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5章 陸晨:我說怎麽能選
作者:起飛的大象      更新:2022-02-27 12:17      字數:4179
  “守護傳承之地?”

  陸晨疑惑道。

  季無咎幫陸晨倒上新茶,“那是教會明麵上培養精英守夜人的種子基地,當然,我說的這個明麵,也隻有少數教廷的高層知曉,特級們也有很多不知道那幾處地點在哪。”

  陸晨沒有插話,既然說是明麵,那就還有暗麵。

  “而實際上,那不僅是培養精英守夜人的地方,更重要的是為了培養年輕的守護者,為其打下良好的基礎,直到他成年時,就會爆發出極強的潛力。”

  季無咎繼續解釋道。

  陸晨沉吟下,“教會很謹慎,這樣一來,即便有人暴露了那些據點,目標也不會那麽強,敵人會認為隻是培養守夜人的地方,未必會冒著極大風險去攻打。”

  季無咎點頭,“對,所以知道守護傳承之地真正含義的,更是少之又少,教會知道其真正內涵的不會超過十個人。”

  “那也夠多了。。”

  陸晨直白的道,三個人都未必能守得住秘密,更何況是十個人?

  “是的,夠多了, 盡管每年送往那裏的孩子的家族都隻是認為是守夜人培訓, 我們的保密工作做的也不錯,但人流上去後, 起碼在地點上就不那麽隱秘了,而如果有人將那些地方存在的真正意義傳出,就是全麵的暴露。”

  季無咎繼續道:“這就涉及到第二層掩護,我們有好幾處這樣的地方, 而守護者隻有一名, 除非永夜教會派人同時攻打,否則就像是在抽獎。”

  “這些事告訴我好嗎?用不用簽保密協議?”

  陸晨笑問道,你都說了不超十個人知道,還說這麽多。

  季無咎手指輕敲桌麵, “保密協議對我們這個層次來說就是廢紙, 這些消息不能外傳,你心裏明白就好,而要派你出任務,總要把事情講清楚, 你才知道要保護什麽目標。”

  “季先生就不怕我是永夜教會的人,過去後直接將守護者殺掉嗎?”

  陸晨淡淡道,這在他看來是高風險行為, 他才剛剛加入晨擁教會, 季無咎沒理由對自己委以重任,還是這種“關乎國本”的大事。

  “說實話,我考慮過這種風險, 但教宗冕下認為陸先生沒問題, 我就相信一下他的眼光……”

  季無咎頓了下, “……況且,我們即便沒有守護者,如今帝國照樣很安定, 永夜教會剛吃過大虧, 很多年都難以喘過氣。”

  “是迪菲亞市的事?”

  陸晨疑惑道, 他不就是擊殺了一位特級嗎, 永夜教會特級很少?

  季無咎搖了搖頭,淡淡道:“不,我是說永夜教會的異端審判局局長,幾個月前剛被我殺了。”

  陸晨險些把嘴裏的茶噴出去, 怪不得他能選那個身份,合著是你下的手啊!?

  “話說,這麽重要的事,都不值得季先生親自去嗎?”

  陸晨感覺眼前的男人也沒那麽忙,不然也不會閑著跟自己喝茶了。

  “我不行,之前殺他不是沒有付出代價,半年內都沒法再跟人動手了,否則會被怪異本源反噬,到時候教宗冕下出手也幫不了我。”

  季無咎麵無表情的道,也不知這話是真是假。

  因為對方的屬性和實力比自己高, 武道天眼隻能看到屬性詳情,看不到具體狀態和技能特性, 如果季無咎真的怪異本源不穩定,那和強者交手確實是件高風險的事。

  一位神使級強者暴走,那將成為西斯汀帝國百年來最大的災難。

  陸晨沒有再問為何教宗冕下不親自去, 這是廢話,因為沒有滅國級災難,教宗是不會離開王都的, 他坐鎮王都就是定海神針。

  “什麽時候動身?”

