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麽樣，家裏還是達成了共識，第二天早上讓白喬喬去一趟。

  哪怕那天晚上，家裏人大多數都沒合上眼。

  ……

  隔天一早，沈和丘和白喬喬已經在樓下整理那個行李箱了。

  白喜率先下了樓，見狀走過去，對白喬喬道：“莫慌，沒事的。”

  “嗯！”

  白喜摸了一下她的頭，道：“我妹妹真勇敢。”

  可能在他心裏，妹妹還是小孩吧，所以他才用這種方式激勵她。

  白喬喬道：“沒意外的話就是過去溜達一圈。”

  如果可以，她倒是想這一趟能和歹徒對接上呢。

  這會兒才淩晨三點，家裏包括肖阿姨甚至肉肉在內的所有人都下來了。

  臨出發前，白喬喬過去抱了抱自己的爸媽。

  林月芬還好些，雖然撓心撓肺眼圈發紅，但還是忍住了。

  白勝利就直接哭了，拉著她的手又不許她走了。

  沈建道：“要不……算了吧……”

  林月芬深吸了一口氣，幾乎是咆哮了：“別鬧了！喬喬就去一趟，不會有事的！你們兩個大老爺們兒，不要哭哭唧唧的，弄得太不吉利了！”

  她甚少這樣激動，白勝利隻好又把眼淚給憋了回去。

  ……

  沈和丘開車帶著白喬喬去約定的地點。

  出門的時候，天還是黑的。

  按照約定，他隻能停在很遠的一個巷子口。

  然後他給了白喬喬一個手電筒，對她道：“不用怕。”

  白喬喬有點無語。

  其實她不怎麽怕，但沈和丘的聲音好像在抖。

  昨天那會子他已經冷靜下來了，也已經捋清了思路。

  不過這會兒他看起來又挺漿糊的。

  白喬喬湊過去親了他一口：“我走啦。”

  ……

  在這樣還帶著春寒料峭的淩晨，白喬喬獨自打著個手電筒，還拉著個裝著一百萬現金的行李箱走在街頭……

  說實話真刺激啊！

  雖然才淩晨四點多，但勤勞的溫州人民已經有趕著早起去上工的了。

  白喬喬來到約定好的那個路燈下，開始耐心等候。

  然後不出所料，直等到天光大亮，周圍人來人往。

  甚至有個早點攤子就擺在了白喬喬身邊。

  白喬喬在寒風中站了三個小時，終於等到了電話。

  也沒什麽驚喜，是沈和丘的。

  “回來吧。”他道。

  果然，綁匪又故技重施，想看看他們老不老實。

  饒是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白喬喬心中還是有點窩火。

  她提著行李箱吭哧吭哧地又回去了。

  ……

  離白喬喬剛才站的不遠處的一個早餐攤子上。

  老板娘一臉無語地看著眼前的小姑娘。

  “你都喝了四碗豆漿了，到底想幹嘛？”

  丁思思擺擺手，捂著肚子道：“想上廁所。”

  這一波答非所問讓老板娘啼笑皆非。

  她道：“你往這邊走，拐過去第一個路口，有個公共廁所。”

  丁思思大喜，連忙道：“好好好，謝謝老板娘。等我先去上個廁所，就回來買你家的炸餅！”

  說完，她捂著肚子一溜煙地跑了。

  沒錯，她是特意來盯她老大的。

  雖然充當了一個聯絡員的工作，但她心裏著急，實在是不放心她老大。

  而且她是個純粹的高中生，衝動得很，根本不會像她老大那個偽蘿莉那樣麵麵俱到地去考慮事情。

  今天她溜出來，連父母都沒說。

  本來打算一大早就過來蹲著等，遠遠地保護老大的安全。

  也得虧她睡過頭了，六點多才起床趕過來，那時候街上人已經多了。

  不然她非露餡不可。

  本來她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這就可以回去了的。

  結果沒想到剛才為了取暖，狂喝熱豆漿，得趕緊去解決一下個人問題。

  她忍著快尿出來的衝動，直衝到那老板娘說的廁所。

  那是個很簡單的旱廁，原來這一代是個村子，改建開發了以後保留下來還沒來得及拆。

  早期的時候家家戶戶都沒有廁所，都是用馬桶方便，或者是固定點的這種老式旱廁。

  丁思思從福建來，從記事起就在城裏了，她爸媽在鞋廠打工，工資也高，家裏條件也還可以。

  第一次看到這種廁所，她人傻了。

  那甚至都不是蹲坑，而是坐便，在糞池上麵圍著一欄。

  丁思思研究了半天，覺得應該是坐在那個“欄”上麵往下拉吧……

  不管是不是她都不顧上了，趕緊衝過去解決了一下。

  就在她提上褲子拉拉鏈的時候，門口走過來兩個男的。

  這廁所的“門”就是個掛著的半塊簾子，既能遮擋，也方便外麵的人看到裏麵的人的腳，就不會闖進來。

  丁思思在裏麵瘋狂尖叫：“有人！有人！”

  門外那兩個人頓了一下，倒是停下來等了。

  丁思思趕緊係好褲扣，一陣旋風似的衝了出去。

  她內心流淚咆哮：老大，我為你付出了好多！

  可足跑出去半條街，她突然想了起來。

  嗯？

  剛才在廁所門口碰見的那個男的，好像，有點眼熟？

  她記得，那不是前段時間，在酒店的康樂部，把王旭打得往死裏打的那個流氓頭子嗎？

  好像叫什麽，叫什麽，張豐收？

  然後她瞬間就像開了外掛一樣，把所有的事情聯係了起來。

  ……

  張豐收以前收了人家的錢，到酒店來揍王旭，結果被派出所罰了好幾千。

  葛楠綁架過老秦，張豐收是老秦的老大。

  老大說今天她隻是來看看，對方根本不會現身，隻會躲在暗處觀察她。

  張豐收和老大家有仇，張豐收的手下葛楠疑似和那個殺人犯有關聯，張豐收突然出現這裏。

  ……

  丁思思立刻調頭往回跑，一邊罵自己豬腦子。

  竟然被一個旱廁嚇到了！

  放過了這麽好的機會！

  “完了完了，現在跑回去不知道找不找得到了！”

  ……

  白喬喬又提著一大包現金，跟著沈和丘回了家。

  她顯得很煩躁：“媽媽的，白吹了四個小時冷風，屁也沒有觀察到一個。”

  沈和丘安慰道：“也不是無用功，最起碼把時間拖下來了。而且，你沒觀察到，別人不一定。”

  除了警方悄悄放了暗哨，還有孟莎莎的那群朋友都在附近的居民樓裏蹲哨。

  總會有人發現點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