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黃炳發就沉吟了一下才道：“不瞞劉老弟，其實之前錢德祿在黑河也是有所部署的。隻不過，此時這些人依然是掌握在胡靈的手裏。而在劉老弟從臨陽動身之前，胡靈還暗中發報，從我這裏調走了一批裝備。”

  壞水兒聽到這兒就愣了一下，心道：“我去，此時黑河已然是夠亂的了。而這胡靈，竟然也在暗中謀劃著什麽事情。”

  想著，壞水兒就看著黃炳發低聲問道：“黃兄覺得，胡靈那邊兒，到底是要幹什麽呀？”

  黃炳發聽完就搖了搖頭低聲道：“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不過那批裝備，也是足夠武裝一個百十來人的隊伍了。”

  壞水兒聽到這兒就低聲道：“百十來人的隊伍？這點兒人，夠幹什麽的呀？黃兄給胡靈的裝備，是長槍還是短槍呀？”

  黃炳發聽完就忙低聲回道：“大部分都是長槍，短槍也就二十來把。”

  壞水兒聽了後就又皺了皺眉，心道：“百十來人的隊伍，而且用的還是長槍。黑河城中若突然出現這麽一夥人，難道就不會顯得紮眼嗎？若不然，就是胡靈會在黑河城外有所動作。可是若是在城外，那這夥人到底能幹什麽呀？用這百十來人打伏擊嗎？”

  想到這兒，壞水兒就默默地搖了搖頭，然後才低聲對黃炳發道：“算了。雖然不知道胡靈到底在安排什麽，但是這百十來人的隊伍，在這黑河城裏，估計也是起不了什麽作用的。不過，等會兒黃兄還是要提醒胡靈防著點兒何新來。因為他若知道有這麽一夥人的存在，肯定是會加以利用的。”

  黃炳發聽完，忙著就點了點頭。

  等黃炳發走後，壞水兒就把所有的事情暗自分析了一遍。

  首先，是李家莊一事。而就已知的情況看，曾墨安放手，自己的人被牽扯進來，而後又被保定方麵的人接管了過去。如此顛來倒去，似乎已然不是衝著組織上去的了。而這裏邊兒，究竟有沒有張懷保老婆的算計，此時也是不得而知的。

  其次，那天在迎接白原回臨陽的酒會上。張懷保的老婆和南田信雄，不但姍姍來遲。而且，還特意把白原和櫻井請到了後邊密談。說白了，臨陽的這個日本商會，也是隸屬於小鬼子的情報機關。而張懷保夫婦，經營臨陽多年。因此，此時張懷保老婆手裏的眼線，說不定也是遍布整個兒臨陽的。所以南田信雄跟張懷保老婆的合作，絕對也會給組織上帶來不小的麻煩。

  再有就是，櫻井故意把臨陽弄成空虛的樣子，引誘八路軍的主力進攻臨陽以解西山之困。可是，這個套碼的也是太生了。說白了，就算組織上急於解西山之困。可是也不會不對於臨陽城防的鬆懈，加以提防。再說了，以小鬼子運送兵員的能力。隻需堅守半天，四麵八方的援軍，就會陸續趕到臨陽。如此，櫻井又有何把握讓八路主力，主動往套兒裏鑽呢？而且，八路的主力若不直接進攻臨陽的城池。而是趁白原大軍壓境，選擇臨陽境內的炮樓和據點兒。那西山之困，隻怕也是圍不了多長時間的。

  想到這兒，壞水兒就又突然轉念一想，心道：“臨陽城防空虛是個圈套。那臨陽境內的兵力空虛，難道就不會是個圈套嗎？此時想來，若想解西山之困，似乎也隻有避實擊虛這一條路可走。如此，若是小鬼子在臨陽境內碼好口袋，那等八路軍的主力長驅直入，隻需一封電報，西山的人馬就會翻回臨陽把口袋紮緊。不過，這話又說回來，整個兒臨陽地區，以及周邊的人馬調動，肯定是躲不過組織上的偵察。如此，這麽大的局，櫻井又從哪兒調來這麽多的部隊，來完成這一部署呢？”

  想著，壞水兒就又把這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又仔細地琢磨了一遍。而當他想到張懷保的老婆那天，穿的是日本女人的衣服後，就隱隱地感到問題可能是出在哪裏了。說白了，張懷保的老婆能穿日本人的衣服，那別人為什麽就不能穿小鬼子的衣服呢？而據宋九說，此時的臨陽，在各處都有一些地方上的武裝。

  小鬼子若以協防的名義，把這些地方上的人調到各個據點，然後讓這些人，換上小鬼子的衣服或者治安軍的衣服，再用卡車直接運到西山。那小鬼子和曾墨安的主力，可以說就都留在臨陽了。如此，那八路軍的主力一去，可能麵對的就是小鬼子和曾墨安的主力了。

  虛者實之，實著虛之。八路軍的遊擊戰善於避實擊虛，而小鬼子就故意製造空虛的假象，引八路軍的主力上鉤兒。這些，才是小鬼子真正的打算。

  就這樣，壞水兒想通了之後，就在中午回去吃飯的時候，叫上了方孝貢。

  等回到了六福客棧，壞水兒才把方孝貢叫到了自己的房間，低聲道：“這次，八路可能是要吃大虧了。因為不光臨陽城是個圈套兒，整個兒臨陽境內，都有可能是櫻井給八路碼的局。說白了就是，進攻西山的有可能就是一些，換上皇軍衣服的地方武裝。而皇軍和曾墨安的主力，有很大的可能就留在臨陽境內，等著八路長驅而入呢！所以，這次進攻西山，有可能咱們才是主力。”

  說著，壞水兒就頓了一下才低聲道：“當然，我所關心的並不是這些。因為李家莊那邊兒，才是有些人給我碼的套兒。而是今天，黃炳發跟我說，胡靈悄悄弄走了一百多人的裝備。所以，你回去之後，除了要想辦法搞清李家莊的事情外。還要想辦法弄清楚，胡靈弄這一百多人的裝備，究竟是想幹什麽？”

  方孝貢聽了後就忙著點了點頭。

  壞水兒見了，就讓他趕緊下去辦了。而這時，壞水兒也算是鬆了半口氣。因為他心裏清楚，組織上聽了方孝貢的匯報之後，肯定會馬上展開調查的。而若真是像自己猜測的那樣兒，那小鬼子攻打西山的計劃，估計也就算是徹底破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