  陸晨開口道。

  “這件事沒有很急,而且或許會很長期,你才剛在王都安頓下來,處理完內務,三天後我會指派正式任務,你在前去。”

  季無咎說完,站起身,大手一揮,那些茶具又被他收入陰影中,“我還要去見教宗冕下,陸先生隨意,或許可以約那位美麗的小姐吃個午餐,我看你往那邊看了好幾眼了。”

  陸晨站起身,“那我等著消息。”

  對方所說的女孩兒,自然就是站在不遠處書架旁讀書的繪梨衣,原本兩人是約好在教會圖書館碰麵的,沒想到季無咎突然來訪,就被延後了。

  對話中,陸晨可能無意識的往那邊看了幾眼,沒想到季無咎還挺細心,好在繪梨衣的實力並不突出,不會引起懷疑。

  以守夜人的標準來判斷,繪梨衣也隻是精神屬性達到了高危級,而這個世界的守夜人吸收怪異本源,實力一般來說是較為均衡的。

  繪梨衣的強化路子特殊,沒有專業的探查類技能,頂多能看出她身體素質不錯,但不過是剛達到危險級,作為上杉公爵的女兒,一名天才修女,她的實力很正常。

  陸晨也是昨天和繪梨衣溫存後,才得知了上杉公爵在帝國內的勢力,本身就是守夜人家族出身,所以家內的護衛都是超凡者。

  繪梨衣的主線任務並不難,隻需要按部就班的來就可以了,實在不行陸晨還可以幫忙,但繪梨衣說想自己做。

  她平時閑著的時間是不少的,昨天碰麵後決定在王都利用身份,先幫陸晨查一下和他主線任務相關的事。

  陸晨在確認過繪梨衣的“召喚陸晨戒指”還能使用後,才點頭同意,因為他感覺這任務背後的水很深。

  但如果他跑兩趟沒結果,就準備直接殺到庫拉爾紅衣大主教家裏,掐著對方的脖子問了。

  他像是一個完全不認識繪梨衣的紳士,走到她身邊,彬彬有禮的道:“這位美麗的小姐,請問是否願意賞臉一起共進午餐?”

  繪梨衣合上書本,今天的她穿著一身修女服,手捧書本,看起來添了幾分知性的氣質。

  她嘴角帶著淺淺的笑,“你誰啊?”

  陸晨:……

  …………

  “起來,你這樣也想成為一名強大的守夜人嗎!”

  一燈大師嚴厲的嗬斥道。

  夜幕之下,少年正趴在地上,渾身酸痛,根本抬不起手腳了。

  今天他又被一燈大師製裁了,以在訓練中表現不佳為由,大家都在晚間休息的時候,一燈大師又給自己布置了任務,一千個俯臥撐。

  克雷芒心中有些壓抑的火氣,他感覺自己在被針對。

  因為今天自己和格鬥對戰的那名同學基本打平了,隻是小輸了半招而已,也沒有在聽講中走神兒,但還是受到了觸發。

  仔細想想,一燈大師對自己總是很嚴厲,動輒就是打罵,每天的體罰數不勝數,有很多時候他感覺是有失公允的。

  “我……真的沒力氣了。”

  克雷芒虛弱的道。

  “廢物,你為什麽不向你姐姐學一下呢,你們隻差一歲!”

  一燈大師手中的戒尺壓在克雷芒頭頂,“起來。”

  克雷芒心中窩火,我姐姐,我姐姐,他現在最不想聽到的就是“姐姐”兩個字!

  那個高傲的女人,隻和自己說了一句話,在這裏借閱了書籍後就直接離開了,看都沒看自己一眼。

  我就是在給這樣的人做擋箭牌?

  她在王都過著人上人的舒適日子,自己卻天天在這裏吃苦挨打受虐,現在還要被人拿著她說事!

  克雷芒憤怒的抬起頭,盯著戒尺的壓力,看向一燈大師。

  他想說,我又不是守護者,您應該也知道,每天這樣對我鞭笞是為了什麽?做給別人看嗎?

  好讓消息暴露時,讓永夜教會認為我真的是一名守護者?

  讓他們認為,您嚴厲培訓的,重視的,一定是真貨?

  就是為了讓擋箭牌,看起來更真實,所以才這樣嗎!?

  他想說,我不傻,所以我才不努力表現的優秀,因為優秀的結果就是終有一天,會被推出去,作為完美的擋刀人!

  他克雷芒,如今隻想過平靜的生活,不想每天過的水深火熱提心吊膽!

  但臨話要說出口時,又虛了下來,“……一燈大師,我想回家了,退出這裏的訓練。”

  他累了,去特麽的擋箭牌,去特麽的守護者。

  我就算不回王都,自己去小城市打拚,做個平民也比現在這日子強!

