郎的職位,假托星象之說,幫自己解困,繼而告訴陛下:“天皇之星北方黯淡,有屬大難之相的利光穿過,需得角木蛟護耀,方的太平。”所以此番文帝才如此堅決的帶上劉駿北行。他現在必須用盡全力去爭取,不是為了榮光萬丈,隻是爭取二人活下去的機會。

  ??青昭又怎能不知自己背負的仇恨,她隻是不希望劉駿為自己而如此辛苦,其實天涯江湖,隻要跟他在一起,她就什麽都不在乎。

  ??“我聽你的。”青昭側身,倚進劉駿的懷中,多辛苦都好,隻要能夠在一起。

  ??“天淡星河冷月高,青黛明湖影昭昭。”劉駿看著窗外的月下湖景,輕聲低語:“不正是現在的景色嗎?你的名字真美。”

  ??“是從你口中說出,才這樣美。”

  ??青昭癡迷的看向劉駿燦若星辰的眼眸,不自覺的仰頭吻向他的脖頸。一陣花香入室,空氣陡然變得甜膩而曖昧。

  ??這突然的一吻,讓劉駿頓時心頭一熱,下意識的攬過她纖薄的肩膀。青昭沒有抗拒,然而此刻劉駿腰間的劍傷突然傳來劇痛,使他略微冷靜下來。

  ??“我們……再等等。”劉駿極力控製著理智:“回京後我會請求父皇……”

  ??青昭沒有說話,隻怔怔的看著對方。昨日劉駿中毒的那一刻,青昭的心幾乎停止了跳動,而後又是一番激烈的生死相搏,每時每刻他們都麵臨著死亡。臨陽公主說黃泉之畔不知能否再見,這話深深的觸動了青昭,是啊,總不能在黃泉路上再心生後悔,後悔誤了這一世的情緣。

  ??“殿下,你說一世有多長?”青昭的氣息撩人的擦過他的麵龐。

  ??“這……”劉駿此刻腦子混亂,完全不知她為何有此一問。

  ??“有你,我寧朝生暮死。”

  ??劉駿急忙製止她繼續說下去,他還希望可以跟她長相廝守,怎能在這時說這樣不吉利的話。人生確實陰晴難了,既然已經認定了此生是她,何必在枉自增加牽絆,想著,便抬手解散她的發束。

  ??此刻萬籟俱靜,隻有這二人的聲音,輕輕的回蕩在靜謐的湖畔之上。

  ??“回京後,我們就成婚。”一番翻雲覆雨之後,劉駿懷抱著柔軟的軀體,幽幽的說道。

  ??“一紙婚書同樣也可變成一紙休書,那能代表什麽呢?我已經是你的人了,隻盼你真心待我就好。”青昭終於平靜了下來,這才知道害羞,微微的別過臉去。

  ??“我希望,你能夠永遠屬於我,而我,也永遠隻屬於你。”劉駿愛憐的撫摸著她,這光滑豐盈的感覺,讓他第一次深刻明白吹彈可破一詞的含義。

  ??“隻屬於我?”青昭趴在他胸口淺笑道:“王妃,側妃,美人,侍妾,她們都同意嗎?”

  ??“壞丫頭,哪裏有這些亂七八糟的,都說了,我隻要你。”

  ??“我才不信呢。都說世間男兒皆薄幸,你怎麽就是例外了?難不成你不是男兒?”青昭笑著譏諷道。

  ??“是不是,你還不知道?要不,再讓你領教一番。”劉駿也不惱,抬手又蒙上了被子。屋中立刻又被淫糜的呻吟聲填滿了。

  ??清風拂柳,攪碎了一地的慘淡的月光,幽靜的東宮之中,劉劭緩步來到了素月居。沒有猶豫就推門而入,坐在了桌案前。

  ??“殿下,您不能再這樣飲酒了。”燕兒擔憂的跪在一側,小心的勸慰著:“您的身體還未痊愈,這樣對您的恢複不利。太醫叮囑過了,您還需好生調養。”

  ??“從前本宮身體不好,很少飲酒,卻不知這人間甘釀有時真的別有一番滋味。”劉劭舉起玉壺,借著幽暗的月色,看著內裏晃動的瓊漿,臉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苦笑。

  ??“殿下,這甘釀入您口中想來也沒有甘甜滋味了吧。”燕兒轉頭看了看這個昏暗空曠的房間。近日來劉劭倒是多有時間在這裏留宿了,隻是夜夜需得飲酒才能入睡。

  ??“嗬嗬,酒味在心不在口,心苦則酒澀,心甜則味甘,你是想說這個嗎?”劉劭笑著飲盡瓶中酒,仰頭說道:“忽不悟其所舍,悵神宵而蔽光。是不是就是現在這個樣子?”

  ??“殿下,我不明白,她到底哪裏好?”燕兒低聲呢喃,似是自言自語,又似在問他。

  ??劉劭淺笑並不做聲,因為連他也說服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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