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佟國章就看著壞水兒道：“老於很可能並沒有下錢德祿的船。而錢德祿很可能在利用著師弟的同時，也在利用著他。或者也可以說，錢德祿明著在支持師弟，但是背後卻在暗中支持著老於。而從霍定州倒台以後，一些人四處鼓動的事情上看。這擺明了就是一種明捧暗害的手段。因為以師弟的資曆來講，還遠遠達不到可以掌控臨陽的地步。而日本人也絕對不會利用一個半吊子，來主持臨陽的局麵。而當時，師弟的表現若也是過於激進的話，那就會跟日本人的意願相違背了。到時候，在某些人的操縱之下，師弟肯定是會摔跟頭的。”

  壞水兒聽了之後，就也點了點頭道：“當時我也覺得一些人這麽捧我，肯定沒安什麽好心。而黑河的那個薛翻譯，還替櫻井試探過我的想法。不過，我那時根本沒有回臨陽的打算。所以，那些人的想法，應該也就算是落空了。”

  這時，佟國章聽完就又搖了搖頭道：“暗害師弟雖然是落空了，但是影響也不是沒有起到效果。而此時，臨陽的一些傳言，已然是圍繞在師弟與日本人的關係上了。所以，現在師弟也算是被人扣上了一頂，已到極限的帽子。而這樣一來，一是可以借此動搖師弟手下的人心。二是，可以說已然是斷了今後師弟掌控臨陽機會了。”

  壞水兒聽到這兒，就笑了一下才道：“我是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掌控什麽臨陽，更沒想過要當第二個張懷保。而一些人雖然斷了我畫餅的機會，但是此時，也還算是沒有影響到我跟日本人的關係。”

  佟國章聽了之後，就又看了壞水兒一眼，跟著才道：“師弟若選擇一條道走到黑，將來肯定不是什麽好事呀！”

  壞水兒自然明白佟國章話中的意思，不過有些話，壞水兒此時是無法對他說出口的。所以，壞水兒聽完，隻能是點了點頭。

  跟著，壞水兒就又想了一下才道：“這次櫻井把我調回來，其實是想借著金福生大婚，粉飾一下日中親善。所以，他想讓我在結婚當日，把季師伯他們一塊兒請過去。而這件事，到時候我會看著辦的。”

  佟國章聽完就點了點頭，然後就又對壞水兒道：“現在的形勢，師弟看出些什麽了麽？前一段兒時間，據聽說八路軍組織了一百多個團，對日本人的交通線，進行了大規模的攻擊與破壞。而直到此時，白原也還沒有回到臨陽。而今年年初，日本人又整出了一個治安強化運動。究其目的，日本人也是把重心在向下邊偏移。而在新民會······”

  佟國章這兒正說著，這時就見一個手下匆忙走了進來道：“曾旅長已然到門口了。”

  佟國章聽了之後，就看了壞

  水兒一眼，道：“應該是來找師弟的，咱們兄弟去迎他一下。”

  壞水兒聽完就忙著點了點頭。

  而當兩個人來到院子之後，就見曾墨安已經走了進來。

  一時間，三個人也是客氣了一陣。跟著進到屋裏後，曾墨安才對壞水兒道：“剛才聽你林姨說，此時你的家裏已然是都快坐不下了，而你這正主兒卻一直遲遲未見。而等她回來之後跟我一說，我就知道，你肯定是來看佟老弟了。”

  這時，壞水兒聽完就笑著道：“除了看佟師兄的傷勢外，櫻井太君那邊兒也是交代了些事情。所以，就隻能是先趕過來，跟佟師兄商量了。”

  曾墨安聽完就笑了一下才道：“無非就是請季春容那幾個老東西出麵嘛！這件事情雖然難辦，但是相信賢侄定然是會有辦法的。而這一段時間，臨陽上下也有不少的變動，一會兒我在聚合齋親自給賢侄接風，到時候，我再給賢侄一一介紹也就是了。”

  壞水兒聽了之後，就忙著點了點頭。

  跟著，就又聽曾墨安接著道：“錢德祿雖然滾回了保定，但是他的心思可一刻也沒離開過臨陽。前一段兒時間，郭盛才他們上躥下跳的想讓賢侄，回臨陽接手警備稽查處。但是，日本人和保定方麵，卻都是有不同心思的。而這也就是賢侄沒有受到他們的蠱惑，否則，就算賢侄能回到臨陽，但是在那個位置上，估計也幹不長。”

  說到這兒，曾墨安就頓了一下才道：“當然，這倒不是說賢侄的能力不夠。隻是在一些人有意掣肘之下，無論誰上去，都不會有什麽好的結果。錢德祿如此，霍定州如此，而眼下的那個傅秋元，估計也是幹不長的。因為就臨陽現下的局勢而言，派係林立、眾口難調。上有日本人和保定盯著，下有眾多雙眼睛看著。偏向誰都不是，得罪誰都不成。儼然已經是個費力不討好的差事了。而在咱們這綏靖軍裏，最起碼有我替賢侄頂著，無論是日本人、保定、或者是北平方麵，一些亂七八糟的事兒，都是不會跟賢侄為難的。而賢侄在臨陽的地位，也是根本沒有變化。所以無論怎樣，賢侄在我這裏，也比去警備稽查處，受那個羅圈兒氣強。”

  壞水兒聽了之後，就忙笑了一下才道：“這是自然，上邊有曾叔替我頂著，我在黑河也是輕鬆了不少的。而且，本來金福生這次大婚，我都沒打算回來。不過，櫻井太君已然發了話，我也是不得不執行了。”

  曾墨安聽完，就笑著點了點頭道：“賢侄深得日本人的信任，這一點，連我也是比不了的呀！”

  說到這兒，曾墨安就看了佟國章一眼。

  而這微小的細節，自然也是沒逃過壞水兒的眼睛。

  剛才若是站在佟國章的角度上看，曾墨安的那句話，明顯在說壞水兒是鐵杆兒的漢奸。如此，跟著再看佟國章的那一眼，似乎就別有深意了。

  想到這兒，壞水兒就暗中眼珠一轉，然後忙客氣道：“我怎麽能跟曾叔比呀！其實，要是真說起來，我無非也就是救了小澤太君一命，還算點兒功績。而在曾叔麵前，我的這點兒事兒，那簡直是不堪一提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