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水兒聽到這兒，就歎了口氣道：“其實，都是自家兄弟，想要什麽直接跟我說也就是了。像彪子、鐵蛋兒他們，跟我從上海回來，不管正職、副職，還不都是各管著一攤子的事兒。而且早些時候，二皮私自賣了檔案給曾墨安，我還不是照樣兒重用他。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就咱們這一些出生入死的兄弟，如果算計我，能比跟著我還有出息，那我情願讓他算計。但是最後若隻是被人利用，那就不如好好的跟著我。因為別人能給他的，到時候我照樣兒能給他。”

  這時，那四個人聽完就忙著都點了點頭。

  壞水兒見了就又接著道：“有些事兒，其實到現在也是不能明著說的。但是今天，我也願意給兄弟們交個實底兒。胡德財死了，是我弄死了李民三，替他報的仇。在上海得知錠子出了事，我跟張懷保也都翻了臉。要不然，錢德祿根本殺不了張懷保。而二皮被刺殺，張懷保留在上海的手下，最後都讓我給弄進了76號。動大刑的時候，金福生他們這些從臨陽去上海的人都見了。兄弟們若是不信，都可以直接去問。所以當我的兄弟，別的不敢說，誰他媽要是敢害咱們這些兄弟，老子早晚扒了他的皮。”

  那四個人聽到這兒，就有一個人站出來道：“劉爺仁義，我們幾個，願誓死追隨劉爺。”

  而那人說完，其他的三個人也都忙著隨聲附和。

  壞水兒聽到這兒就笑著點了點頭。

  等那四個人下去之後，壞水兒就在辦公室裏把佟國章的話又琢磨了一遍。

  此時，跟錢德祿雖然還沒有抓破臉，但是照眼下的形勢，已然是勢同水火了。曾墨安那邊磨刀霍霍，這一刀下去，想必也是輕不了的。而這兩股勢力，此時都衝著自己。想化解掉，肯定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兒。而現在自己手中的牌，卻根本不足以製衡他們。

  想到這兒，壞水兒就又分析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幾張牌。

  檔案已然交給了曾墨安。但是，隻這些，還不足以挑撥他和錢德祿的關係。換句話說，此時自己在他曾墨安眼中，就是砧板上的肥肉，不趁機叼上一口，他是不會甘心的。所以，他犯不著此時去對付錢德祿。

  而金萊順那邊可能會有所動作，但是這些動作，對於錢德祿來說，估計也是不疼不癢，還遠遠起不到可以震懾他的作用。

  至於自己直接坐鎮偵緝隊，也隻是把自己的勢力集中歸攏一些。但是麵對飛刀暗箭，可能也隻會是反應可以快一些而已。而麵對教導總隊、稽查總隊、乃至於許年的警備大隊，還有曾墨安留在臨陽的皇協軍的聯合，自己這邊可一點兒也不占優勢。當然，事情也不可能發展到幾下直接衝突的程度。因為臨陽，還有日本人在，無論誰想狗急

  跳牆，最後都隻會死得更快。

  而除了這些，自己手裏還有什麽可以運用呢？青幫？曾墨安的手下倒是有不少青幫的人，但是除了讓安若雲親自出麵，隻憑自己肯定是說不動季春容的。可是隻要安若雲一露麵，隻怕包括日本人在，都不會幹看著了。到時候，安若雲的麻煩肯定會比自己的麻煩更大。而除了青幫外，還有什麽能製衡曾墨安呢？

  想著，壞水兒就默默地搖了搖頭。

  而錢德祿那邊兒，又會怕什麽呢？失去保定的信任？

  可是隻憑自己，隻怕還買不動保定的上層，替自己說話。

  想到這兒，壞水兒就又想了想郭盛才，然後就決定，還是先把軍火交易做起來。畢竟有了利益鏈條，許多的事情，很可能也就不一樣了。因為這年頭兒，應該不會有人跟錢有仇。

  想著，壞水兒就眼珠一轉，然後就把一個手下叫進來道：“去訓練總隊告訴鐵蛋兒，讓他準備一個大木頭箱子。中午的時候，帶回他家裏去。”

  手下的人聽完就忙著下去傳信兒了。

  跟著，壞水兒就又琢磨了一下，然後就直接回了家。

  而這時的家中，可是比往常清淨多了。打麻將的是一個都沒來，而二丫頭也沒有找別人過來。

  進屋之後，壞水兒見了二丫頭就先笑了一下才道：“今天還真是難得清靜了。”

  二丫頭聽完就看了壞水兒一眼道：“可能形勢比咱們想的還要嚴峻吧？”

  壞水兒聽完就點了點頭道：“不用管他們，風水總會輪流轉嘛。”

  說著，壞水兒就把昨天晚上的事，和上午錢德祿的話告訴了二丫頭。

  二丫頭聽完就道：“硬的柿子捏不動，就專挑軟的捏，更何況懷水哥這個柿子還又大又軟。隻是不知道他們下一步會從哪兒下手。要不然藏幾根針，準保紮得他們哭爹喊娘的。”

  壞水兒聽完就笑著道：“咱們要是能知道不就好辦了嗎？可關鍵是咱們根本不知道呀！錢德祿這老狐狸詭計多端，而曾墨安更是老謀深算。這兩個人一前一後的把著，想來我是不吃虧都不行了。”

  這時，二丫頭聽到這兒就道：“就算吃虧也不能白白便宜了他們。”

  壞水兒聽完就道：“吃虧倒也沒有什麽，無非就是把縣公署和新民會再讓出去也就是了。但是，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酣睡。估計這次，可能還是衝著我的命來的。隻不過想要我的命，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二丫頭聽完就冷笑了一下才道：“就憑他們，隻怕還不敢直接跟懷水哥起衝突吧？”

  壞水兒聽完就點了點頭道：“借刀殺人，又或者，是我對付陳如達的那一套。細想起來，現在我處的位置，跟當年陳如達所處的位置，還真是有那麽一些想象了。趙翻譯換成了楊石坪，吳

  廣生換成了許年，曾墨安還是曾墨安，而錢德祿，可能就是那時我吧？”

  二丫頭聽到這兒就問道：“那懷水哥會是陳如達嗎？”

  壞水兒聽完就直接搖了搖頭道：“我自然不會是陳如達，不過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呀！想來那幾個老東西，會比我當時玩兒得高明吧！”

  （本章完）