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三年
作者:柯咩咩      更新:2021-12-26 10:23      字數:2383
  三年後。

  沈家在外的生意擴展得越來越廣,包括三年前那一樁海上商事在其中,後期延展出更多的出路。

  而自從沈斯南那趟出海安然無恙而歸之後,沈宗璽算是正式的將這一筆生意交到二子手中,他與沈斯尉父子二人分別掌握沈家在陸地上的生意。

  沈家三房常年有足夠底蘊支撐著世家經久不衰,沈宗麟、沈宗清兩兄弟都心知肚明是三弟父子的功勞。

  雖說三房住在一個大宅院裏,走動時候很是方便。可是,自從出了二房那一些讓人難言的“笑話”以後,沈宗麟便計較好了分家事宜。

  所幸就在一月前,身為沈家家主,沈宗麟召集了家眷,當場把家中資產平等分成三份。沈宗清、沈宗清,分別分到了離沈府不遠的兩座宅院。不日便動身搬家。

  耗費了兩三日左右,二房三房雙雙從沈府正式分離建院。開始了各家的日子。

  崔氏對此不悲不喜,她與王氏交好,住在哪處都覺得自在,主要靠的是她這人不愛做假裝虛,活得隨性。

  入住新宅院之後,崔氏毫無疑問成了當家夫人,與大伯母王氏掌家不同,兩個兒媳婦都覺得婆母的規矩且寬鬆些,不似那麽嚴板。

  反倒讓入住新房的她們不覺得不自在、不舒服。

  崔氏一早讓下人去請兩位兒媳婦,眼下倆人都到了她的院裏,崔氏喚其都坐下,不忘再次交代道:“眼下隻我們婆媳幾人在這座大宅院裏,無外人在前,少講那些虛假的。”

  徐氏、孔秩幽自是笑著應下。

  崔氏道:“不日便要過八月十五了,娘想著往年過節都是一家人圍在一起吃合家飯,想來沒有新意。恰好出府建新,不如今年咱們家換點新穎的如何?”

  沈宗璽爺三都在外行走奔波生意,沈斯淳依舊風雨不到的隨著先生念課,府裏白日裏大多隻有三個女主子還有小輩們。

  徐氏一向沉悶,對這些事項都不大感興趣,事事依婆母的意思,沒意見地回道:“娘,都聽您的意思。”

  早便猜到大兒媳婦會是這等順從她意反應,崔氏立時把目光轉向了二兒媳婦,期待她能提出點好建議。

  婆母的目光太過灼熱,盯得孔秩幽都覺得婆母心中期待多重。

  但是一時半刻當真是摸不著頭腦,想要一個適宜的提議,費力。

  孔秩幽笑了笑,委婉地回道:“現下氣候還未那麽冷咧,不如便在院子裏擺上桌椅,欣賞八月十五的月圓之夜,一道品嚐佳肴。

  娘與五嫂意下如何?”

  徐氏第二胎誕下了一子,也將將三歲。而孔秩幽在十月前產下了第二子,名沈頌杞,乳名苕兒。

  如今三房後代已有四位子女。

  沈潼錦、沈頌榛、以及徐氏的次子沈頌文,都處於愛鬧愛玩的年紀。將人扣在堂中,時時刻刻盯著,還不如讓他們在院子裏玩鬧,興許能讓圓月安撫下來。

  徐氏對其自然沒什意見,她的兩個兒女也是管不住腳的,整日就愛往外頭跑。

  崔氏則是一合計,大約也是想到了孫子孫女,立刻就讚同了。

  ……..

