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拜祭
作者:
柯咩咩 更新:2021-10-15 15:51 字數:2135
家宴後,沈斯南夫婦與幾位長輩道別,隨著散離的堂兄弟幾人陸續出了正堂。因著各自住的院子在各個方向,出了門立在前院裏又是一陣道別。
所幸身旁還有肩並肩依偎在一起同行的夫人,這才沒讓回去的路變得孤零零的。
宴上因姑母歸家高興,男子幾乎人人都淺嚐了幾小杯成釀酒。
當時沒有把人醉倒,反倒是走著走著,醉意慢慢地湧上頭,沈斯南現下正是一張紅透的臉,醉意盡顯。
原本是他在支撐著前行,這下酒醉誤事,反過來換成了孔秩幽在拖住他。
那樣大個一個人,黑燈瞎火的,若是摔在半道上,得摔狠了回去。
細長的手臂穿過他的臂下,繞過後背,抵在另一邊的腰間上。好在她先前習武,不似較弱無力的小娘子,咬著牙堅持能把人給撐住。
醉後腦袋眩暈,眼前都是重重疊疊的影子在晃動,明明平時不嫌費勁的腦袋,眼下是逐步在沉下去。
沈斯南含糊不清地啟聲道:“別扶我,我還能喝!”
一吼聲又響又驚人,吵得近邊的孔秩幽耳裏回音徘徊,正準備伸手去捂住那張不老實的嘴。
那人伸過頭來,貼上她的側臉,輕一下重一下地反複磨蹭。
深紅的唇角倏然張啟,她的耳邊霎時傳入他低沉的聲音。
“喝醉了,好回房與夫人好好滾滾床…嗬嗬嗬…”
此刻周邊隻有個別角落有昏暗的燭光,身後隻綠蕊一人在跟著。別看綠蕊平常總是少一根筋似的,姑爺的話她可是懂得…
令她都為此紅了臉低頭不敢往前多看,更別提靠近在姑爺身邊的夫人了。是真的沒想到,姑爺醉酒後是這副模樣。
熱氣噴向她臉頰的時候,已然羞紅了臉,這個登徒子,在外也不知收斂。
孔秩幽羞得想要一口咬在他胳膊上,最好能把他疼清醒了,看他是什麽樣子。
她咬著牙道:“閉嘴!再胡說我便忘你身上掄巴掌了!”
奈何,那人如今不像平日裏那般聽順,聽完她的威脅後,癡癡地傻樂起來。
張開雙臂,瞬間將她緊緊地摟緊懷裏,熱乎乎的臉還放在她柔軟的發頂上蹭著,隨即唇落在她的額頭上,重重地吻落。
太過突然,讓孔秩幽避之不及,心裏感歎道:幸好身後隻有綠蕊在,否則得出洋相了。
沈斯南笑道:“沈夫人最喜歡我了,怎會舍得掄我呢……”
別問後麵的事,隻要問便是什麽都沒有發生,當事人次日蘇醒後,要不是綠蕊那個傻丫鬟送飯時沒忍住噗呲笑出聲,引來沈斯南的好奇心,孔秩幽打算忘了昨夜。
無論沈斯南如何糾纏,孔秩幽執著地緊閉著嘴不與他透露一點。
沈斯南惋惜道:“哎,既然夫人不願告訴為夫,那為夫還是明日再來問吧。”
……
見過沈家的後輩之後,還有一事始終掛在沈景玟的心頭。當年沒有送父母入葬,一直是她耿耿於懷的事。此次回來,首要的原因就是這件事。
昨夜家宴與兄長分開走時,沈景玟把自己的心事告知給了兩位兄長。
沈宗麟、沈宗清知曉後,當然明白妹妹心裏的落寞,祭拜父母肯定是要去的。
兩位都是年長在上,自是不會讓妹妹一人獨去,說好了次日兩人都陪著她一道去,他們順便也看看父母親。
沈景玟高興得差點喜極而泣,一件心事落下。
……
次日,不知是不是上天聽到他們的打算,天色格外的和煦。適合出門,方便行事。
沈老太爺與沈老夫人藏在東麵城郊,墓地選在一座風景秀麗的山上,位置在半山腰處。隻有沈家人能找到準確的位置。
沈宗麟也是借著此次出門的機會,帶妹妹認認路,至少也該讓她記下這裏,日後要是他們兄弟不在了,沈景玟來時也能認得路。
沈宗麟解釋道:“這處位置是父親在世時選下的,他老人家不願讓我們操心,同母親的棺木都事先買好了。”
一番話聽得沈景玟眼眶濕潤,他們的父母親一直都這般關懷下一代,能辦到的事,絕對不會勞累他們。
不自覺地憶起十歲那年,沈景玟想吃城外普福寺的素菜,那時候身體康健的父親趁夜架馬去了一趟普福寺,回來時,她心心念念的素包子,豆腐卷,統統都出現在她麵前…
沈宗清道:“這裏四麵朝陽,是個好地方,相必父母親他們在此地長眠,是舒心的。”
沈景玟慌亂地點點頭,帕子擦拭去眼眶裏快要流下來的淚水。
哽咽道:“父親最喜歡清淨的地方了…母親喜歡的白蘭我見到好幾棵…”
換了是他們來找墓地,可能找不到比這處更貼心的地方。
說著說著,便到了一處平地,走過山岩,不必兄長介紹,沈景玟已經看到了兩座相並立在那裏的墓碑。
王氏時常派人來收拾雜草,墓碑四周倒是沒有太多雜亂的痕跡。沈宗麟兄弟兩人上前揮掉成積的土灰,沈景玟連忙過去,從袖中取出幹淨的手帕,細致地擦拭著。
口裏低聲喃道:“父親、母親,女兒回來看你們了。是女兒不孝,當年並沒能趕回來送你們入土,你們是不是因為怪我,才一直都沒進女兒夢裏,讓我再看看你們?
……”
沈宗麟兄弟兩人看得不忍,相繼也眼眶濕潤了起來。
顧及著沈景玟可能想與父母親說些話,沈宗麟給了沈宗清一個眼神,示意他跟上來。
普福寺就在山腳下,他們正好去寺裏借把掃帚、打濕的抹布,再回來收拾一下墓地。
沈景玟忘情投入在敘述自己的思想之情,沒能聽到二人離去的腳步聲。還是吳娘子得了舅老爺的交代,聽著夫人的哭訴,感概萬千。
見到沈景玟哭得聲音穩弱,吳娘子這才上前去扶起夫人,勸道:“夫人,老太爺老夫人定是能理解你的難處,他們可不會願意夫人你哭壞了身子。”
那時候沒能趕回淮南來,吳娘子作為身邊人,自是知曉夫人背地裏為這事偷偷哭過多少次…
吧嗒…
遍地的雜草樹枝,忽然傳來樹枝條折斷的清脆聲。
吳娘子回身望去,“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