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安若雲就頓了一下才又低聲道：“其次就是，你若把所有的人員都掌握在自己手裏，那將來若是出了什麽事情，所有的責任就都必須由你來扛。這樣，肯定是更有利於別人針對你。而到時候，你連個甩鍋的地方都沒有，那就會把所有的攻擊都照單全收。而你的人若都分散下去呢？那照胡三枝的話說，自然就是有了功勞是你的，出了事情就是下邊兒的了。至於張懷保的老婆讓你逐步放權，那其實也大可不必。因為這些事情，日本人是會替你想的。而日本人若是不主動去拿，那咱們捂在手裏，正好可以借此發展。到時候，就算出了什麽差錯必須交出去，那責任也是下邊兒的。而接手的人，也是要看你的臉色。否則，他一樣接不住。至於白原回來之後，他首要的目的，肯定是咱們的西山根據地。而你在黑河呆了近兩年的時間，他不會不注重你的看法。因此，你也沒必要針對他身邊的人，動什麽手腳。”

  壞水兒聽了之後，就忙著點了點頭，低聲道：“幸虧有你在。若不然聽了張懷保老婆的話，那以後麻煩肯定就大了。”

  安若雲聽完就低聲道：“張懷保老婆的那些話，看似是不無道理，但肯定也是站在她的立場之上。而你與張懷保有本質上的區別，咱們的任務也隻是紮根在臨陽。所以，根本沒必要過於壯大，或者跟其他勢力爭搶什麽。”

  壞水兒聽了之後就尋思了一下才低聲道：“原來張懷保的老婆是這個意思。我若壯大之後，那肯定是會越來越倚重她的。如此，她的地位也就會跟張懷保在時一樣了。”

  安若雲聽完就搖了搖頭低聲道：“你跟曾墨安比起來，確實更有利於她的掌控。不過，這很可能也是一種表麵上的假象。因為對她來說，你也並不是最可靠的人。而她對你說的這些肺腑之言，肯定在曾墨安那裏也會有一套。說白了，她真正的目的，肯定是要培植一個她自己信得過的人。而這個人，或者說這一些人，說不定就在你和曾墨安的手下當中。所以，千萬不要小看張懷保老婆的這種示弱。以這個女人的精明，若沒有萬全的把握，她肯定是不會回臨陽的。”

  壞水兒聽完就忙著又點了點頭，跟著才又低聲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此時臨陽的局麵，也算是亂成一鍋粥了。保定係想架著我對付曾墨安，曾墨安想通過宋九搶新民會，用以達成他掌控臨陽軍政大權的目的。張懷保的老婆利用暗中勢力，肯定也在提線操控著什麽。而此時南田信雄的目的，應該是針對青幫。櫻井那邊兒除了掌控全局外，也沒有放鬆對軍統的調查。而軍統急於跟二丫頭聯絡，也不知道在碼著什麽事情。接下來，金福生大婚，也可以說已然把臨陽的各種勢力都調動了起來。而保定的刑天闊參與進來後，也不知道會形成什麽局麵。另外，電報的事情一出，估計也會牽一發而動全身。這各人都有各人的打算，要想抽絲剝繭，一時間還真是找不到什麽頭緒。”

  這時，安若雲聽完就看著壞水兒道：“咱們做的，就是串門子的生意。而在如此混亂的局麵當中，也正是咱們見縫插針的時候。”

  壞水兒聽了之後，就也看著安若雲堅定地點了點頭。

  第二天一早，就有下邊各處把新招募的人給送到了警備稽查處。

  壞水兒見了，隻是讓小坡子帶下去訓練。明麵上，也並沒有表現出十分高興的樣子。

  而等到快中午時，壞水兒就把那管電報的人給叫了過來問道：“黑河方麵，一直沒有什麽消息嗎？”

  那管電報的人聽完就忙著搖了搖頭道：“昨天中午以後，就並沒有接到黑河方麵的電報了。”

  壞水兒聽完就裝著樣子皺著眉頭道：“再給馬煥春發一封電報，讓他親自去六福客棧，問一問裏邊兒的夥計，到底看沒看到我的那些東西。”

  那管電報的人聽完就忙著點了點頭，然後擬了一封電報，等壞水兒簽完字之後，就下去趕緊發了出去。

  而壞水兒這兒，中午就並沒有回家。隻是一邊等著回電，一邊默默地盤算著，怎樣不動聲色地把胡靈和曾墨安給引入局。

  以此時的情況看，最好的結果就是胡靈咬著曾墨安不放，而曾墨安被動應戰，自己則退步抽身。可是以胡靈的精明，會不會讓她的人主動衝到前頭，現在也是不好說。而胡靈若不動，那就必須讓曾墨安明白，這件事雖然是因自己而起，但是使壞的主謀，卻是保定的那些人。另外，在保定的那些人麵前，還不能表現出偏向曾墨安的意思。否則，這個挑撥離間可能就使不下去了。

  再有就是，這件事情要怎麽匯報給櫻井。是捂著讓櫻井明挑出來？還是，直接過去擺曾墨安一道？

  壞水兒這兒正想著。這時，就見胡靈胡靈敲門走了進來。

  見此，壞水兒就在心中暗道：“追得還挺緊。這剛一往黑河去電報，你就上趕著跑過來了。”

  這時，就見胡靈走到了近前，把一封電報遞給了壞水兒道：“這是薛翻譯那邊兒的回電。大致上的意思是說，新民會的事兒他也插不上手。”

  壞水兒接過電報之後就掃了一眼，然後才道：“竟然直接就給回了。胡大小姐這是派誰去聯係的薛翻譯呀？”

  胡靈聽完就直接道：“劉副處長的人不讓用，我的人在黑河根本就不流。這能見著薛翻譯，就已然算是燒香拜佛了。難道劉副處長還想讓他們這些人，空口白牙地去勸那薛翻譯改變心意？”

  壞水兒聽了之後就笑了一下才道：“這電報說方便是真方便，但是說麻煩也是真麻煩。而這見不到麵兒，有些意思是真說不清楚。其實，這薛翻譯應該也是挺好說話的。不過這中間隔著新野一男，想必他那邊兒也是不好表態。而既然胡大小姐的人已然出麵。那過後，我再想辦法用別的事兒點一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