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我想知道的問題。

  萬攸攸絕美的眼睛看著別處，

  突然。

  她仿佛一下子反應過來。

  眼前這個女孩子，是想從她這裏得知萬尊的興趣所在。

  她在套她話！

  萬大小姐心中一下子更不爽了。即便當麵被自己數落過，卻仍然還是會用笑臉來麵對自己，這到底是太心大，還是太有城府？

  萬攸攸看著眼前的女孩，這個女孩，跟自己也差不多大。也許她現在覺得自己敢主動找她萬攸攸和蘇櫻落聊天是為愛勇敢，但是，萬攸攸心裏知道，想要追萬尊，勇敢是遠遠不夠的。

  她能有她萬攸攸勇敢嗎？

  她五歲摸軍火，十歲練射擊，十五歲第一次出任務，三歲就敢抱著蟒蛇一起睡覺。

  她甚至想過，為了萬尊，她可以去死。

  勇敢，她從來不缺啊。

  可是萬尊什麽時候又正眼看過她一眼呢？

  想到這裏，經過今天三言兩語的交談，萬攸攸愈發覺得眼前這個女孩無趣得厲害。小女生所有心緒都寫在臉上，簡單得不行。

  就這樣的女人，跟她哥哥說白了是一百個不搭。

  “他喜歡什麽你不知道嗎？”

  終於，她抿著笑涼涼地睨著對麵的女孩子。

  “你連這個都不知道，那怎麽做他女朋友？”

  萬攸攸沒有過分數落她的意思，那句話說出來的語調，反而還有點像“怎麽做他女朋友啊”的那種感覺。

  可是她卻眼睜睜看見祝玥有些尷尬地笑了一下，低下頭，然後眼底就噙滿了淚。

  甜品店透明的落地窗外剛好是奢侈的商場。

  萬尊今天本來是想來這裏給祝玥買節日禮物，因為再過不久就是七夕情人節。

  其實他也不知道怎麽談戀愛，隻是覺得這個應該是每個男人應做的，所以才按部就班這麽做。

  其實這不是他第一次給女人送禮物，每年，萬攸攸的生日都會收到很多很多的禮物，多到幾乎每次連庫房都放不下。

  萬尊每年也會像完成任務一樣送她禮物，都是些手鏈項鏈什麽的，手表。

  送給萬攸攸的禮物，當然不能寒酸，一定是奢侈中的奢侈。但不管多奢侈，她仿佛都是家常便飯，因為她本來就是那樣的女人。

  但是如果是祝玥，給她買同等價位的禮物，應該會把她給嚇到。

  正當萬尊皺眉心想是否來錯了商場，畢竟這個商場裏麵都是國際超一線的大牌，隻有萬攸攸還有蘇櫻落那樣的千金大小姐是這裏的常客，對於祝玥來說還是有點太超前了。

  但是，除了這裏，萬尊也不知道還有什麽可以買女孩子用品的地方。畢竟，之前陪萬攸攸來逛街，也都是來的這裏。

  正當他在想要不要打個電話問問助理港市是否還有更適合給高中生——祝玥那樣的高中生買禮物的地方的時候，他拿著手機，隔著一層玻璃，看到三張熟悉的人臉。

  萬攸攸，蘇櫻落，還有……

  祝玥。

  她在哭。

  萬尊皺眉，原本準備打出去的電話沒有打。

  隔著玻璃窗就看到祝玥一個人坐在萬攸攸和蘇櫻落的對麵。

  萬攸攸還沒有搞清楚這個女孩怎麽說哭就哭了，忽然，頭頂上一個冰冷的聲音，對麵的女孩子就已經被直接從座位上拉了起來。

  “蘇櫻落，你就是這麽知書達理的？幫著你閨蜜欺負別人？”

