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穀渾人的弓箭射得很準，長孫槐下令支起帷幔，那是用堅韌的布製作的玩意，有兩層，就算第一層被射穿，第二層也能把它給擋住，基本上能夠擋住全部的箭，當然，如果敵人拋射的話。帷幔支起之後，像一片大傘一樣，把城上的唐軍很好地保護起來。土穀渾人從城下射來的箭失去了效果。

  ??但是對於箭塔中的敵人卻沒多少辦法，因為他們是平射，或者俯射，而且能夠登上箭塔的人箭法都是非常不錯的。

  ??城上的唐軍將滾木擂石之類的東西往雲梯上的敵人招呼，土穀渾人一個個慘叫著滾下去，死傷慘重。

  ??箭塔上的箭多少是個威脅，盡管鎮國軍的盔甲精良，用的都是飛天集團生產的鋼材，普通的刀箭對它基本沒用，但也保不準有些倒黴蛋被射殺。

  ??長孫槐自有辦法。鎮國軍有不少秘密武器，火箭就是其中之一。將小型火藥包綁在箭頭上，雖然它爆炸的威力有限，但楊天在裏麵加了不少料，爆炸之後，能夠釋放一些刺激性的氣味，還有有毒的粉塵，死人不至於，但喪失戰鬥力是肯定的。

  ??點著引線，長孫槐將火箭用硬弓射出去，他的箭法向來很好，準確的釘在箭塔之上，接著便是一聲巨響，然後箭塔裏麵的士兵便一個個咳嗽不止，眼睛火辣辣的疼，根本睜不開。

  ??將士們如法炮製，就這樣一輪火箭之後，土穀渾人的箭塔便失去了戰鬥力。

  ??將士們又將火箭射向城下的土穀渾人，立即使他們組織混亂起來，根本無法繼續進攻下去，慕容伏允無奈，隻得下令退兵。

  ??土穀渾人的第一次攻城，付出了四千多人傷亡的慘重代價，得到的回報微乎其微，2師上下傷亡不足百人，且多為傷者。在沒有重武器攻擊的情況下，唐軍在槍林箭雨中遊刃有餘。

  ??土穀渾人攻城的時候，薛仁貴就在附近的一個山頭看著，1師的騎兵在他後麵，在他的腳下，劃著一副簡單的地圖，赫然便是烏海城及土穀渾大營的簡圖。

  ??“看來慕容伏允學乖了不少，這個營寨不好打啊！”薛仁貴自言自語道，“不過，就算打不破你的營壘，你們也別想好過！”

  ??黑夜是薛仁貴的天下，三更天，他領著一隊士兵，帶著三個炸藥包，還扛著一堆木料，悄悄地來到距離慕容伏允大營二百米左右的地方，然後借著微弱的月光，如同變魔術一般，把一堆爛木頭組裝成一架大型投石機。

  ??把炸藥包安放在投石機上，熟練地點烯引線，然後猛地擊發，那個炸藥包就飛了出去。不必管精準度，隻要大方向正確就行了，在這個距離，這個方向發射，它一定能落在土穀渾大營中。

  ??第一個炸藥包還在空中，第二個已經作好了發射準備，點火，發射，然後就是第三個。

  ??第一個炸藥包落在土穀渾大營的空地上，發出巨大的爆炸聲，還沒等土穀渾人作出反應，第二個炸藥包落下，正好砸在一座帳篷裏，把裏麵睡著的二十個土穀渾士兵送上西天。

  ??第三個炸藥包的落點更好一點，把一個軍官給炸成碎片。

  ??“漂亮！”薛仁貴笑道，“兄弟們，撤！”

  ??土穀渾人已經經曆過火藥的洗禮，是以並不像在鬆州那樣，造成炸營，但土穀渾大營還是混亂了很長一會。

  ??一隊土穀渾士兵衝出大營來察看情況，除了地上雜亂的足跡與投石機的印痕，什麽也沒發現。人家早就撤得遠遠的了。

  ??慕容伏允非常非常地惱火，薛仁貴的三個炸藥包殺傷倒不是很大，但影響非常不錯，至少一半以上的士兵沒能再睡覺，連他本人也是頂著兩隻熊貓眼上班的。

  ??可汗很生氣，後果很嚴重。暴怒的慕容伏允不顧將士們相當疲勞的事實，強令向烏海城再次發動進攻。這一次他集結了更多的人，幾乎是傾巢而出，從各個方向對烏海發起圍攻。

  ??沒有助攻，全是主攻，這是發泄型的攻擊，結果自然可想而知。

  ??麵對土穀渾人的圍攻，2師將士們沉著應戰，別看今天的聲勢浩大，但打退他們比昨天還要容易，因為土穀渾人不在狀態。

  ??慕容伏允眉頭緊鎖，仗打到這個份上，他自然明白討不得好，但是他下的是死命令，今天要拿人命堆給唐軍，死命不退，退就會被殺頭。

  ??但真的該撤退啊！

  ??命令下得太死，沒有回旋餘地，他需要有一個台階。但當他以目光掃過眾將之時，所有人都不敢與他產生視線的交匯，大汗的心思自們明白的真真的，但他們不會去做。上一次也是這樣，那是對陣吐番的時候，進攻吃力，一名善解人意的將領建議撤退，結果撤退是撤退了，但這員部將很快就被慕容伏允找了一個可笑的借口給殺掉了。

