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水兒這兒正說著。這時，手下的人就匆忙進來稟報道：“回劉爺，佟爺過來了。”

  壞水兒聽完就點了點頭，然後就對方孝貢道：“我跟你師伯說點兒，晚些時候你再過來，我有事還要問你。”

  說完，壞水兒就忙迎了出去。

  一時間，等把佟國章迎了進來後，還沒等壞水兒說話，佟國章就直接問道：“季師伯的死，到底是怎麽回事？”

  壞水兒聽了後就默默地搖了搖頭道：“當時我在繼陽處理金福生遇刺一事。所以，究竟是哪一夥人襲擊了季師伯，我此時也在查。而就眼下的局勢上看，張懷保的老婆可能嫌疑最大。”

  說到這兒，壞水兒就又低聲道：“不過，也不排除，是日本人對臨陽青幫失去了耐心。當然，日本人此時所利用的，自然也是張懷保老婆的那一係。”

  這時，佟國章聽完就皺了皺眉。

  壞水兒見了，就又問佟國章道：“季師伯遇刺一事，曾墨安是怎麽跟佟師兄說的？”

  佟國章聽了後就看了壞水兒一眼，然後才道：“曾墨安說，是日本人指使師弟的手下做的。”

  壞水兒聽完就冷笑了一下才道：“我的人？佟師兄說的不會是彪子吧？當時，金福生已死，朱大治在繼陽。偵緝隊四個小隊，就都去了臨陽城外。如此，那剩下的人中，能直接接受櫻井命令的，似乎也隻有他了。”

  佟國章聽了後就點了點頭道：“曾墨安過來報信兒的人雖然沒有明說，但話語中，也確實是暗指偵緝隊。”

  壞水兒聽了後，就直接讓人把彪子叫了進來問道：“曾墨安的人說，是櫻井叫你刺殺了季春容一家。對此，你是怎麽看的？”

  這時，彪子聽完就忙對壞水兒道：“若真是我殺的，事後我就直接跟劉爺認了。到時候無論劉爺是殺是刮，我也絕對不會瞞著劉爺辦什麽事兒。”

  壞水兒聽完就點了點頭，然後才對佟國章道：“彪子辦事兒從來不拖泥帶水。之前，他跟佟師兄還一起去過天津。所以他是什麽人，想必佟師兄也是心裏有數的。再有就是，偵緝隊也不是鐵板一塊，裏邊兒被安插了多少耳目，隻怕連彪子都不清楚。所以，若是彪子殺了季師伯，那臨陽城裏隻怕早已傳得風言風語了。如此，那佟師兄認為，憑青幫的調查能力，還有霍師伯的為人，能容彪子活到現在嗎？”

  佟國章聽了之後，就默默地點了點頭。

  壞水兒見了，就讓彪子先下去。然後才低聲對佟國章道：“在我回臨陽之前，日本人應該就已經針對臨陽青幫做出了部署。而說不定，整件事情，從佟師兄遇刺之前就已經開始了。那個廣袤商行的陳經理，應該早已經是歸順了日本商會。據彪子說，陳經理一早就想讓他出麵，對付臨陽青幫。不過彪子當時，並沒有答應。而且，他那時也一直在遵從我的囑咐。跟佟師兄，保持一致。”

  說著，壞水兒就頓了一下才又接著低聲道：“後來佟師兄遇刺，霍定州失勢。警察局換了於三良。那陳經理就又跟金福生和郭盛才搞到了一起。同時，於三良也開始針對臨陽青幫的黑市交易，抓了不少人。而據季師伯說，那時咱們的同門胡秉寬，也跟於三良走得最近。不過，我讓彪子把胡秉寬抓起來一審，他卻說他是金福生的人。同時，也在替日本商會做事。另外，他讓我去找田喜光，撈那些被於三良抓起來的青幫兄弟一事，也是南田信雄的意思。隻是到現在我還不知，這南田信雄讓我去找田喜光，到底是什麽花樣兒，因此我也就沒接這個茬兒。當然，於三良、陳經理、胡秉寬、金福生、還有郭盛才，在季師伯遇刺之前，就都已經死了。不過，那時張懷保的老婆已經掌控了廣袤商行。而且，她還是在日本商會的保護之下。因此，我才懷疑季師伯的事兒，是張懷保的老婆，還有南田信雄下的手。而現在，曾墨安跟張懷保老婆的關係，也是說不清道不明的。”

  這時，佟國章聽完就皺了皺眉頭，然後才道：“想不到這裏邊兒的關係竟然這麽亂。而且還把師弟手下、張懷保的老婆、以及曾墨安都牽扯到了其中。”

  壞水兒聽到這兒，就又低聲道：“亂的隻是手法，中間，也不過是摻雜了幾派勢力的私心。而日本人的目標，其實一直都是明確的。季師伯死後，我讓霍師伯明著派人加入情報科。如此，就可以讓青幫的兄弟，借助情報科的名義，來對抗張懷保老婆。而且，也可以製造一種歸順的假象，來迷惑日本人。不過，這些應該也隻能是管其一時。因為櫻井對臨陽青幫的耐心，似乎已經不滿足這種表象了。當然，此時櫻井借我的手，也是想表現出一種順之者昌的意思。可是，若霍師伯那邊兒有什麽動作，或者過後，沒有達到櫻井所期望的樣子。那所招來的，就必定是滅頂之災了。”

  說著，壞水兒就頓了一下才低聲道：“其實，若要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隻需幾位師伯離開臨陽即可。如此，小鬼子失去了目標，那他們也就有勁兒使不出來了。”

  佟國章聽到這兒就看了壞水兒一眼，然後才點了點頭道：“我明白師弟的意思。不過有些事兒，咱們兄弟是勸不動的。”

  說完，佟國章就歎了口氣，道：“此時，師弟手下人強馬壯。過後進攻西山必是白原的主力。如此，對於將要發生的事情，想必也是清楚吧？”

  壞水兒自然是明白佟國章話中的意思，不過這個茬兒，他現在是沒法接的。

  所以，壞水兒聽了後，就搖了搖頭道：“不瞞佟師兄，這次，我依然隻是個陪襯。過後，我所帶來的所有情報人員，都會去李家莊聽候他人的調遣。至於這裏邊兒是曾墨安的有意部署，還是張懷保的老婆暗中碼了什麽？我此時也是不清楚的。”

  佟國章聽到這兒就默默地點了點頭，然後說了一句“師弟好自為之”後，就告辭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