  莫名奇妙被cue的櫻落一連懵圈。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在欺負她了？“

  櫻落一句話落，萬尊沒有出聲。

  祝玥被他拉住擋在身後，萬攸攸從始至終沒有看他們的臉，而是低著頭，不斷攪拌手裏麵的咖啡。

  冷凝的氣氛持續在兩個人之間僵持。

  過了良久，男人才看著眼前的少女，冷冰冰吐出幾個字。

  ”萬攸攸，你跟我過來。“

  ……

  萬攸攸覺得自己免不了被萬尊大罵一頓。

  電視劇裏都是這樣的。

  男主角看到了哭泣的女主角，然後質問惡毒的女二號對她做了些什麽。然後警告惡毒女配，以後不許接近女主角，否則小心他不客氣。

  她連對策都已經想好了，如果萬尊教訓她，她就硬著頭皮跟他死磕到底。

  女孩最終被男人帶到商場沒有人的一個角落裏。

  萬攸攸穿著一身紅色的無袖連衣裙，露出白皙的肌膚，長發飄逸。

  不穿軍裝的時候，她的外表就像一個千金大小姐。明豔動人，尤其是在冷硬無情的男人麵前，更加是有鮮明得不能更鮮明的強烈對比。

  萬尊抿唇，然後把手落在兜裏。

  就當攸攸以為自己要被劈頭蓋臉一頓罵的時候，男人開口了。

  “你班主任今天打電話給我，說你期末考試名次後退了十幾名，怎麽回事。”

  竟然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她以為萬尊要質問她祝玥為什麽哭，但是，這句話幾乎能夠讓她感到詫異，不過她沒有表現出來。

  萬攸攸微微抬頭，但視線依然垂著。

  然後，她聽到男人口中不知道是有鄙夷還是沒有鄙夷的一句話——“有那個功夫為什麽不多花點心思在學習上。”

  她明白他的意思了。

  ——與其喜歡他，還不如去學習。

  少女舔唇沉吟片刻，下一秒，笑出來。

  “學習書本知識有什麽意思，比起那些，我更想學怎麽喜歡你。”

  “幼稚。”

  “哪裏幼稚？”

  “你知道我跟祝玥的關係，明知得不到回報還要下笨功夫，不幼稚？”

  “是嗎，”女孩挑眉，“你就那麽確定，你以後也不會喜歡我嗎。”

  “確定。”

  “那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愛上我了呢？”

  少女猛然抬頭朝她逼近。

  她本來就動作迅敏，忽然之間接近連萬尊都沒有意料到。

  也就是0.1秒的時間她忽然從距離他半米開外的地方忽然靠近定定地看著他的臉。

  他能看到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還有裏麵純粹不帶一絲羞赧的赤裸，就像一隻野性不失天真的小豹子，忽然撲到了他身上。

  萬尊麵無表情地把她從自己身上挪開。

  “不會有那一天。”

  “如果有呢？”

  “我死，夠了麽？”

  終於，他這才看到女孩直勾勾的眼神泛起了一層漩渦。

  她歪頭：“算了吧，我是真心喜歡你的。如果你非要死，不如我替你。”

  那時年少，萬攸攸無心之間的一句感歎，沒想到在不久後就被一語成讖。

  她更不知道，在她下落不明的那些歲月，萬尊每次無論是清醒時還是睡眠時隻要想起她當時歪著頭說這句話的那個神情，那種感覺，比淩遲還要讓他難受。

  算了吧，如果你非要死，不如我替你。

  ……

  就因為這件事，萬尊近期來唯一給予她的一點點感動終於也化作為烏有。

  那天，萬攸攸沒有直接回家。

  萬大小姐心情不佳，這是一方麵，另一方麵，剛剛考完一場考試，喜歡夜店聚會的萬攸攸當然不會放過這麽一次好機會。

  蘭坊，港市最著名的夜店。

  萬攸攸不知道喝了多少杯，已經有些不省人事。

  同座的幾個一起來玩的人看萬攸攸這麽個喝法，都有些擔心。

  “攸姐今天是有什麽煩心事麽？喝這麽猛？”

  “是啊，我看著好擔心。萬一出點……”

  那人說到一半，又搖搖頭。

  雖然，酒吧確實有很多喝多的人，是很容易出事的一個地方。

  但誰都有可能出事，隻有萬攸攸不可能。

  不僅僅是她身後的背景強大到隻要她的名號爆出來全國上下各路牛鬼蛇神都無人敢惹，更因為她那一身功夫，喝多了再每個輕重，把你頭扭下來都不是什麽難事。

  所以，這樣一朵國色天香的花，即便美豔不可方物，同樣也是沒有人敢碰。

  這一切還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傳聞中她背後那個一直保護著她，神出鬼沒的萬家養子——她的哥哥。

  “我當然不是擔心她出別的什麽事兒，萬一喝壞身子，酒精中毒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