  ??前車之鑒尤在，傻子才踩這個雷呢，連慕容伏波也不例外。

  ??那就繼續進攻吧。

  ??現在，就得看大潮與臣子們誰更能沉得住氣了。

  ??最後還是薛仁貴幫他們打開了這個僵局。土穀渾人已經進攻了兩個時辰，傷亡過萬了，還沒有一個人爬上城牆，其士氣已經大減，兵無戰心，將無戰意，而2師的將士們壓力不減，也疲勞不堪。

  ??敵疲我打，是他出手的時機了。

  ??薛仁貴采取集中優勢兵力擊其一部的戰法，選擇的是戰力最弱地南城，那裏土穀渾人的兵力最弱，被長孫槐反擊的最狠。

  ??土穀渾大將摩可達早就想退兵了，但又畏懼慕容伏允的威嚴，是以在被2師強烈反擊之後，便開始出工不出力，派一點人攻城作樣子，主力根本就沒有上場的意思。

  ??事實上，他們都在等著撤退的命令。

  ??昨晚沒睡好，困得厲害。摩可達在臨時支起的帳篷裏打瞌睡，手下將領也沒精打彩。就在此時，後軍突然大亂起來。

  ??“敵襲，敵襲！”伴隨著士兵們驚恐的喊叫聲，是鐵蹄踏破營壘那令人凝血的氣勢。後軍立即大亂，薛仁貴以有心算無心，他的騎兵的速度已經起來，麵對那些心不在焉的敵人，那簡直就是在收割生命。

  ??數千人的騎兵如秋風掃落葉一般，在摩可達的軍陣中撕開一道大口子，一路佛擋殺佛，留下一地的屍體。

  ??衝透營壘之後，薛仁貴絲毫不戀戰，頭也不回地跑遠了。

  ??摩可達的軍隊崩潰，薛仁貴這一波衝鋒收割了數千土穀渾人的性命，進而引發了大潰敗。

  ??人馬上了萬，無邊又無沿，除了城牆了的鎮國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之外，慕容伏允連同大部分土穀渾人一樣，根本不知道細節，隻知道有唐軍在大殺四方。

  ??信息的不對稱極大發加重了土穀渾人的恐慌，這種情緒如同瘟疫一樣迅速在土穀渾人中漫延開來。

  ??潰敗從摩可達那邊開始，迅速漫延到其他幾個方麵，慕容伏允歎了口氣，下令撤軍。

  ??一定要消滅那一可惡的騎兵！

  ??回到軍營之後，慕容伏允一算賬，這一伏打得實在是窩囊啊，十萬大軍出征，去攻打僅有兩萬人的小部隊，不僅寸功未立，還搭進去好幾萬人。這還是鮮卑勇士麽？

  ??“可惡，可惡！”慕容伏允大發雷霆，可憐的摩可達被實實在在地打了五十軍棍，要不是弟弟伏波求情，摩可達這顆腦袋可就搬家了。

  ??“可汗，我覺得，烏海城應該放一放，首先得消滅那支騎兵！”慕容伏波建議道，“我們已經在他們手上吃了三次虧了！”

  ??“不錯，那支騎兵的確可恨！”慕容伏允想了想，讓慕容伏波領三萬精騎，專門對付薛仁貴的騎兵，此處畢竟是主場，薛仁貴那麽大的一個目標，他們自然有法子追蹤得到行蹤。

  ??“哈哈，敵人終於被調動了！”某山穀之中，薛仁貴一邊擦拭著方天畫戟，一邊聽著偵察兵的報告，“來敵多少人，現在在什麽位置？”

  ??“將軍，來敵大約三萬，現在在多隆溝附近！”

  ??薛仁貴在地圖上找著多隆溝的位置，再比量一下距離，心中便有了計較，“多隆溝，我們在野牛山，與我們尚有百裏左右，這地方地廣人稀，一不小心就會錯過，看來得給土穀渾人一個信號，告訴他們我的位置！”

  ??讓偵察兵過來，如此這般地吩咐一通，然後下令休息一個時辰再說，馬上就要比誰跑得快跑得遠了，不保存好體力可不行。

  ??薛仁貴說要休息一個時辰，還真就休息了一個時辰。直到偵察兵再度報告敵人已經在六十裏之外才又行動起來。

  ??慕容伏波果然“偵察”到了唐軍的具體位置，大喜之下，立即率隊直追，在他看來，唐軍這些外來戶，必定對大非川周邊的地理非常不熟。人不與自己多，地理又不熟，打起來自己的優勢很大。

  ??追擊，報仇！慕容伏波前進的速度很快，但薛仁貴手裏的作戰地圖比任何向導都要可靠，對大非川周邊的地理的了解絲毫不比人家差。

  ??在慕容伏波大隊人馬趕到野牛山的時候，薛仁貴已經走遠了，不過，人家又留下了一些蛛絲馬跡。

  ??“娘的，我就不信追不上你！”慕容伏波大怒，順著唐軍留下的足跡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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