  綠蕊扶著夫人往回路上走。

  這三年院中除了又多了一位小公子,她們夫人依舊華如桃李。似乎時光十分厚待夫人,並無在她麵上留下痕跡。

  綠蕊忽地想起一幕,樂出了聲,“難怪小公子總愛纏著夫人討要抱,一張小嘴甜得像喝了一碗蜜似的,說夫人是這世間最好看的娘親。”

  紅櫻、白荷相繼配給白麵、黑臉,雙雙都成親了,紫藤也與銀玄閣的趙諶喜事不遠了,現下知綠蕊還未定下。

  此時正好就她們主仆二人走在這一條道上,說起話來無需左顧右盼。

  孔秩幽睨了她一眼,佯裝諷刺道:“沒成想道咱們成日埋頭在廚房的綠蕊姑姑還有空記下這些事兒。”

  那一道投向綠蕊的視線,裏頭明晃晃在暗示她,若有時辰不如早些選個夫婿成家。

  綠蕊不在意道:“夫人還不明白奴婢麽?若當真有比吃食還讓奴婢上心的人,奴婢自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每回一遇催促她成家一事,綠蕊總能有各種說法打馬虎眼。

  孔秩幽懶懶地閉了唇,與綠蕊掰扯倒不如私下留心好人。

  剛想通一樁煩心事,踏入房裏,又見證到了另一樁頭疼的事。

  沈頌榛能蹦能跳,能說能笑以後,撿著機會便要與他爹爭強好勝一番,不管在何事上。

  先前離開前,孔秩幽囑咐沈斯南看好兩個孩子,也是想給父子三個一個單獨相處的機會。雖說沈頌杞當下還不懂什麽為父子感情,但不阻礙沈斯南在他麵前露麵留印象。

  所以,見到沈斯南懷裏揣著沈頌杞,與沈頌榛兩個人麵對麵爭執的時候,她先是頭大,後是把夾在中間顯得十分無辜的沈頌杞給抱走了。

  耳邊仍有父子二人爭相的聲音傳入…

  “有你這樣當爹的嗎?怎麽可以搶親生兒子的糕點吃?”

  “有你這樣當兒子的嗎?怎麽可以因為一口吃的與親爹計較…”

  罷了,罷了。

  已然明白這場麵所為何事,為了一口的,父子情都不算什麽。

  孔秩幽抱著沈頌杞走到窗邊,俯視他,發覺沈頌杞下身透著濕意,立刻明白小兒子這是尿了。且尿的時長不短,定是沈斯南這個當爹的沒及時發現。

  不自覺冒出愁苦的語氣,“可憐的苕兒,尿褲子了,爹爹與哥哥都未曾發現,苕兒後腿涼不涼啊?”

  柔柔的聲音霎時傳入那邊廂對峙的父子二人耳裏,登時同一時刻轉頭擔憂地看了過來。

  沈頌榛是個疼弟弟的,從前沒少被他爹坑過,自知弟弟現下所受苦難是什麽滋味,一臉悲傷的問道,“娘親,弟弟怎麽都不哭呢?”

  要說沈頌榛像極了沈斯南,那麽沈頌杞便是像了孔秩幽的性子,除非當真難受的時候,否則其他時候這孩子都是安安靜靜,一點兒都不讓操心。

  孔秩幽望著蹦到自己麵前的大兒子,沉思片刻,做出一副不太確定的樣子開口,“許是你們吵得太生動了?苕兒看入迷了?”

  對此,沈頌榛表現出懊惱來,看著沈頌杞,悶聲保證道:“杞弟,你放心日後哥哥再不忽略你了,也不再你麵前與爹爹爭執了。”

  聽得沈頌榛正經的模樣,孔秩幽在心中暗暗發笑,隨後目色飄向沈斯南,瞪他幾眼,便抱著小兒子換衣衫去了。

  沈斯南接收到警告,心口緊繃,連忙跟上前,解釋道:“夫人,你聽為夫解釋,我就是餓了,誰知道圓兒那小子這麽小器。”

  他麵上的委屈不似做假,誰讓這個兒子丁點兒事都要摳出來與他爭執,沈斯南暗自懷疑過,這孩子怕不是來尋他討債的吧…

  孔秩幽頭也沒抬,“是我沒想全,不該把孩子們都留給你。”

  在她眼裏,他就如同最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