  一燈大師手頓了頓,戒尺抽在克雷芒臉上,“懦夫!”

  克雷芒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從地上爬起來,臉上帶著紅印,“我就是懦夫,我不想受罪,也不想受罪後去死,教會的情況我大概能猜到,有這樣的安排,就說明這地方並不是絕對安全,那我為什麽要過這樣的日子,而她在王都享受一切?”

  他瘋狂的咆哮,“榮耀是她的,人們的敬仰是她的,我就隻配活在陰溝裏度日嗎!?”

  他心中默默的補了一句,“家人們的愛,也是她的。”

  一燈大師沉默片刻,令克雷芒意外的是,對方居然沒有在繼續訓斥他。

  星月燦爛,夜裏靜的可怕。

  良久,一燈大師收起戒尺,轉身道:“你跟我來。”

  克雷芒愣了下,置氣中並不想動,但見一燈大師漸行漸遠,還是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進入中央的那座廟宇,一燈大師轉動牆邊的一張桌子,在克雷芒詫異的眼神中出現一條地道。

  不知走了有多遠,眼前豁然開朗,進入了一間百多平米的房間,在房間的中央有一座高台,上麵漂浮著一柄暗金色的匕首。

  那匕首不同於尋常的詭秘物品,沒有半分不詳詭異的氣息,反而帶著一種祥和的氣息,宛若神對你麵頰的撫摸。

  “這是守護者之匕,隻有守護者能使用。”

  一燈大師說著,抬手作勢觸摸,但被台子上的那股力量彈了回來。

  “給我看這個做什麽?”

  克雷芒嘴上雖然這麽說,但還是不禁好奇的觀摩著這件神物。

  “守護者套裝一共有五件,每處傳承地都有一件,而守護者之匕又是最重要的武器,傳說能傷到舊神們。”

  一燈大師緩緩道:“隻要守護者力量成熟,加上守護者套裝,那就是這片土地最光明的時代,億萬人民都會活在光輝下。”

  “說這些,是想讓我認識到姐姐的重要性嗎?”

  克雷芒撇嘴道。

  “是的,我希望你明白,守護者對眾生是怎樣的存在,為了守護者安全成長,我可以毫不猶豫的去死,因為守護者的生命遠比我更總要,或許有些事我沒有對你們說,我曾是一位特級守夜人。”

  一燈大師看著克雷芒的雙眼,緩緩道。

  克雷芒一時語塞,因為他感覺一燈大師不是在開玩笑,他是真的有獻出生命的覺悟。

  可自己呢,他並不想死,更不想作為影子而活。

  如今的他隻想要自由,想隨心所欲的活。

  “你姐姐今年已經成年了,大概在一年後,她就會成長起來,取走五件守護者套裝,到時一切都會安定,黑夜將被驅散,而你……也可以做出自由的抉擇。”

  一燈大師拍了拍克雷芒的肩膀,“一年而已,要相信晨擁教會的力量。”

  克雷芒沉默,一年?

  如果隻是一年的話?

  他依舊忍了十年,再忍一年,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姐姐雖然不近人情,但如果能給人民帶來幸福的話,我應該祝福她嗎?

  回想幼時的記憶,姐姐似乎還和自己一起在草坪上踢球,也許今天她並不是那麽無情,隻是太忙了呢?

  克雷芒搖了搖頭,想開口拒絕,但最終隻是歎了口氣,點了點頭。

  一燈大師沒有再讓他繼續加練,但回到宿舍時,已經是淩晨一點了。

  這一晚,克雷芒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在夢中,他夢到一個身穿黑色古典裙子的女人,美的夢幻,記不清容顏。

  對方溫柔的抱住自己,撫摸自己的腦袋,讓他回想起兒時在母親懷中撒嬌的時光。

  “克雷芒,要做自己啊,做自己想做的事。”

  那聲音是多麽的慈祥溫柔,對方身上的味道是那麽的芬芳,仿佛能撫平人心中的焦躁和不安。

  “他們都不愛你,你要……愛自己啊。”

  …………

  王都,陸晨並沒有等到三天。

  在第二天晚上他和繪梨衣在王都的晨輝大酒店共進晚餐時,就接到了教廷的緊急調令。

  目標,落霜城,守護傳承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